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瓏瑗自己回了驛館的房間,瓏玉要她上車一通南下,她卻拒絕了,「冬青在哪兒,我就在哪兒,別的地方我哪兒也不去。姐姐,你執意要帶我去的話,我不一定能忍得住不去捅焚淵兩刀
「若我能帶來真凶,你肯跟我走嗎?」
「好啊,焚淵若是能現在跪在我面前,我或許會答應。不過那有什麼意義?」
「我的意思是,那不是焚淵的意思
「冬青的字跡我認得,那就是他親手寫的。你恐怕以為我不敢再去一趟牢房確認,但我去了,那就是冬青寫的!或許在你看來,他是為了嫁禍,不過冬青是絕對不會自殺的,就算是,也是被逼的!」
瓏玉長嘆道︰「我們的姐妹情分,真的就到這里了嗎?」
瓏瑗板著臉說︰「姐妹之間,情分固然有,更多的是血緣,就算情分盡了,血緣還在。你始終是我的姐姐,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叫你姐姐,可是我不會原諒你和焚淵對冬青做的事!你就讓我呆在這兒,我什麼也不做,已經是在念及姐妹的情分!」
「我並不比你好多少!」瓏玉也難以自持,喊了起來,「冬青死了,無人能承受城主的重擔!焚淵不能退位,你說等著我的是什麼!」
瓏瑗答道︰「那就要問你的男人,到底為什麼不肯退位了。他果真想要跟你退隱山林?我想,過不了多久他就會給你一個如願以償的真凶。姐姐你相信,可我不會相信
「他尚且不知道這件事……真凶是誰,我很清楚,可是說了你也不會相信。罷了,罷了……」
瓏玉帶著第二批隊伍上路了。眼淚已經流干,視線之內的草原,干淨透明,寒冷中又帶著些許躁動,越往南就越明顯。
世上最絕望的事,不是後悔,而是你無論如何假設,結果都是一樣。如果瓏玉和焚淵早一些放開包袱,焚淵也不會放棄跟向仙族挑戰,也無法避免挑戰失敗,以及冬青的敗亡。
她嫁入仙族難道就這麼不可更改?到底,老天希望她去做什麼?去相夫教子,去開枝散葉,去讓人族的後代奴役自己的同胞?這不正確!
她緊緊地揪住了駱駝的韁繩,她到底還能做些什麼,她已經疲憊不堪了。
將來的事畢竟是將來,剛剛到達漠南原來人族北疆土地的瓏玉,有眼前的一大堆事情要做。安頓民眾,同焚淵匯合,商議對策,還要幫著劃分土地,派發農具等等,大的小的,事無巨細,因為什麼都得重頭開始。
「我看,我們的儀式就免了吧……我恐怕……」瓏玉實在不想說這樣的喪氣話,可不得不說,「不能真正嫁給你了
焚淵嗤笑一聲說︰「你的第一個男人是我,即便你要嫁,他還會要你嗎?你不嫁給我嫁給誰啊?」
「他當然不會要我,我的意思是,我可能會死
「死了也是我的死女人,知否?」
瓏玉笑了一下,扯得心都在痛。
焚淵把她縴薄的身子摟住,就像保護她的盔甲一樣,什麼都不用說,只用體溫來傳達他的心意。
干澀的眼楮里又流出了液體,這是活著的證明。
新都初定,一切都是嶄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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