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于知道那件事遠遠沒有那麼簡單,剛才近了一點的距離,突然又拉開了好遠。
她覺得好難受。
兩人一前一後,踩著安靜的步子回到門口。
沉迷突然停了下來,「哥
她喊了一聲,聲音顫抖。
沈君卿的背也僵住,曾經這個字就她對他的稱呼。
但她很少叫,基本上只有心情特別好和特別不好的時候才會喊出來。
特別好的時候,她會說,哥,你好欠揍。
特別不好的時候,她會說,哥,你陪陪我。
一個稱呼,拉著兩人回到了記憶深處的那天。
那天,天氣很差,烏雲席卷天空,整個天空壓得很低,似乎有什麼東西破殼而出。
他和她站在別墅樓頂,雨點啪嗒啪嗒的落下,搭在臉上,很疼。
樓下是警車鳴笛的聲音,一陣又一陣,很煩。
「阿迷,你是臥底?」
他的聲音寫滿了不相信,最後那個字落下來的時候,甚至滾出來一個淚珠,雖然被雨水淹沒,她還是看到了。
她就在他對面,站得很直,雨水打濕了她的黑發,白色的褲子也濺了泥。
跟他的反應比起來,她特別淡定,就像平常那樣面無表情。
她低著頭,劉海蓋住了眼楮。
「對,我是
她的聲音很冷,沒有半點感情。
突然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吼聲,他說︰「沉迷開槍!」
她拿出別再腰間的槍,動作麻利,行雲如流水,然後扣下扳機。
槍聲響起,兩個人一起倒地。
她直直地摔在水泥地上,感覺不到任何疼痛,睜開眼,一片血紅,閉上眼依舊是一片紅。
她開槍了,那麼近的距離,他必死無疑。
她不難過,也不開心。
控制心情的東西似乎是落進冰冷的海水里,再也沒有任何感情了。
她整個人也如同跌進了黑色的深淵里,放佛置身于另外一個世界,周圍發生了什麼她都不知道了。
她醒來是在三天以後,睜眼之後,就像一個什麼也沒經歷過的人一樣,正常的吃飯睡覺。
她正式加入軍隊,父親也會帶著她出息各種不同等級的聚會。
她經常听見父親對別人夸她,說她心理素質很強,開槍之後跟個沒事兒人似的。
她就在心里冷笑,心什麼心,早沒這玩意兒了。
那三年她過得不好,那麼他過得肯定更加不好。
如果沈君卿問她,當時是怎麼開的那一槍。
她會回答不知道。
因為她的確不知道,不知道怎麼那個時候那到聲音響起,她就掏出了槍……
她多麼希望這世界上有鬼這玩意,這樣她就能說當時鬼上身了,她明明那麼愛他……怎麼下得去手,怎麼下得去手。
沉迷抬頭,看著沈君卿的背影。
這麼久了,他跟他一樣,僵硬著,保持著最初那個姿勢。
她上前一步,伸手抱著他的腰,臉埋在他的背上,眼淚滾了出來。
「哥,我愛你
「不要不相信,我真的愛你。我也不知道當初是為什麼,可我愛你這點我能肯定。從懂事開始,我就沒有真正開心的一天,可是跟你在一起的每天我都覺得好開心,那感覺就像我的生命畫卷上,就只有跟你的那幾頁是彩色的……那一槍,我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