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隊反映過來,立時各向撲向坐在馬上的兩位主子——
儀仗隊頓時亂了,車馬零亂,花轎被沖的走向一邊,觀看的行人,更是狂亂奔跑起來,早己顧不得不能沖撞的花轎的規矩,逃得了性命再說,慢的幾個己黑衣人刀劍之下,血肉橫飛。
尖叫聲,刺耳響起,慘厲的傳入花轎中,墨雪瞳心一緊,下意識的抱緊隻果,花轎劇烈的動了起來,似乎抬轎的人也在跟著奔跑,墨雪瞳一手伸出抓住座下的軟榻格板,才能穩住身形。
忽爾花轎似乎撞到了什麼,重重的歪了一下,而後被 的一聲扔下,震動的聲音讓墨雪瞳不由的大喘了兩口氣,有些喘不過氣來,腦海里一陣昏眩,幾乎窒息一般的難受,頭上不由的冒出一層薄薄的冷汗。
手里捧著的隻果幾乎落地。
耳邊嗡嗡作響,好半響才緩過氣來,這陣子竟是越來越虛弱了,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上沒睡好的緣故。
「小姐,您還好嗎?」耳邊傳來墨葉低低的問候聲。
她伸手輕輕搖了搖腕上的鈴鐺,鈴鐺發出清脆月兌耳的聲音,示意她沒事,新人自上轎就不能說話,若說話以後一生不安,秦國的人都很相信這個說話,故爾墨雪瞳現在是不能說話的。
外面一陣大亂,風越一邊讓人護著花轎一邊讓人一起砍殺黑衣人,楚王燕王經過起初的混亂,這時候也冷靜下來,指揮著手下,有條理的把黑衣人圍起來,喜樂早己停下,現場一片喊殺聲。
皇子大婚,出了這檔子事,那還了得,誰敢不拼命上去迎戰!
這若出了點事,全部都是陪葬!圍觀的百姓更是早就跑的沒影。
一些黑衣人己被砍殺,剩下的幾個被眾人圍在當中,一看時機不對,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從袖中取出一個球狀的東西,扔在地上, 的一聲炸開,白色的石灰帶著煙霧沖天而起,迷了眾人的眼。
待得眾人的側過頭避開,黑衣人早趁亂跑的沒影。
「大哥,覺得是什麼人?」燕王風玨磊拍了拍大紅衣裳上的石灰,清俊的臉上帶著怒意,任誰好好的婚事補人攪了都不會高興,更何況還想刺殺他們。
「竟然想在這里把我們一網打盡。」楚王風玨玄眼底閃過一絲狠戾,話中有話的道。
「听說寧王馬上就要進京了,不知道現在來了沒有?」風玨磊臉上雖然堆著笑,笑意不達眼底,這個時候提起寧王,很能讓人意會些什麼。
「今天不到,明天也會到了,若快些,今天肯定能到。」風玨玄冷冷的道,話里有音,誰都听得出來。
「幾位王爺,先不要說了,吉時快到了,先整轎吧!」,幾個喜娘不知道從哪里鑽出來,拍了拍滿頭滿臉的灰塵,擠過來道。
花轎因為當時的慌亂被擠成一堆,全倒在一起,轎夫們因為害怕,零亂的跑在一邊,哪里還分得清是誰。
倒是幾個隨轎的丫環乖巧的站定在各自的轎門前,沒有慌太多的神。
吉時己到,擔誤不得,風玨玄和風玨染重新整轎,風越這邊也規劃了人手,把自己的隊伍整齊,等前面兩隊人先走,軒王歲數最小,自然是最後一個走的。
轎夫們根據丫環們站的位置重新過去抬轎,各自的人抖落花轎上的白色石灰粉,把花轎抬平,轎子里的新人是不能說話的,好在方才也只是有驚無險,守護在一邊的丫環各自掃落自己頭發上的灰燼,跟著花轎起身。
「小姐,你還好嗎?」花轎外墨葉壓低聲音的再次問訓。
墨雪瞳手腕又動了動,輕脆的鈴聲傳出,雖不響,但足以讓站在轎外的墨葉听了個清楚,她抬頭沖著正向她看過來的風越點點頭,不動聲色的轉向另兩頂花轎。
那兩頂己依序往外行去。
花轎平穩行起,儀仗隊在前,花轎在中,嫁妝在後,重新組隊而行。
到了軒王府,花轎落定,喜娘進來,扶著墨雪瞳下轎,隻果己被取下同,蓋頭遮擋了全部的視線,直到手中的紅綢的另一端被別人接了過去,眼簾下垂,看到一片紅金交織的喜袍,是風玨染,心里莫名的泛起酸楚。
上一世,她雖然沒有象今天這麼十里紅妝的嫁給司馬凌雲,可也是含著美好的願望,以為自己找到了今生的良人,以為自己可以此生無休,卻不料最後落得那樣的下場。
「怎麼樣,可撞到了?」耳邊是他溫柔的聲音,手不合規矩的伸過來,從袍袖下輕輕的捏了捏她的手,模索著探了探她的手腕。
那種溫柔呵護的樣子,仿佛一股暖流涌進她酸澀苦楚的心。
是的,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是和風玨染,不是司馬凌雲,以往那個惡夢早就過去了,自己現在重生,獲得的是另一份真實的感情,這個男人真心的呵護她,願意為她守候在一邊,為她清理那些想害她的人。
心莫名感動,手指稍稍動了動,反握了他一下,就放開。
想著那個俊美的近乎妖孽的人兒,今天穿著這樣的喜袍該是如何的絕色傾城,臉上不由的露出了嬌羞的笑容,這一刻她才真實的感覺到自己要嫁給他了,從此以後,她的生命中有他,他的生命中也有她,彼此交融,一顆心 亂跳起來……
喜樂大奏,夫妻拜堂!
