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的宮廷,金碧輝煌四個字都不足以形容,焚淵雖然有極好的定力,但也不得不佩服,繁華之地,富貴之鄉,說的就是這里。
獸族人做夢都沒有想過這樣的奢華,這簡直奢華得讓人覺得恐怖。到底好耗費多少人力,金錢,才能造就這樣的奢華。
焚淵並不覺得羨慕,外在擁有越多,就會掩蓋內里越多的本真。那才是最可怕的。
頌詞,樂章,歌舞,一輪一輪的觥籌交錯,沒個人都在喝,但每個人都很清醒,每個人的笑容都差不多,每個人說的話也都大同小異。
這場夜宴,本身就像一場大戲,焚淵想不明白,有什麼必要演,又演給誰看。
那些歌舞什麼的都是小菜,幻獸之間的角斗,那才是正經能夠引起人們注意的節目。如果說這場戲里還有什麼是真能讓人愉快的,恐怕就是這個節目了。
然而焚淵卻很窩火,幻獸不同于野獸,靈氣聚集,是有自己的意識的,受限于言靈契約,它們才不得不在這里表演。
人族人很奇特,自己做別人的奴僕,卻很享受別人做自己的奴僕。
興盛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在城主和城主夫人面前獻寶,听說有活生生的猛獸,眾人都來了精神。城主因為興盛一番什麼祥瑞的胡謅而十分開心。
表演立即開始。
焚淵的籠子被打開了,他緩緩走了出去,雖然走得很慢,但沒一次落腳,所有人都能從他身上每一處肌肉的動作感受到他的氣勢。
他在打量在場的所有人,或許曾經,這些人都想要給瓏玉的背上捅上一刀,尤其是坐在最高處的那一對男女。
那些他曾經見過的人,尤為能感受到他目光的銳利,諸如元居信,藍駿純等等,毛骨悚然,別人興致勃勃議論紛紛,他們卻呆愣住了。
焚淵根本不理會站在場中央的幻獸,直接走向了城主寶座的方向。那幻獸敏銳的直覺也知道,這頭巨狼根本不是被豢養的家伙!
當他的爪子搭上階梯的那一瞬間,喧鬧的夜宴頓時安靜了。角斗場是有結界的,防止幻獸打斗太激烈傷到旁人。但是結界無效!
不會吧,它不會想上去吧?大家都這麼僥幸地想著,但焚淵還是完全走上了階梯,兩只眼楮直勾勾地瞪著上面的城主。
「怎、怎麼回事!」城主也有些恐懼,說話聲音都有點兒抖。
興盛面色慘白,沖上去要拉住焚淵,卻被焚淵微微一瞥給嚇得雙腳發軟。這跟剛開始遇見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護、護駕!」寰宇感覺到事情不對,高聲喊起來,然而他這一喊,底下的官員們便找到了借口,亂哄哄地開始四散奔逃。
焚淵的狼形太巨大了,他越接近城主,就越能比較得出,人類的渺小。士兵們圍上來,還不到他的大腿根,一個個拿著的長矛好似繡花針。
寰宇此時已經沒有什麼儀態可言了,興嬋雖會法術,但等她結結巴巴地念起口訣的時候,焚淵前腳一踏,只覺得這高台都要坍塌,她立馬把口訣都忘到了九霄雲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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