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荒祭 第一章 相救

作者 ︰ 青爭谷主

第一章相救

皚皚白雪稀稀落落的鋪滿大地,狂風席卷而過,落葉如蝶,淒美的上演著這隆冬的冷意。

天地一色白,滄桑的白,似是要詮釋什麼,卻又言辭蒼白。

這是一個血色的寒冬,是西方一年一度的屠虜日,千千萬萬的戰爭俘虜將要變成無盡的孤魂,將要對自己的生命畫上句點。這一日,注定有無數東方忠魂忠卒埋骨他鄉,或許這便是戰爭,這便是命運,這便是無奈。

多少個家庭破了,多少對戀人散了,多少族宗親亡了,多少個村落毀了,多少個城市殤了。無數的佛者,武者,道者,法師,騎士,斗士隕落,卻依舊沒有換來這片大陸安寧。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這是所有幸存者回歸故里時共同的心聲。鮮血染紅了這邊大地,淚水洗滌了整個長空。尸骨成山,血流成河,換來的不是和平,是更加緊張的形勢,和雙方更加不計後果的報復。這是一場你死我亡的戰爭,這是一個注定戰火連天的年代。

仇,比天高,恨,比海深。不共戴天,不同日月。

拉美城,西方聯盟的一個邊陲城市,位于東西交接處。這是一座可悲可嘆可憐的城市,每每戰事爆發,首當其沖的便是這里。多年的戰火洗禮,那高大的城郭早已千瘡百孔,搖搖欲墜。城里的居民早已搬去了西大陸內部,留下來的是數十萬駐扎在這里的西方修者,士兵。

拉美城今日的氣氛有些壓抑,數萬的士兵在那殘破的城樓上來回巡邏著,他們都知道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會有東方修者前來偷襲,營救他們昔日的戰友。那將注定有一場血斗,有一場廝殺,那將會有不少人戰死疆場。他們怕死的會是他們,但是他們卻要硬著頭皮強裝鎮定,這是下位者的悲哀,也是實力低微的他們的無奈。

城中心廣場之上,無數的俘虜被壓上了斬頭台,黑眼楮,黑頭發,黃皮膚,所有人都顯得消瘦,蓬頭垢面,衣衫破爛。有的目光絕望,似是知道命運注定無力回天;有的唇角含笑,似是在回憶過去的美好,以此來為自己最後的生命送葬;有的目光堅定,似是早將生死置之度外,生又何歡,死有何懼。

在所有的俘虜中,有一個少年顯得有些特別,他是所有俘虜中年紀最下的,十六七歲的樣子,但是他的臉頰卻最剛毅,他的眼神卻最堅定,似乎死對他來說是一種解月兌。

這是一個情近乎滅,血近乎冷的少年,小小年紀便殺人如麻,他的名字叫鴻蒙。東方聯盟鎮西聯軍中的一個小隊長,有這一段悲慘的往事,有這一段刻骨的心酸。淚流干了,恨漫天了,血也冰冷了。

鴻蒙本是東方天鴻城鴻氏一族的嫡系子孫,過著無憂無慮令人羨慕的貴族生活。然而四年前的一天,災難突然降臨了天鴻城,厄運之神終于將矛頭指向了這里。無數的法師斗士騎士如黑雲一般奔騰而來。那一天,漫天魔法絢麗卻又無情,遍地斗氣如洪而又殘忍,滿空聖劍燦爛而又血腥。那一天,血在流,淚在淌,斷臂在飛揚。

作為天鴻城的掌控者,鴻氏一族帶領著族人和守城的士兵奮起反抗。武者,道者,佛者,所有的東方修者用盡渾身解數也未能力挽狂瀾,改變結局。力量與數量上的差距注定了這是一場屠殺式的戰爭。一個東方武者倒下,會有數十把聖劍加身,一個東方道者隕落,會有數十個魔法疊加而至。蒼天視而不見,大地熟視無睹,所有人都絕望了,所有人都知道奇跡不會發生。

交戰的結局沒有任何懸念,城破人亡,除了鴻蒙之外,無人生還。到現在鴻蒙都清晰的記得父親拼盡全力為以身為盾,為他擋刀敵法。即便如此鴻蒙依舊身重數十劍,慶幸的是為傷到要害。最後關頭,是母親用出無上道術幫他止住呼吸,才使得他瞞天過海,瞞過了敵人的搜查,躲過一劫。

