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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還有些理智,知道這是半夜三更自己的閨房,墨雪瞳差點壓制不住大吼起來。
帶著哽咽的聲音帶著痛苦和委屈和無法言訴的絕望︰「憑什麼他們一次次害我,我就只能一次次承受,我就不能反抗一次,是不是很可笑,以為憑自己的力量就可以報負回去,把他們強加在我身上的痛苦一點點討回來,是不是很不自量力!你這樣高高在上的人是永遠不明白我這樣卑微的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這樣的理由夠不夠!」
她猛的伸手,想撐起身子,顧不得自己手部的疼痛,那樣的疼現在對于她來說真不算什麼,心口撕裂一般的痛,舊日的傷口重新被翻了出去,撕破後血淋淋的才發現,不是不痛,只是因為隱藏在心底深處。
那樣的疼足以讓她忘記一切,理智生命,她什麼都可以舍去。
此身就是復仇而來,縱然又送了命又如何,不能報仇,她活著又有什麼意思,上輩子的疼無時無刻不提醒著她,那兩個人的惡毒,她無法看到他們再一次暗算自己,再一次毀了自己一次,讓自己按著他們既定的路一步步走下去,只到最後慘痛的深淵。
如是結果依然這樣,她寧願這時候死去。
至不濟,也比將來的要好幾分!
所以她才不顧一切,縱然內心深意相信風玨染會救自己,但是那又如何,或者風玨染會救自己,自己的生命不會有危險,若還是被設計進鎮國侯府,跟死了有什麼區別,不,應當說比死了還不如。
她寧死也不進鎮國侯府,寧死也不願意再跟司馬凌雲牽扯上一絲關系。
黑暗中瞪大著眼,淚水無聲的滑落下來,喉底控制不住的哽咽聲,,稚女敕的臉上帶著決絕和慘烈,如果如此,她只要用性命來洗刷自己的恥辱,只要自己死了,父親會查,外祖家會查,還有他也會查,終究會給自己一個交待。
不管是鎮國侯府還是風玨染,手下都有許多人可用,用心想查一件事不難,所以司馬凌雲和墨雪敏都將會揪出來,如果陪上自己的性命,可以讓他們兩個身敗名裂,她願意!以血還血,以牙還牙,到了那天,她縱然在地府中也會笑對蒼穹,感謝上天給了她報仇的機會。
「瞳兒,瞳兒!」感應到墨雪瞳絕望的痛,風玨染臉上的冰意再掛不住,心鈍鈍的痛,只覺得心痛的一時不能呼吸,臉上的表情緩了下來,身子坐在她的床頭,把掙扎著想坐起來的墨雪瞳心疼的緊擁進懷里。
這一次墨雪瞳沒有掙扎,只覺得所有的力量在剛才嘶吼間己用極怠盡!
軟弱的淚水更是奔涌而出,瞬間就染濕了風玨染那件紫色的錦袍,感受到腰際強有力的擁抱,風玨染一只手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部,仿佛她是初生的嬰兒一般呵護,咬著唇也無法控制奔涌而出的眼淚。
「瞳兒,瞳兒!」耳邊是他低醇如樂色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她無法忽視的關懷。
大腦不再思考,無力思考,只覺得一股從沒有過的暖意溫暖著她的心,這一刻,她不再思想,不再算計,只是放任自己的眼淚,重生後第一次完全放縱自己的心意,就這麼一直默默的流淚,只等哭得昏天黑地。
最後才在完全的放松中睡了過去。
風玨染小心的放墨雪瞳躺下,替她蓋上被子,並掐了掐被角,映著雪光,墨雪瞳哭的兩眼紅腫,眼角依然有掛落的淚水,既便暈睡過去,瓊鼻還時不時的抽了幾抽,輕輕的發出如小貓一般的嗚咽聲。
蒼白的臉色帶著珠淚,眉宇間抹不出的痛楚,讓人的心也不由的揪到了一起。
風玨染的手抹過她的眼角,兩顆珠淚掛不住,落了下來,落在他手中,涼涼的,卸掉了全部堅強疏離偽裝的她,脆弱絕美,靜靜的躺著,如同睡美人一般,透著美麗和嬌弱,風玨染的手心慢慢握起,瀲灩的眸子眯起,透漏著凌厲的寒冰氣息。
司馬凌雲,墨雪敏……
窗口一道暗影閃過,墨風出現在窗口,伏身跪了下來。
「稟主子,司馬凌雲跟墨家大小姐出了宮門後就各奔東西,晴芳閣的事情出來後,兩個人之間並無交隔,只是墨大小姐身邊的丫環在上車的時候曾經掉了件東西,司馬凌雲馬車經過的時候,馬車夫下馬撿了起來,之後司馬凌雲出了街口,轉個彎到一家首飾衣飾店後門口處,候了會,來到輛不起眼的馬車,馬車夫是墨府的人,司馬凌雲上了馬車之後就去了宮門口。」墨風稟報的特別詳細,自打跟蹤墨家三小姐,他就些懷疑自家主子的意思。
