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話,是我!」耳邊一陣暖暖的低語,熟悉的聲音帶著些溫暖,頓時讓墨雪瞳驚的慌了神的神識稍稍安定了下來,風玨染?他的聲音自從那日暈死在他懷里後,就仿佛刻在她腦海里一樣,心莫名的放松了下來。
果然,耳邊又傳來他的低語︰「你放嘴,疼死我了。」
她于是傻傻的松了口,剛想開口中問話,被他緊緊的擁在懷里,身子似乎往高里躍了一下。
耳邊傳來人聲走動的輕巧聲音,若不是她一直關注著那邊還真听不出來,借著他衣襟的夾縫,她看到一個黑衣人,小心翼翼的走過,手里閃動的寒光映著一把長劍,劍尖上隱隱血跡,己似己經動過手了。
墨雪瞳大氣也不敢多喘一口。
她從現在視角的位置知道兩個人現在的位置大約是在假山石洞的某個高處,風玨染必然抱著她掛在某處。
「怎麼樣?找到人沒?」另一個黑衣人出現在視野里,同樣手提著長劍。
「沒有人,真奇怪,剛才明明听到聲音。」前面的黑衣人悶聲悶氣的道,顯然就是之前的那個黑衣人。
「可能是石頭掉下來,別理這事,我們分頭行動,別誤了事。」後面的黑衣人不耐煩的道。
「好!」
兩個人影一閃,立刻消失了。
風吹過假山石處,嗚嗚的發出些聲音,一時周圍安靜了下來,只听得撲通撲通的聲音,墨雪瞳知道那是風玨染的心跳聲,莫名的,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心也跳得零亂,臉紅起來,輕輕的推了推他,示意他放開,讓自己下來。
「別動!還沒走!」耳邊是他慵懶的聲音,醇厚的仿佛美酒,特別就在她耳邊,呼吸聲清晰的傳入她的耳中,那邊的臉瞬間燒了起來,卻也知道他說的是對的,索性靜靜的一動不動的被他抱在懷里,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音。
果然,一會時間,二個黑衣人同時出現在假山石處,長劍的寒光映的人眼角發疼。
「真沒人!」
「那我們還是分頭行動吧,那丫頭死了,手腳做干淨了沒?」
「做干淨了,快走吧,一會堵上可就不好了。」
兩人簡單的交談了兩句,閃身不見。
怕他們再回來,墨雪瞳動也不動,乖乖的在風玨染的懷里,只睜著一雙明媚的水眸,偷偷的看著外面,一副小心翼翼到極致的乖巧可愛樣子,若不是手上刺疼還在,風玨染仿佛以為她只是一只無害的兔子,想起剛才這只牙尖嘴利的可是狠狠的咬了自己一口,這時候索性使起性子來,越發抱緊她。
感應著懷里縴弱的身子軟軟的依著,嘴角不由的掛起邪魅的笑容。
心情不錯!
許久,外面都沒有聲音,墨雪瞳疑惑的扭了扭身子,不安的低聲問道︰「那些人走了沒?」
半響沒听到風玨染的聲音,以為這時候還有人,連喘氣也小了起來。
忽然耳邊傳來風玨染慵懶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戲謔︰「早沒人了,瞳兒為什麼還抱我這麼緊?」
「你……」墨雪瞳氣暈,手一推剛想把他推開,忽然覺得他整個人在往下墜,一驚,忙變推為拉。
兩個人輕飄飄的落了地,墨雪瞳才猛的推開風玨染,誰料腳底打滑,身子沒站穩,重新又穩穩的落進他張開的懷抱里。
「才剛抱好,又來。」風玨染揚起嘴角得意的對著懷里試圖站穩的墨雪瞳道,手卻是沒放松,攬著她的腰,對她做了個禁聲的表示,目光落在不遠處靠假山處的一個丫環的身上,眸色轉冷。
墨雪瞳發現他的異常,剛想回頭,被他的手往懷里一按,身子被他攬起,出了假山,直接跳上對面的一座空著的閣樓上,然後才放下她。
「那個丫環怎麼了?」因為太快,墨雪瞳只看見丫環衣角的一角,似乎還染有血跡,不由的心一驚,今天是外祖家宴客的時候,內院來的都是高官眷屬,若是發現一個丫環死在內院,這可是一件大事。
「死了。」風玨染顧自坐在椅子上,指了指另一邊的椅子示意墨雪瞳坐下。
死了,就那麼會就死了,墨雪瞳呆呆的怔了一下,她倒不是害怕死亡,她自己就是死過一回的人,她只是覺得事情越來越詭異,眉頭不由的微微皺起,內院之中來了黑衣人,而且找娘親的舊院子,是那間荒敗的院子嗎……
「你到這里來做什麼?手上的傷都好全了?」風玨染話題一轉,眸色又變得瀲灩,目光落在她掩在長袖里的手上,臉上又掛起了妖嬈的笑容。
「多謝軒王殿下相救,若殿下以後有所差,必不敢相負。」墨雪瞳頓時想起那晚上的事情,盈盈下拜道,這可是真真實實的救命之恩,在那樣的情況下她都可以大難不死,委實是要多謝他的,對他,她現在實不知道要如何應對。
只知道,那日在絕望的境地,看到他時,她竟然是全身心的相信……
當時大腦不再思考,只覺得他的聲音,他的體溫,都還著濃濃的暖意,溫暖著她的整個冰封的心,那種呵護,既便是娘親也從未給過她,那一刻,她真的以為自己會死,真的以為自己會和那個禽獸同歸于盡。
而他,卻在那時候救了她……
