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紅湊了過去,攜著小玉的手,上下仔細的打量一回,把小玉牽至李婆子身邊,笑呵呵的說道︰「小玉這是越長越標致了,我看這江寧怕沒人能比得。」
小玉含羞一笑,心里並未把秋紅所說的話當真。
李婆子點點頭,樂呵呵的看著小玉,確是比以前多了幾個氣派,姿態也變美了,身量也抽高了,面色紅潤,過的該是不錯的。
「來坐到我身邊來。」李婆子拍了拍一旁的軟墊,笑的越發燦爛。
小玉笑著點了點頭,也末推辭,挺直背坐到李婆子身邊,對著一旁的丫鬟揮了揮手,示意她們把包袱拿過來。
丫鬟福了福身,雙手遞上小玉的包袱。小玉接過,輕言了聲謝,雙手解開繩結,把里面的木盒捧了出來。
「阿女乃,這是送給您的,願你福壽康態。」小玉笑嘻嘻的把盒子放到李婆子手上,雙手作恭喜狀。
李婆子笑著雙手接過,「你這丫頭,還算你有良心,我還以為你出門這麼久把我給忘了呢。」李婆子邊笑著邊把盒子打開來,里面躺著一塊精雕的彌勒佛,白如羊脂,觸手溫潤。
「好,算你有心了。」李婆子笑呵呵的貼身收好,「等會隨我去佛堂燒柱香。」
小玉笑著點了點頭,剛剛見面時,她就聞到一股檀香味,算著李婆子該是信佛了,可能那件事是誘因吧。想到那件事,小玉不自覺的蹙了蹙眉,現在還真是不好解決啊,只能待到日後再做處置了。
「可吩咐人去請幾位爺回府了?」李婆子對著廳里之人發問道。
秋紅笑著站到李婆子面前,拿起手絹捂嘴一笑,「我早就吩咐人過去請了,您就放心吧,這個月的月錢也已經發放妥帖了,白雲寺那邊的香油錢也已經添了,看著這天放晴了。咱們挑個日子陪老太太你啊,一起去拜拜。「
「有心了,都有心了。「李婆子呵呵放聲大笑起來,「賞,每人賞一串銅錢。」
廳里的婆子丫鬟福了福身,齊聲道︰「謝老太太賞。」
小玉微微笑著,把玩著手中的小玉球,這些個婆子丫鬟倒比以前懂規矩多了。
斜斜的瞥了秋紅,看來她這四嬸還真是費心了,不管過去如何。只要她現在今後不做對這個家有危害的事。有些東西她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
家中風和日麗。天朗氣清啊,看來沒什麼事要她操心的,想著想著,小玉伸手捂嘴打了個哈吹。
「我真是老糊涂了。一路回來該累了吧,先去洗洗風塵,好好休息,吩咐廚房,今天把他們看家的本領都使出來,可得好好的給小玉接風。」李婆子拍了下前額,擺手作笑。
「真是一家人,哪用那麼客氣,回自個家還接什麼風啊。」小玉起了身。款款一笑,對著李婆子說道︰「我還真有些累了,就先去歇著了。」
李婆子點了點頭,出聲道︰「大家都散了吧,我先去燒柱香。到菩薩面前拜拜,改天我們一起去白雲寺還願。」
聚在廳里的人紛紛散去,小玉挽往了秀娘的手,笑道︰「阿娘,我還給小寶他們帶了禮物呢,還有大哥二哥的,我先交給你,你先替他們放一會吧。」
說完,小玉對著秀娘眨了下眼,秀娘笑呵呵的說道︰「還是你自個親自交吧,我懷里還抱著小四呢,手邊可沒空。」
「那我就先送到你屋去吧,我可累著了,要先歇歇。」小玉與秀娘一唱一喝的,兩人前後腳邁進了院子。
「大嫂,我口渴了呢,我想喝點酸梅湯。」小玉拉著趙小珠的袖子,眯眼撒著嬌。
「這什麼天,你這孩子怎麼想到喝這個,真是瞎折騰,小珠,別理她。」秀娘笑著把小四放在床上,一臉不在意的說道。
春風拂面,帶著絲絲涼意,趙小珠撩起被風吹亂的發絲,笑著說道︰「讓我去吧,難得小玉回來。」
待到趙小珠腳步聲起消失耳邊,屋里只剩下小玉三人之際,秀娘忽然說話了,「就吧,你這丫頭,有什麼要說的,還非得支開你大嫂不可。」
秀娘抬手往小玉頭上一戳,想了下忽覺不妥,又收回手,瞪了小玉一眼。
「娘,原來你知道我是故意支開大嫂的啊?」小玉笑嘻嘻的說著,走到床邊,往小四臉上捏了一把,唔,手感真好,綿綿軟軟的。
小四噗噗的噴著口水,一邊吐著口水泡泡,揮著肥嘟嘟的小手,往小玉身上拍著。
「你娘我又不是傻子。「秀娘白了小玉一眼,一把摟過小四,笑著往小玉身上拍了兩下,「你這丫頭,一回來就欺負人了。」
小玉抿唇笑了笑,這是她的習慣,看著綿呼呼的小孩子,總忍不住上前動手捏兩把,想想小寶小時候可沒少挨她捏,不過她們家這個小四家伙看來不太願意啊。
「娘,大嫂他是怎麼回事?「小玉蹙眉問出了心中的疑問,這個月份孩子早該出世了,可大嫂的肚子平平坦坦,眉宇間縈繞著一絲愁意,一點都沒為身人母的喜悅。
秀娘嘆了一聲,力氣像被抽走了一般,有氣無力的說道︰「那孩子沒了,落下來的時候都成形了,真真可憐。「
秀娘掏出帕子拭著眼角的淚水,長孫就這麼沒了,她心中亦是十幾沉痛的。
「怎麼會這樣?「小玉眉頭緊蹙著,臉上表情也沉重了起來。
「大夫說是你大嫂她身子太弱了,才沒保住,這次滑胎傷了身子,不知以後還能不能懷上。「秀娘也有些憂心,若是小珠她以後…….那可怎麼辦,興隆膝下總不能沒有子嗣吧。
按大嫂的年紀來說懷著孩子是有些勉強,畢竟大夏的生活不像現代,有的女子十五六歲還沒來月信。
按醫學常識來說,滑胎也是有可能的,可前幾個月滑胎的機率應該比較大吧。大嫂她未與人結仇,這胎掉了對其他人也沒人什麼好處,可能真是因為身子太弱了才沒保住,其他的是他多慮了吧,小玉模著下巴點了點頭,心頭總覺得有些怪異,哪里奇怪卻又說不上來。
「娘,那你得好好看著大嫂,讓她好好養著身子。」小玉抬頭呼了口氣。
「嗯。」秀娘點了下頭,胸口有些發堵,「你快去歇著吧,趕了那麼久的路該累了。」
小玉又往小四臉上捏了一把,笑著對秀娘說道︰「娘,大嫂若是過來就叫她把梅子湯先放著,我睡醒了再喝。
秀娘無奈的搖了搖頭,忍不住擺手道︰「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