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見南是真的氣的狠了,他從軍出身,雖然近幾年在權利的上漲讓他逐漸志得意滿起來,但到底他身上還有著武將的血性,他雖為官有道,但治家還是差一些,尤其是家庭後院!所以才造就了秦家後院馮氏攬權,林氏一家獨大的狀況!而他向來又以治家有道著稱,如今知道養在後院的子孫竟然生活糜爛成這幅樣子又怎麼壓得住這股火!因此下手越發重起來!
李氏哭喊著撲到一邊︰「父親,請您手下留情啊!這孽障打死了不可惜,可是父親您的身體要緊啊!要打要殺盡可吩咐下人來做,您親自動手萬一氣出個好歹來,讓兒媳如何向三爺交代啊!」
周圍跪倒求情的人已經連成一片,秦見南又狠狠的打了兩下,听到秦寒悶不吭聲心中也很是雄,借著眾人求情的空擋,問道︰「秦寒,你這個孽障,可是知道錯了?」
感覺到廷杖停了,秦寒愣愣撢頭,又驚又嚇之下,只感覺眼前陣陣發黑,耳朵上仿佛隔了一層膜,那些聲音都入不了耳朵,剛剛抬頭只感覺紅纓那雙驚恐泛白的眼楮在他眼前晃蕩,驚得七魂丟了六魄,驚恐的叫喊出聲︰「啊……不要……不要過來……不是我害死你的……」
李氏撲過去︰「寒兒,你怎麼了?你可別嚇唬娘親啊,你倒是說句話啊?」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仿佛什麼話都听不進去一般,秦寒只知道重復著幾句話,雙手胡亂的在空中一片亂揮,仿佛驅趕著什麼人一般!
秦見南見此也慌了,連聲道︰「快去請陳大夫!」
听到秦見南的聲音,秦寒叫喊的更加厲害,看樣子似乎是癲狂了一般,看的眾人膽戰心驚!陳光剛剛來到還沒來得及上前為他診治,秦寒便發瘋一邊的站起來,頂著被打得滿是血痕的後背和腿撲向秦見南!
「啊,小心!」
「寒兒!」
秦見南下意識的拿起廷杖一檔,還沒踫到秦寒,便听見秦寒「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鮮紅的血跡險些噴了秦見南一臉!
「寒兒!」李氏嘶吼一聲,撲到秦寒身邊一個勁兒哭喊!
看著亂成一鍋粥的場面,馮氏連忙出聲讓丫環將李氏拉開,陳光才有機會上前替秦寒診治!半晌道,
「啟稟秦太傅,秦寒少爺一時受驚,再加上廷杖之刑,沒有緩過勁兒來,以至于迷了心竅,暫時只能好好調養,別收到什麼刺激!」
秦見南砰的扔掉手中的廷杖,後退一步有些踉蹌的做到了座位上,仿佛一下子老了許多︰「老夫知道了,來人,將秦寒待下去好好調養!有勞陳大夫了!待會自然會有人將酬金送到陳大夫府上!」
「秦太傅客氣!」陳光連忙推辭,想到今天遇到的事情,下意識的看向沐清雅!只看到沐清雅一如之前的模樣,安靜的站在一旁,清冽的雙眸猶如幽深的湖面,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仿佛清澈見底實則看不到任何情緒,精致無雙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仿佛這一切都是一場鬧劇,而她便是那個唯一站在局外的人!清醒的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接收到陳光的目光,沐清雅靜靜的垂下眼眸,縴長的睫毛遮蓋住所有情緒,靜謐的猶如一朵出水芙蕖,在一片烏黑刀水中搖曳生姿!
一場本該賓客盡歡的宴會,最終以一片混亂作為結尾收場!
看到秦寒變成那副樣子,秦見南也不好再做什麼處罰,只讓人將他領了下去!因為秦月剛剛生產完,不便移動,沐清雅只好暫時住到了秦家!
房間中,沐清雅靜靜的坐在床邊,看著襁褓中縮著拳頭靜靜的睡著的嬰孩,眼神閃過一絲,當初玄冥也是這般模樣,安靜、柔弱的猶如初初綻放的,柔女敕的仿佛一踫就會碎掉,後來他慢慢長大,羽翼漸豐,最終還是月兌離了她的庇護,可以獨自搏擊長空!
樂棋輕手輕腳的走進來︰「小姐,到旁邊的房間休息一下吧!」
沐清雅轉頭,收斂了眼中的情緒,活動了一下了微微僵硬的脖頸,點了點頭︰「走吧!周嬤嬤,你好生看著些!」
周嬤嬤連忙道︰「是,小姐放心去休息吧,老奴定然守好夫人和小少爺!」
到了旁邊的房間,沐清雅坐下,輕輕揉著額頭。♀
「小姐,您先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對了,母親生產時那只雪山參呢?」
「在這里,奴婢看用完之後立刻給收了起來!」樂棋到一旁將白玉盒子拿出來!
沐清雅打量了一眼,心中微微波動︰「七皇子送來的?」
「是!」樂棋應聲。
模著玉盒,沐清雅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又要欠端木凌煜一個人情了。
「那個王寶珠呢?」
「已經按照小姐吩咐的去做了!只是,可惜了那個春雲……」樂棋說道。
沐清雅點頭,春雲和春蘭是當初一起被賣進秦府當丫環的,兩人更是分別成為林氏和秦錦的丫環,只可惜,兩人的命不好,春蘭成了秦錦拉攏秦寒的工具,那個傻丫頭竟然真的看上了秦寒,還和他珠胎暗結,只可惜最後還是沒逃過棋子的命運,弄得慘死收場!在春蘭死了時候,春雲就找到了她,希望借著她的手為好姐妹報仇,如今她們應該能夠在地府相見了,也算是全了心願!
「小姐,您沒事吧?」看沐清雅坐著愣神,樂棋有些擔憂的問。
「沒事!暗中派人好好安葬春雲,就將她和春蘭葬在一起吧!」
樂棋微微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是,小姐放心!」
簡單的用了些點心,沐清雅便讓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一個人靜靜的倚靠在榻上出神。眼前的累了的時候,她便喜歡這樣靜靜的坐著,放空思緒什麼都不去想,不去算計,讓自己的心稍微沉靜一些,沒次這樣的時候,她都有種似乎連呼吸都是多余的感覺!莫君卿總是不許她這樣做,每次看都她愣神總會上前將她打斷,有一次她終于忍不住問他為什麼這樣做?他卻總是不回答,只靜靜的單膝跪在她的腳邊,英俊的臉上笑容滿滿的都是溫暖,盡然比雕花窗外的春光還要溫暖人心……無論多久想起來,那副畫面都永遠不會退下顏色!
「清雅……」
低沉呼喚讓沐清雅微微愣神,愣愣撢起頭看向窗邊,一個錦衣男子立在月光之中……
「君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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