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葉璟看著周軒.無力地又重復了一遍︰「我真的不知道.我……我還沒想好.」
但其實周軒也能料到這樣的結果.
葉璟藏不住事.能瞥那麼久都讓周軒有點意外了.但更令他驚訝的是.自己居然能那麼坦白.就這樣雲淡風輕的問了出口.
「我不為難你.」周軒笑了笑.沒有隱瞞.沒有假設.眼楮直直地看著葉璟.語氣冷靜到他都覺得不是自己的聲音︰「我的確喜歡男人.也的確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葉璟張了張嘴.卻被周軒阻止了.
「之前之所以沒有告訴你.就是怕你不接受.」周軒盡量放輕松自己的語氣.松開了葉璟的手.「如果你真的不能夠」
「軒哥.」葉璟有些急了.死死握著周軒的手不讓他掙月兌.像是發誓一般︰「我我也是查過了這方面的東西的.的確.之前我是有點難以接受.听到葉之垣說的時候甚至很激動的揍了他.可是但這這並不是說明我會」
葉璟說的磕磕巴巴的.急的額頭都是細細密密的汗.還是竭力的組織語言︰「我是說.我今天之所以問你.是因為我可以接受.我我知道那是正常的.你一直都會是我哥.並不會因為這些改變.只是.只是」我有點害怕.接下來的話.葉璟沒有說出來.只是睜著濕漉漉的眼神無助地看著周軒.
葉之垣曾經試圖對他做出那種事.所以他很害怕.他不知道周軒的那種生活是怎麼樣的.他還沒有準備好.準備好去面對他的世界.觀摩並且踏足.他還太小.不知道該怎麼來處理這些事情.自己在那里瞎著急.瞎琢磨了好幾天.也沒有出解決的辦法.最終還是決定來求助周軒.讓他來告訴自己他的世界.他的事情.只是這些都得慢慢來.這樣他才能慢慢的消化.
「我懂了.」周軒看著葉璟那副著急的小模樣不知道怎麼的就突然很想笑.他之前一直很害怕.怕他知道之後唾棄的眼光.鄙視的眼神.可是怎麼會忘了.葉璟最在乎的就是他這個哥哥的呢.「謝謝你.」
「軒哥.」葉璟如釋重負的把頭擱到周軒的肩上.聲音悶悶的︰「你給我點時間.讓我慢慢來.」
「嗯.」
周軒點了點頭.兩人安安靜靜的靠了一會.就像當初周軒帶著葉璟離家出走的時候.兩人呆在小公園里互相取暖一樣.周軒突然覺得.以前的自己真是顧慮太多了.無論是對葉璟.還是葉之淵.抑或是周遭的人.如果他足夠坦白.是否會比現在活的輕松很多.很多事情是否就真的跟他想的一樣難以解決麼.
是自己的總歸是自己的吧.
只是.在旁邊的小豬看著他們兩人的互動貌似不滿了.直覺得他被人無視了.扔下手里的遙控車.骨碌碌的爬下床.一把擠進了兩人之間的空隙.嘴里呼呼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周軒後面果真帶著葉璟去吃了兩個豬蹄子.骨肉清脆.油而不膩.葉璟本來還是有些氣呼呼的.覺得他哥真把他當豬養了.不情不願的啃了一口後.眼楮發亮.當即又叫了一個.
後面吃撐了的幾個人決定去散散步來消食.路上買了不少東西.最後干脆帶著小豬去公園玩.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公園里也沒什麼人.稀稀拉拉的幾顆星點綴在天幕上.倒是月亮亮的厲害.像個大光斑一樣橫在上面.
小豬在沙池里堆著沙子.周軒和葉璟站在沙池邊看著他.偶爾看著小豬堆出的不成樣的沙堆.就忍不住出手指點一下.
「哈哈~小豬你也太差勁了吧.」葉璟蹲在小豬的旁邊.對著他那個不倫不類的四不像就是一番嘲笑.小豬蒙蒙的看著他.好久.才突然窩進他的懷里.使勁的拱著.手上的沙糊了葉璟一身的衣服.顯得髒兮兮的.
「啊.小豬.你這個小髒鬼.不帶這樣報復的.」葉璟嚎了一聲.抬起眼.可憐兮兮的看著周軒.
周軒懶得理他一般的坐到椅子上.挑了挑眉.沒有理會他的撒嬌行為.扔了一罐啤酒給他.
葉璟大概也覺得自己小孩子氣了.模了模鼻子.不好意思的挪到周軒旁邊.坐了下來.
