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雲遙從瘋狂之後的疲倦中恢復過來，瓏玉並不在他身邊。溪水靜靜流淌，只有水中的蓮花在看著他。
他忽然意識到，方才經歷的一切都只是幻覺，失落、羞愧，各種情緒都涌了上來。
瓏玉不在，這讓他稍稍好受了一點，她並沒有在旁邊觀摩。他寧可相信她的確沒有在一邊看著自己的丑態。
他迅速整理好衣冠，站起來往外走，走入自己的書房時，瓏玉正在那里等著他。
一時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還是被妖族的穢物給蒙蔽了，有些羞于面對瓏玉。
瓏玉卻走過來，輕輕拍著他的手背說︰「若我此刻的身子干干淨淨，倒不必讓你受這個罪。夫君，你我夫妻，你不必感到不安
回想起幻象之中，瓏玉熱情的模樣，和這溫順的樣子幾乎重合在了一起。雲遙漸漸松弛了下來，這的確比他自己瞎琢磨，到時候鬧笑話要好得多。
「那迷香效力驚人，我不想它還留在這里
目的已經達到，瓏玉點頭答應。這迷香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銷毀就銷毀吧。
雲遙很謹慎，讓瓏玉把所有迷香當著他的面在燈里燒掉了。
蓋上燈罩，整個屋子都被焚燒的迷香染成了一種模糊不清的顏色。雲遙忍不住回想方才，雖然這迷香可怕，但那感覺著實令人著迷。
許久之後，屋子里恢復了正常，迷香已經完全銷毀了，兩人都像解決了一件重大的事情一樣，松了一口氣。
「現在是真的太晚了，我該回去了
雲遙沒有挽留她，他害怕自己忍不住還想經歷一遍，但正如瓏玉所說，她現在的身子還不算干淨。
「對了，這幾天如此忙亂，連我都覺得應接不暇，疲累不堪，更不要說別人了，夫君有多久沒有去探望眇兮夫人了？」
「提這個做什麼？」
瓏玉答道︰「眇兮夫人層多次懇求我，以家中和諧為要，我以前都沒有放在心上。現在想來，她說的很有道理。可是，一個男人有兩個妻子，如果他偏愛其中一個，這個家中就不會有和諧的氣氛
「我明白，我會去看看她的
瓏玉點點頭，想走出書房，可鬼使神差的，雲遙問了一句︰「你對那個獸人，也是這樣的嗎？」
瓏玉扶著門框的手陡然握緊。還好她背對著雲遙，否則這一臉憤怒的扭曲就要暴露了。
他怎麼有臉跟焚淵比較？他給焚淵提鞋都不配！
不過當她轉過頭來的時候，臉上的嗔怒讓她顯得風情萬種。
「過去的人提他做什麼？我好容易不去想了，你又讓我想起來
「罷了，你去吧
是夜，東院里傳出令人毛骨悚然地碎裂聲，不知有多少無辜的茶壺茶杯，毀在無處發泄的憤怒之下。
「這些茶具都是平時常用的，摔了一時到哪兒去找？」白玉蘭勸慰人的手段還是不錯的，瓏玉果然停了下來。
可是她的憤怒沒有絲毫紓解。「他家的東西，砸了有什麼可惜？我只恨，不能把這屋頂的瓦，一片一片地揭下來，踩碎！」
只怕她想揭的不只是瓦，還有雲遙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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