送入洞房。
新房內,墨雪瞳被安置在床前,不知何時,風玨染挑開了她的蓋頭,坐在東面,今天的他果然俊美無雙,墨色的眸子瑩亮生動,稍稍流轉瀲灩出萬種風情,一些看新娘子的小姐夫人們不由的為她的風彩所迷,近乎呆滯的看著眼前絕美的少年。
果然是俊美無雙的軒王殿下,怪不得有那麼多人暗中愛慕這位軒王殿下,既便是聞得他無流無度,也照樣有人巴結著要早軒王府。
眾人的目光又不由的落在床上紅著臉低著頭的新娘臉上,如花一般的絕美,傾國之色,兩人坐在一起,讓人覺得無限的和美,配合,天作之合,地造一雙。
有些對風玨染有想法的小姐閨秀們眼神立時黯淡了下來,在這樣的容貌面前,又有幾個人可以稱得起絕對。
「新娘子好漂亮!」
「可不是,新娘子這雙水靈靈的眼楮可不要迷煞人!」
「真真是越長越好看,才一個月不見,安平郡主就出落的這麼月兌俗。」
「漂亮,跟軒王殿下在一起,果然是金童玉女,天下下凡的一般!」有幾個膽大的夫人奉承起來,說的風玨染眼角擋不住的笑意,听得眾人說墨雪瞳好看,仿佛在說他一般,驕傲的抬起頭,很有幾分得意,與平日的驕橫囂張完全不同,目光落在墨雪瞳臉上,柔和若水,顯然對新娘子是極為滿意的。
看得出軒王殿下的滿意,夫人們的奉承更加起勁。
說說笑笑近半個時辰,那些夫人小姐們也不敢多鬧,散了出去,皇家的婚禮本就是如此,稍稍熱鬧一些既可,卻不可以沒尊卑觀念的大鬧特鬧,況且風玨染身體還不好。
丫環捧著金銀瓖制的木盤上來,里面放著金銀錢,彩線,以及一些雜果,喜娘抓了一把往床上一撒,念道︰「撒帳東,簾幕深閨燭影紅,佳氣郁蔥長不散,畫堂日日是春風……」
喜娘撒完帳,又服飾他們喝了交杯酒,便帶著眾人退了下去。
門輕輕合起,墨雪瞳忽爾緊張起來,一時連呼吸也不敢大聲,眼角只看到他繡著金色花邊的紅袍,這還是他第一次穿紅袍,那般紅艷艷的顏色讓他有些蒼白的臉顯得紅暈起來,更多幾分妖嬈之意,俊眸修長,斜睨了她一眼,萬種風情。
他傷著,是不用敬酒的。
「瞳兒,你不先卸了妝,這頭頂的累了吧!」溫厚的聲音從床邊傳來,一只大手伸過來,拎了起垂落滿頭的流蘇取笑道。
鳳冠霞佩,她這一身說起來還真是重的不得了,這陣子坐下來己壓得頭暈腦花,極是不舒服,听得他開言,水眸抬起,眨眨眼楮,輕聲問道︰「可以嗎?」
「當然可以,只要瞳兒舒服就行。」她怔怔的樣子,取悅了他,風玨染止不住唇角微微上揚,含著笑道,伸手就要過來幫她取。
被她伸手推開,有些妖憨的道︰「我要沐浴!」
說完才發現自己說話的對象是個男人,立時漲紅了粉臉,結結巴巴的解釋道︰「我不知道浴室在哪!」
她羞紅臉的樣子帶著幾分慌亂的尷尬,風玨染看了實在有趣,卻也知道她臉皮薄,也就沒有太過取笑她。
墨蘭幾個守在門外,听得她喚,進來服侍她把頭飾霞袍卸下,帶她到右側的浴室里去,進門才發現,是一個白玉雕成的玉池,里面己放著半池溫熱的水,兩個守在一邊伺候的丫環告訴她們,外面連著溫泉,若水不燙可以再放進來。
白玉做龍頭放出的的是冷水,翡翠雕成的龍頭里放出的是熱水。
「小姐,王爺家可是太有錢了,竟然還有這種浴池,好漂亮。」墨玉眨著亮晶晶的眼楮驚嘆道。
「好了,先扶小姐下去洗,小姐今天可是真真驚到了。」墨蘭笑著扶著墨雪瞳沿著白玉階,下了水池,水溫正好,不燙不熱,極是舒服。
坐在水池里,溫水滑過肌膚,墨雪瞳舒服的呼出一口氣,合上了眼楮,眼前走馬觀花一般的顯現出今日花轎出行的場景,臉上不由的露出微微的笑容,心中莫名的生起暖意,燻燻的讓她有種醉酒的感覺!
第一次,不用她花心力,原來有一個男人護著她,感覺這麼好!
不用她去謀求什麼,己有人在乎她!那種感覺似乎兩輩子了,才第一次感覺到溫馨,軟軟的若水一般的柔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