當敵人退去以後多時,鴻蒙悠悠轉醒。入目的是尸山血海,殘騎裂甲,昔日充滿歡聲笑語的天鴻城已就此泯滅于歷史,城破了,親人朋友,所有人都死了,鴻蒙的心也就此死了。誓破敵城千百座,志屠蠻軍億萬魂,從此鴻蒙走上了一條復仇之路。

後來,援軍終于到了,唯一被他們營救的只有心死的鴻蒙。在軍隊中養好了傷,鴻蒙便隨之加入了東方聯盟軍,上陣殺敵。仗著家傳的一些武技,和必死的決心,小小年紀的他便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由于年紀小,雖然功勞不少,但也只是一個小小的隊長。

直到一個月前,鴻蒙小隊在追殺敵方殘軍時不幸被敵方援軍趕來,全隊上下就此成為了俘虜。

「要死了麼?」鴻蒙抬頭望了望東方天鴻城的方向,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想讓我死,沒那麼容易,死我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鴻蒙閉目,聚精會靈,將所有的力量的匯聚于被綁在身後的手上,想要承執行者不備,給其致命一擊。

「執行者準備一聲略帶滄桑的聲音宛如晴天霹靂響過整個廣場,所有俘虜的心都隨之一緊,而後任命的閉上了眼楮。

唯有鴻蒙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嘴角的冷笑更勝,「來吧小子,只要你再走近些,我就送你上西天

「時辰已到,提劍,斬!」

數千顆人頭飛起,斷頭處血流如柱,讓人目不忍視。唯有鴻蒙安然無恙,跪在斬頭台上。他略帶疑惑的回過頭,入目的時一個身材嬌小的士兵,穿著厚重寬大的盔甲,看起來有些滑稽。還未來得及看對方的面容,便見對方飛速打開了一個卷軸,卷軸之上刻畫著一扇門,如真似幻。待那士兵念完咒語後,卷軸之上白霧騰起,接著鴻蒙就感覺身處時空長河,似在穿越時空一般。他還沒深刻體會這種感覺,便覺身子一沉種種的砸在了地上。隨他一起的還有那個滑稽的小士兵,也滾落在他的旁邊。

「哎呦,摔死我了,死老頭子,制造的空間卷軸平衡性太差了,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那滑稽的小士兵一邊揉手揉腳,一邊抱怨道。雖是抱怨,但聲音卻宛如天籟,細膩甜美,用腳也可以想出對方是女子。

「你是女的?你是誰?為何要救我?」鴻蒙坐起身子,冷聲問道。

「聲音那麼冷,跟個木頭一樣,沒誠意,我不告訴你小士兵賭氣似的轉過身,背對鴻蒙繼續搓手揉腳。

鴻蒙沉默了,這便是他的性格,沉默寡言。他將目光聚集到地上才發現原來地上刻畫著一個六芒星空間定位魔法陣,回想方才發生的事情,他終于弄清楚了,是小士兵用空間卷軸救了他。

「喂!說你是木頭,你還真是木頭啊,虧人家好心冒險救你,連句謝謝都不會說,氣死我了小士兵嘟著嘴抱怨道︰「木頭,過來,幫我把這盔甲月兌掉,重死了

「我的手腳都被綁著,你先幫我解開

「死木頭,真麻煩。將背準過來小士兵不情願的轉過身子,幫鴻蒙解開五花大綁式的繩索。

剛獲得自由,鴻蒙便突然發難,靈活轉身,左手飛速抓住小士兵的衣領,右手食指中指並攏頂在了對方的大動脈之上,指尖處光芒閃爍不定。「說,你到底是誰?救我有何所圖?不說的話,休怪我辣手摧花

「咳咳咳死鴻蒙,你快放開我,你這不識好人心的家伙小士兵不停地掙扎,不停地拍打,同時抬起了她那無限委屈卻又美得足以讓天地為之失色乾坤為之顛倒的面容。微微卷曲的金色長發半遮臉頰,但卻擋不住她傾城之姿,湛藍色的雙眸清澈如寶石,彎彎細眉似那驚鴻一瞥,留給人無限遐想,香腮淡紅如三月桃花,冰肌潔白如寒冬皓雪,高挺的鼻梁,如櫻的小嘴,所有巧奪天工之作全部集結在同一張臉上,不得不說眼前的女子是上天的寵兒。

「是你!」鴻蒙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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