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日落較早,窗外己是夕陽斜照,滿天的紅霞映的天色也紅彤彤起來。
素淡的衣裳映在紅霞之中,仿佛籠上了淡淡的粉色,不知抄到了那里,柔美的臉上綻開了完美無瑕的笑容,微翹的的睫毛撲閃著,櫻桃色的紅唇微微輕啟,肌膚如雪般水女敕晶瑩,在微暈的紅光中,越發妍麗絕美。
風玨染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書頁在稍稍翻動,女子清澈的眸子時不時的落在上面,那般認真溫柔的樣子,仿佛夢境般的粉色……
「墨三小姐,你怎麼在這?」風玨染微微一怔,走過來問道。
墨雪瞳也是一愣,此時在這里踫到他,也的確是意外。
「參見王爺!」站起身有禮的沖風玨染深施一禮,不管如何,禮不可廢。
「墨三小姐不必多禮,抄書?何必抄,賣了就是!」風玨染的眼楮掃了掃眼前的墨雪瞳抄錄了一半的書,皺了皺眉頭,不解的問。
「這書是有主的,己賣掉,只是還沒來拿。」墨雪瞳笑著解釋道。
「什麼人賣的,再多加些錢買回來就是。」風玨染滿不在乎的道,只是一本醫書而己,看墨雪瞳微微有些疲倦的樣子,必然是抄閱許久了,忽爾眸色一冷,有些不悅。
「王爺,這書就是您定下的,只是還沒有來拿……」邊上掌櫃早就陪著笑臉站著,這時听到風玨染的話,忙道。
「是我訂下的,噢,就是那本書啊,」風玨染一愕,忽然想起這件事,臉上浮起淺淡的笑容,伸過手把桌上的書合了起來,推到墨雪瞳面前道︰「上次看你喜歡一些醫書,在這里找了本,正想著找時間送你,想不到你自己卻是找上門了。」
這書是他要送給自己的?咬咬唇,看著他慵懶邪魅的笑臉,莫名的有些臉紅。
低低咳嗽了一聲,想推拒,卻又是真的很喜歡,方才她仔細翻錄間發現這上面的大部分藥草跟她的生活息息相關,若是真有一本,必然對自己是極有益處的,心念一轉,覺得自己反正欠他的也不少,也就沒有再客氣,盈盈下拜道︰「多謝王爺。」
墨葉見墨雪瞳應下,跟墨葉兩個見機的收拾起桌上的紙墨,把她未抄完的紙頁和紙折疊好放在一起。
墨雪瞳抄錄的這邊是一個不大的單間,有時候就是供給人寫字用的,很是清靜,王府的侍衛退了出去,正擋在那個唯一的出口處,墨玉,墨葉猶豫了一下,也站了過去,小小的類似夾間的地方,就只剩下兩個人。
這讓墨雪瞳有些不自在,正想著告辭。
卻听風玨染微帶些不悅的輕聲道︰「上午的時候怎麼去了那個琴會,卻那個地方做什麼,可是受了委屈?」
他說的是五公主的事吧,墨雪瞳一點也不意外風玨染會知道這件才發生不久的事,對他的了解越多一分,越覺得他的深不可測,這些事如果他想知道,自然就是會知道的。
「沒什麼,也就只是跪了她一下,參見公主,本就是應當跪下的。」墨雪瞳不在乎的笑了笑,當時是覺得委屈難過,待事過了才發現,參見公主三拜九叩算不得什麼大事,唯一不對的地方是地點不對。
那麼冷硬潮濕的地方,一跪下去,手足冰冷!