「軒哥.問你一個問題唄.」葉璟喝了點啤酒.膽子壯了幾分.「就是就是你那個男人是怎麼樣一個人.」瞥了好久.葉璟還是沒有辦法把男朋友這三個字說出來.最後只好硬生生說了男人兩個字.可是說完了.又覺得不對勁.這樣貌似更直白了一點.最後.臉蛋嗖一聲的漲紅.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還是酒精上臉了.
「他嘛」周軒應了一句.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九點五十幾分了.「小璟.你不覺得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在這里討論一個男人很奇怪.」
「奇奇奇怪嗎.」葉璟這才恍然大悟.臉瞬間更紅了.自己這樣跟周軒討論貌似的確是很不協調.「可是.我想了解一下嘛.就是就是」越說越虛.葉璟咳了一聲.喝了一口啤酒才吶吶的說道︰「我不是說我查了這方面的資料嘛.听說.呃.就是.有什麼攻受的叫法然後我想知道」
「這還用說嘛.」周軒站了起來.跟一個直男討論這些真是有夠怪的.「我當然是上面的那個.你哥我是誰啊.還能是小受.告訴你.葉璟.我是攻.這個事實再明顯不過了.」為了讓葉璟更信服.周軒還很大氣的干了一罐啤酒.
葉璟瞧了瞧他的小身板.懷疑的眼神在他身上溜了一圈.吶吶地開口︰「可是葉之垣說了.你是被壓的」
「你找死是吧.」
送完小豬他們回去.回到公寓已經十一點多了.周軒嘆了口氣.才慢慢的走進屋子里.
葉之淵坐在沙發上.手上還拿著一個筆記本.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听著腳步聲.微微側了側臉.只是看了周軒一眼.又把視線放回筆記本上.
周軒模了模鼻子.把鑰匙放到鞋櫃上.小聲的說道︰「我回來了.」
葉之淵頭也沒有抬.晾了周軒好一會.才把筆記本放下.朝他勾了勾手.
「你知道現在多少點.」
「我知道.」周軒坐到了他旁邊.「只是我今天去看小豬他們了.一不小心就忘了時間.」
「你是在不滿.」
周軒愣了愣.抿緊嘴.不說話了.
的確.昨天葉之淵將近一點多才回來他十分的不滿.這個約定他們才定下了多久.葉之淵就違反了.當初還滿口的答應了.結果呢.
周軒不知道.是葉之淵真的太忙.才忘了這個小約定.還是根本不把他當一回事.
「周軒.你最近真的變得很奇怪.」葉之淵往周軒旁邊靠了靠.眉頭慢慢蹙了起來.「你又喝酒了.」
「我沒有.」周軒握了握拳頭.「我真的只是忘了.」
「周軒.如果你是在怪我昨天沒有準時回來的話.我跟你道歉.」葉之淵深呼吸了口氣.才壓制住內心的一股火氣.平靜的說道︰「只是工作上的事情我也沒有辦法.但是.既然你當初跟我定下了這個約定.就應該有好好遵守的自覺.」
「那為什麼沒有電話.」周軒小聲的說了一句.
如果實在沒有辦法按時回來.也可以打個電話吧.他知道他工作的性質.自然知道他很忙.也知道定下這個約定本來就對他有些不公平.只是.既然定下了.通知他一聲也不可以嗎.什麼也沒有.他抱著個枕頭等了他幾個小時.那算什麼.
「什麼.」太小聲了.葉之淵沒有听清楚.
「我是說」周軒定定的看著他.「你一次.我一次.很公平.」
「周軒.」葉之淵的臉色嫣然冷了下來.
「抱歉.我很累了.以後我不會犯了.可以先去洗個澡嗎.」
葉之淵揉了揉眉頭.攔住了周軒︰」周軒.你最近究竟有什麼不滿.說出來吧.我不會打什麼啞謎.也猜不到你的心思.只是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耐心.」
「我沒有什麼不滿的.我只是覺得既然當初協議定下來的時候是在雙方公平的基礎下.那麼違反的時候也應該在雙方公平的基礎下.之前我們並沒有過什麼約定.我知道也是為難你了.如果實在做不到的話.我覺得我們可以當做這個約定並沒有提出來過.」
「你」葉之淵卻突然笑了出來.一把攬住周軒.把人扣在自己的懷里︰「你最近的脾氣倒是見長了.」
周軒窩在他的懷里.沒有掙扎.也沒有吭聲.
葉之淵捏過他的下巴親了親他的嘴角.「你說的我沒有什麼好反駁的.只是下次如果我回不來了會跟你報備一聲.相對的.你才有晚回的權利.並且報備.如何.」
周軒皺了皺眉.怎麼都覺得這個交易並不公平.只是思索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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