這次見主子如此動怒,心里更加確定,因此事情打听的特別詳細,沒有延誤擔擱,立刻就趕回來回報自家主子。
盡管墨風本就猜測這墨三小姐在殿下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樣的,但是看到眼前凌厲中透著噬血戾氣的殿下,墨風還是禁不住心中一凜。
這樣的風玨染是墨風沒有見地的,以往無論遇到什麼樣的事,主子都是懶洋洋,漫不經心的樣子,素來以邪魅的形象于人,肆無忌憚,風流自許,本來以主子的本事,只在對白公子的事情上稍加謹慎,其他事什麼時候都處理的雲淡風輕。
看殿下露出這般嗜血的表情,明知道殿下的怒氣不是因為自己,墨風還是忍不住低下頭,被這樣的目光掃視著,心頭只覺得森森寒意。
看起自己自還是低估了墨三小姐在主子心中的地位。
「墨雪敏是什麼時候出來的?」風玨染冷冷的道,轉過身,高大俊挺的身影帶著令人窒息般的壓力。
「墨家大小姐回府後,墨府大門緊閉,但是進府沒過多久,墨大小姐就跟她身邊的丫環一起輕衣簡從,從後門出的府,出門後直奔目地地,那地方的包廂是有人定下的,據說是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其他並沒有特殊。」墨風稍稍思索了一下,就把事情說了個清楚,今晚的事透著邪門。
司馬凌雲雖然是鎮國侯世子,但也只是表面現象,知道內情的人都知道鎮國侯府也就是一個花架子,哪有實力安排的如此周密詳細,宮中的事發生的突然,司馬凌雲跟墨雪敏出宮也突然,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設定了那麼周密的計劃。
無論是準備好的馬車,以及墨府自家府上的車夫,還是訂好的包廂,墨雪敏的出現,每一件都精密不差分毫,這絕對不是司馬凌雲的手筆,象他這種大公子,也就是能設計個落水救助,肌膚相接的場面,更不可能在宮外的每一步都環環相扣步步緊窒。
「查一下那家手飾店是誰的?如果查不到什麼,就派人分別去我大哥和三哥處蹲點,」風玨染抬頭看了看窗外,窗外天暗沉了下來,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時間,這個時間也正是人的警惕性最低的時候,唇邊一絲陰冷的笑,「若看到的管家模樣的人出入,若是進去就不必管,出來的時候才抓住他。」
這樣的手筆,除了他的兩個哥哥,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來的,當然白逸昊也是最有可能的……
衣飾店可能查不出什麼,但這里有個關鍵性的人物,那個神秘出現的管家模樣的人,那個人必不可能是鎮國侯府的,也不可能是墨府的,那麼這個突兀出現的人就很值得推敲,若是其他人派來的,這人必然會在事發的時候在當場看著。
自己帶走瞳兒,又留下那樣的現場,情況突變,只要那個人有主子,發生這樣的情況必然會第一時間回報主子去,他的主子為了怕人發現,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間偷偷的讓人離開是最好的。
這個時候,一晚上沒睡,整個人的精神是最差的,又因為天馬上要亮了,心理上會產生疏忽大意,正是離開的最佳時間!
「屬下明白。」墨葉站起身來,就準備翻窗出去。
「等一下,」風玨染叫住了他道,「把這件事交給風越去辦,你留在她身邊有個照應,若再有這樣的事,你提頭來見。」
「是!」墨風不敢多說什麼,身子一閃就消失在窗外。
等到屋內重新安靜了下來,原來陰冷駭人的表情更是幾乎能冷凝出冰霜,手指握成拳頭,咯作響,在桌面上重重的一擊,怒聲低喝道︰「該死!」
門外輕輕的敲門聲,墨葉在外面輕聲問道︰「主子,可有什麼事?」她一直守在外間,熄了燈卻沒有睡,必竟自家小姐現在還是雲英未嫁之身,傳出些什麼與清謄有損,打發丫環僕婦全去睡了,自個留在這里就是為了主子進來時自己可以把個風。
墨蘭是個聰明的,看到墨雪瞳送進來時昏迷的模樣,又听她這麼說,當下沒有二話,早拉了墨玉去睡覺,所以這屋里值夜的就成了墨葉一個人。
她早就听到屋子里有聲音,跟來的侍衛告知她主子己經來了,墨雪瞳回府的時候身上染血的衣衫早就換過,包裹的嚴實的手掩在袖口,進門的時候由墨葉半扶半抱著進來,另一邊墨玉也撐著掩飾,對外只說小姐出宮後突然心疼病發作,所以才被扶著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