「參見公主應當跪下,怎麼沒見你跪我一下,我這個王爺難道還不如她一個公主。」風玨染狹兒的鳳眸帶著些瀲灩的風彩,話說的很是不滿,嘴角卻是不由自主的彎了起來。
見他灼灼的看著自己,卻是如同討糖吃的孩子一般,墨雪瞳不由的瞪了他一眼,道︰「難道王爺要我在這里給你下跪不成?」
皇家的孩子果然要不得,一個兩個全是優勢欺人的主,一個讓自己大冬天的在青石板的地面上下跪,另一個因為自己沒跪他,也提起要求來了,紅唇微嘟,水眸斜睨著他,頗有他敢說,她就敢跟他不客氣的意思。
見她嬌憨中透著惱意,憋屈的緊的樣子,風玨染不由的心情大好,呵呵的輕笑出聲︰「不用,敢哪讓你給我跪啊,下次別去那個什麼琴會,就踫不到五公主了,她自小就驕橫的很,從來就少教養。」
最主要的是也踫不上白逸昊了,其他人他可以保證墨雪瞳看不上,但是白逸昊,他就不敢保證,只覺得這人還真是麻煩,雖然自己也不怕他,但是正面對上,卻是兩敗俱傷的局勢,反被別人撿了便宜去。
這是他絕對不會做的,當然他也可以肯定白逸昊也不會讓別人在自己背後成為黃雀,這是兩個人相安無事的原因。
誰都知道對方有不弱于自己的實力,又何必拼個俱傷,被別人魚翁得利的機會。
「五公主是不是喜歡白公子?」墨雪瞳抿嘴一笑,風玨染竟然也會說人驕橫,這話說出去相信的沒幾人,若論起驕橫來,這大秦國他說第二,還沒人敢稱第一。
「她跟白逸昊的關系,還真不是一言能定的,反正父皇一直有意思把兩個人送做堆,只是燕國那邊一直沒什麼消息,恐怕是等五妹稍長大些,能擔事的時候再說吧。」風玨染眸色一轉,懶洋洋的道,故意把情況說的曖昧了些。
真實的情況是白逸昊一直不松口,燕國那邊皇後也沒什麼反應,似乎並不想有著佷女當媳婦,這事就擔擱下來了,燕國皇室的事情,宗文帝也不能強求,只希望兩個人可以日久生情,兩國再結秦晉之好,所以對五公主緊追著白逸昊的事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若時間長了,白逸昊喜歡上五公主,相信他自有辦法娶她,若他真不喜歡她,宗文帝自付自己也沒什麼辦法可想。
當然風玨染是絕不會那麼明確的告訴墨雪瞳的。
墨雪瞳自然听出了風玨染話中的曖昧,自付五公主與白逸昊果然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種關系,所以五公主才會對所有接近白逸昊的女子展現出那麼大的敵意,幸好自己沒說是白逸昊一定要收的自己,否則就決不是罰跪那麼簡單。
水眸靈動的瞟了風玨染一眼告辭道︰「王爺,時候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
看看周圍的情況,墨雪瞳忽然覺得不自在起來,雖然這書局里也沒什麼人,但是侍衛們故意擋在人前,很有幾分欲蓋彌彰的樣子,不知這一向謹慎的風玨染怎麼就干出這樣的事來。
「好吧,你先回去,以後那琴會不參加也罷,我彈琴不比白逸昊差的。」見她小臉微紅,很有些局促的樣子,風玨染俊美的唇勾出淺淺的笑意,又特地輕輕的叮囑道。
只是這話怎麼听都有些其他的意思!
這人還真是會自吹自擂,墨雪瞳暗自月復謗,嘴上卻笑道︰「王爺的琴自然是不差的。」
風玨染這次沒再說什麼,手一揮,侍衛們讓出路,墨雪瞳帶著墨玉,墨葉出了書局的門,上了馬車,馬車緩緩前行。
「小姐,方才軒王的侍衛傳說五公主下午奔馬的時候,摔了一跤,連頭也摔破了,方才宮里還傳了御醫,說五公主氣惱的把她那匹最心愛的紅色馬駒都砍了。」墨玉悄聲的把方才得來的消息說給墨雪瞳听,只覺得很解氣。
五公主摔跤了?墨雪瞳愣了一愣,腦海里不知怎麼的浮現出風玨染方才俊美慵懶的淺笑,不會跟他有關吧!
但是想想又覺得不可能,五公主是皇後的嫡女,風玨染完全不必得罪她去鼓搗出什麼事來,實在想不通,索性不想了,抄錄的也有些累,索性閉著眼養神。
正在這時,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墨葉問道。
「前面好象有一個乞丐暈倒,擋住了路。」車夫趕緊答道。
墨玉掀起車簾,往路上看去,果然看到有個乞丐暈倒在路上,渾身髒兮兮的根本看不出具體情況。
「小姐,我去把他拉開。」車夫跳下了車,走過去就要把人拉起扔在旁邊。
「慢著,」墨雪瞳透過墨玉半掀的車簾看了一下,輕輕的道,從身邊取出一個荷包,遞給墨玉︰「去給他。」
「是!」墨玉接過荷包,知道里面有幾兩散碎銀子,走到那個乞丐身邊,捂著鼻子推了推,乞丐被推的稍稍動了動,一張被頭發掩的嚴嚴實實的臉露了半分出來。
墨玉的臉色一變,神色之間多了幾分慌張,急回身來到車前,爬上馬車,喘著氣瞪著眼急急的道︰「小姐是荷夏!」
荷夏?娘親那個失蹤了許久的大丫環?墨雪瞳的身子猛的坐起,急問道︰「你看清楚了沒?」
「奴婢看的很清楚,真的是荷夏,那時候她在夫人房里很得寵,奴婢見過不知多少次。」墨玉的臉色有些蒼白,荷夏,怎麼會是荷夏,或者說荷夏怎麼弄成這樣,夫人最得寵的四個大丫環之一,為什麼會在夫人沒了以後失蹤。
「你去叫輛車,把人悄悄帶進府,就從後門進去,若有人問起就說我另購了些布匹,不方便從前門進。」墨雪瞳迅速的道。
以往方姨娘自己掌家的時候,自己購置的衣料就是從後門進的府,後來莫姨娘那里也是這樣做過,現在她掌家,又是府里的嫡小姐,也這樣做,並不會引人懷疑,莫名的墨雪瞳就是覺得這事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
「好的。」墨玉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快速的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