「你在說什麼?難道你對我來說就不是唯一的嗎?你若不在了,我還能到哪里去找一個妹妹出來?一樣的!只是,瓏瑗,這世間的事,我們能左右的太少,即使拼命按照法則去做,也有太多意想不到。我不能保證人人都幸福安樂,但我一定會為了你,為了焚淵而竭盡全力
「活著是嗎?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會盡你所能地讓我們活在世上。可是一個人孤單地活著有什麼意思?」
孤單的活著是任何一個尚沒有絕望的人不能承受的,但瓏玉能說,她已經知道自己將來一定會孤單地活著嗎?這是她必定要付出的代價,只為所剩無幾的親人能夠活著。
「你安心地養胎,不管怎麼說,現在任何事也大不過你的肚子
「姐姐,真的沒有一點商量的余地了嗎?」
瓏玉不回答,只是往房外走。
瓏瑗的聲音哽咽了,也帶著一絲堅決︰「姐姐,我認定的事,也是不會改變的。從前因為冰蛾害你,我甚至可以真的從宮牆上跳下去,現在也是一樣,我會用我的方式阻止冬青,當然也會阻止你再做任何不利于他的事!」
「我不能限制你,想做什麼就盡管去做吧。但是我想讓你牢記,我自始至終也沒有一點要傷害你的意思,四年前是,現在也是
瓏瑗看著姐姐走了出去,不知為什麼在她身影消失的那一刻,她無比想沖上去拉住她。可是自己偏偏身子沉重,連下床都困難。
「為什麼!即使到了現在,我氣憤,我難過,我擔心,可是我就是一點兒不恨你?姐姐,可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像你一樣,不會有絲毫傷害你的意思……為什麼一定要走到這一步啊!」
走在平整的地面上,瓏玉忽然覺得難以決定下一步要不要跨出去,因為她總覺得,哪里看似平整,卻極有可能隱藏著一個陷坑,等著她踩下去。
一路走來,她踩了不少這樣的坑,也有更多的坑是她自己明明知道,卻還要咬緊牙關跳進去。
現在這一個坑,都不好說是冬青挖給她的,還是她自己挖給自己的。
在命運之中,每個人都用自己的方式掙扎,就像飛旋的陀螺,自己轉著轉著不知轉到哪兒去了,還總是會跟別人踫撞在一起。輕則雙方受損,重則倒地不起,生命的陀螺就此停息。
為什麼別人就像是自己的監牢一樣?好像焚淵,此情至深,卻也讓他一往無回地要去做她不能接受的事。不知道他們倆的陀螺是會倒在一起,還是會越轉越遠。但好像怎麼算,都不可能相擁相守。
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城門口。流沙城的街道很簡單,無論從哪里最終都會繞一個大圈回到城門。
征兵令已經下達好幾天了,每天都有人從流沙城出發,趕往妖界的入口。本來征戰對于獸族人來說沒什麼大不了的,死亡也不能讓全城陷入恐懼。但這是頭一次連尚能一戰的老人都征集入伍了。
從城外來的快馬是最讓人期待和恐懼的東西。流沙城的人,尤其是女人們,天天跟失了魂一樣等著。今天,她們等到了,然而不是傳信的快馬,而是兩人一組的擔架隊!
哭聲震天,鮮血鑄就的流沙城,從來沒有這樣悲傷過,躺在擔架上的人永遠不會睜開眼了。
然而最讓人絕望而憤慨的是,即便如此,城主也拒絕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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