當時她的思緒是混亂的,只是下意識的緊緊抓住那抹溫暖,現在醒來,卻不知道如何面對!依然警惕的面對他,似乎做不到,可他是真心的嗎?她不會自戀到以為可以敵得過他府里那麼多的美人。
可如不是,他又是為什麼呢!咬咬唇,她實際上很茫然,看著眼前那個俊美的如妖般的少年,莫名的不知道如何自處,以往她可以用疏離,用冷淡,在彼此之間構築一道警惕的牆,但是現在,她卻茫然不知該如何,只能中規中矩的說出幾句干巴巴的場面話。
「反正你欠我的,一時也還不清,以後有那麼長的時間,記得還我就是,當然現在你有一件事可以幫我。」風玨染倒是毫不客氣的道,毫無瑕疵的臉在光線的輝映下異常清晰,姿勢優雅,他今天穿了件紫色的團龍袍,看起來是王爺的正裝,袍袖處龍首傲天,映的他越發的高貴華美。
「什麼事?」墨雪瞳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緒,干巴巴的道。
「也不是什麼大事,父親過段時間就要給我選妃了,我不喜歡府里有太多的女子,所以只同意了進一個正妃,府里女人太多實在是煩,我那府里還得好好清理一番才是。」
你那府里還不需要太多的女子,你那里如果再需要,估計這門都沒辦法進了,墨雪瞳暗暗月復誹,表面上卻是恭恭敬敬,一副洗耳恭听的樣子,人家與她有大恩,就是有這個資格在她面前大言不慚。
反正他就一說,她就一听而己!
「我府里缺個人幫我管理後院的那一大片,實在頭疼的很,索性你來幫我如何?」風玨染懶洋洋的說道,飛揚的鳳眼斜挑,仿佛在問今天天氣如何一樣簡單。
這是在問婚事?
「……」墨雪瞳張張嘴不知道說什麼好。
「就這樣說定了,反正你還小,我也不大,我還能以你為借口再拖個幾年,我可不願意府里來的全是別人的探子。」風玨染站了起來,淡淡挑眉,唇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頗有幾分讓人恨的咬牙的得色。
「可是,王爺……」墨雪瞳不說話不行了,她總得表明一下自己的態度。
「先別說這個,你這時候急匆匆的往這麼僻靜的地方,來做什麼?」風玨染霸道的打斷了她的話,話題一轉問起原委來了。
這一問,問醒了墨雪瞳,「啊呀」一聲,顧不得跟他多說,算時間,剛才這一耽誤,墨雪燕那邊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她不敢再想下去了,拎起長裙,就往樓梯口跑去。
才跑兩步,就被風玨染強勢的拉住︰「你跑什麼?」
「墨雪燕要去外院!」此時她也顧不得許多,急著要甩月兌他,這時候說不定墨雪燕那里己經出事,她得去補救。
墨雪燕要去外院!
她這話說的不清楚,但風玨染瞬間明白了她話里的含意,手卻依然拉著她不放手,悠然的笑道︰「你二姐要嫁人,你管也管不住,這時候出去是認親去嗎?」
這是說她來不及了!
這話說的墨雪瞳越發煩燥起來,用力的甩了兩下甩不月兌,也不知他是怎麼回事,但好歹這位也是她不能得罪的,只得無奈的轉回頭,咬著唇委屈的道︰「你快放了我,外祖母還不知道墨雪燕也來了,真出什麼事,誰來幫她了斷。」
「誰來幫她了也輪不到你這個做妹妹的,自己都沒嫁掉,卻管起姐姐嫁不嫁的事情來了。」風玨染笑咪咪的道,看她臉色一黑,面色不善起來,知道她是真急了,才道︰「急什麼,你那位二姐就算是想跑到外院去也不能。」
這話說的蹊蹺,墨雪瞳頓了一下,忽爾眼楮一亮,水眸盈動的看著風玨染,這位軒王殿下雖然性子喜怒無常,可還真沒辦過一件讓她失望的事,既然他都這麼說了,看起來事情並沒有壞到那個地步。
「王爺,二門口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她的水眸瑩亮,美的如同一汪清泉,長長的睫毛掃了掃,掃了人心也跟著顫了顫,某人心情立既表示大好,決定放她一馬。
「這輔國公的二門口能出什麼事,還有今天你穿的這身實在不好看,下次換套還行的穿穿。」風玨染淡定的走回坐定,斜睨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這話說的真讓人生氣,是拿捏著要她求他,可她還真的不得不求他。
萬分憋屈瞪了他一眼,索性放段,很識趣的道︰「是,是我不好,下次一定換一套漂亮的紫色,亮花王爺的眼,現在請問王爺,能不能告知小女子,這二門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那麼喜歡穿紫色,估計其他顏色在他眼里全是一樣的難看!
見她難得如此實誠的回答,風玨染忽的大笑起來,不再是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听得出是純然的欣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