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沒有關系。」風玨染覺得墨雪瞳眼中有懷疑,俊眸一抬,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聲明一番。
「她這個時候來做什麼?」墨雪瞳當然不會覺得何玉秀是來雪中送炭的,以何玉秀的為人,更象是借機生事,不知道何家又整出什麼妖娥子來。
也不待風玨染回答,坐起身,推了推他道︰「你去錦微閣自己用早膳,我去會會她。」
「你不陪我了?」風玨染一臉的不樂意,伸手拉住墨雪瞳,俊美的眸子還含著委屈,這樣子看起來比秦姨娘方才還有可憐十分,可憐巴巴的看著墨雪瞳,竟似被人遺棄的小狗一般,有誰想得到這位方才還那麼冷戾。
看著這樣的風玨染,墨雪瞳撲哧一聲笑了,推了推他嬌嗔道︰「別鬧,我還要去見何玉秀哪。」
「隨便打發了就是。」
「那怎麼行,這時候來,總不會是無事的。」墨雪瞳又推他。
見她意態堅決,風玨染才頗為無奈的站起身,自帶著人往錦微閣而去,他每天有一大部分時間是在錦微閣處理事情的。
他這邊才離開,何玉秀就被丫環匆匆帶了進來。
何玉秀身邊沒有一個丫環,一進屋門,眼一紅,就哭了起來。
「表嫂!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她這一進來,墨雪瞳也嚇了一大跳,這才多久沒見,本來還是一個鮮亮圓潤的美人,怎麼現在憔悴至此,臉尖尖的跟個錐子一樣,大眼楮里沒有任何神彩,倒象是受了什麼重大的打擊一樣。
眼尖的墨蘭不動聲色的目光落在她零亂中還沾著塵土的衣裳上,上前兩步,站在墨雪瞳側前方。
「何二小姐,是發生了什麼事嗎?」墨雪瞳微微一笑,客氣的道,她不覺得事到如今天她還有必要和何府交好。
有些事,她己讓人探得一些眉目,只是事情還有些懷疑,得不到證實。
「表嫂,表嫂,救我。」何玉秀哭著推開丫環扶著的手,也沒在椅子上坐定,反倒伏身跪了下來,捏著帕子哭成一團。
「怎麼了?又發生什麼事了,難不成你大姐又容不下你了?」墨雪瞳皺皺眉,水眸泛起淡淡的疑惑,不解的問道。////
這話說的何玉秀眼中閃過一絲恨毒!
慈寧宮的一幕,是她此生都忘不了的怨恨,原本,她在那些大家閨秀中還交了幾個朋友,但是現在,竟然再沒人理她,連尚書夫人帶她們出去應酬的時候,那些小姐也只和何玉芬說話,對她不是愛理不理,就是冷嘲熱諷。
這一切全是何玉芬造成的,她怎能不恨。
牙齒咬得緊繃繃的,既然她們無情,就休怪她無義。
「表嫂,表嫂,大姐……大姐,她要做一件對表哥不利的事,被我知道了,大姐……大姐她就要殺了我。」何玉秀一邊哭訴道,一邊偷眼看著墨雪瞳,只見她臉上果然露出驚容,越發做出慌亂的樣子。
「她要殺你,你們姐妹一向不錯,又是血緣至親,怕是你想錯了吧!」墨雪瞳一臉的不相信,反問道,做戲,誰不會!
「她,真的要殺我,是因為我知道了她想做的事。」何玉秀抬起淚眼,拭了拭眼淚,再次重申道,提醒重點是何玉芬想干的那件與風玨染有關的事。
墨雪瞳卻再次偏離了她的話題,仿佛听不懂重點似的︰「怎麼會,你姐姐從來就是一個溫柔的人,不會做這種事的,放心。」
「她真的要殺我……」何玉秀覺得自己簡直不能和墨雪瞳勾通,果然是少不更事,到現在眼楮里還是茫然,完全沒懂自己意思的樣子,急的叫了起來。
「何大小姐是個善良的,不可能做這樣的事。」墨雪瞳緊持道,一臉的堅信,真不知道誰給了她那麼大的信心。
「她善良什麼,一天到晚想著害人,表面上溫柔,實際上就是一個不要臉的……」何玉秀被墨雪瞳胡攪蠻纏的幾乎失了理智,破口大罵道,待得看到墨雪瞳目瞪口呆的表情,馬上拿帕子一抹眼,繼續哭道︰「表嫂,我……我真的……大姐真的不是一個好人。」
「她想干什麼?」似是被何玉秀突然的尖銳嗓音嚇了一跳,半響墨雪瞳才緩緩的問道。
「大姐屋子里有一包茶葉,听說還是昭妃娘娘給的,大姐在里面放了一些藥,我私下里偷偷听大姐跟她的丫環說,這里面的藥,似乎是……給男人吃的,還听大姐說,以前也在您這里的茶葉中放過同樣的藥,好象是讓表哥誤會你什麼的……」
何玉秀抬起女敕白的小臉,抽噎著說道。
她這話說的不是很清楚,但她相信墨雪瞳听得懂,眉頭微微皺起。
何玉秀沒有胡說,昭妃那些茶葉的事,雖然她的確是偷偷听到的,但不是從何玉芬,而是從何家兄弟兩個人私下的談話中听到的,她現在拿來安在何玉芬身上,就是想讓墨雪瞳出手對付何玉芬。
憑什麼大家出身相同,她以後只能嫁一個紈褲子弟,她可是听說那個玉明勇這次跟定國公府的一位少爺打起來,被打的現在還起不了身,到現在還沒起床,這以後嫁過去,不但享不了一天的福,而且還要侍候這麼一個人,她越想越生氣。
「茶葉中的藥是何玉芬放的?」墨雪瞳臉色一冷,似乎終于听明白她的意思,怒道。
「是的,我听到這些話後,就跑來想告訴表嫂,哪知道走的時候被大姐听到了,大姐就讓人在我後面追,沒奈何,我才逃進王府,表嫂,請表嫂收留我,如果讓大姐追進來,我可是真的沒命了。」
見墨雪瞳終于明白過來了,何玉秀越發哀哀痛哭起來,伸過手來想扯住墨雪瞳的裙擺,墨蘭手疾的一拉,把墨雪瞳的裙裾往後拉開,讓她的手踫了個空。
「那個藥給男了用了後會怎麼樣?」墨雪瞳仿佛沒看到何玉秀的哀求,淡冷的問道。
「就是……那個男人……用了會有些控制不住……」何玉秀臉一紅,期期艾艾的道,這種話還真不是她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能說的話,但墨雪瞳見問,不回答又不好,只得低下頭嚅嚅的道。
「你這話可真?」墨雪瞳臉上一怒。
「自然是真的,表嫂若不相信,可以派人去查,大姐那里現在還有些茶葉,听說就等下次去尚書府的時候帶著,到時候派人送去書房給表哥服下。」何玉秀這時候只為了讓墨雪瞳相信,立既一五一十的把何家兄弟和何玉芬的算計說出來。
那些茶葉的事,何玉秀早己打听的清楚︰「就藏在大姐床頭的那個暗櫃里。」
茶葉?墨雪瞳眸色一動,忽爾想起自己藏著的茶葉,腦海中似有什麼靈光一閃,但一時沒抓住,不動聲色的看了看站在一邊的墨蘭,墨蘭早明白她的意思,立既回身進了里屋,把昭妃以前賜下的茶葉拿了出來。
「何二小姐說的是這一種?」
「是,表嫂,就和這個一模一樣。」何玉秀探頭看了看,也從自己懷里取出一個小紙包,從里面取出一些茶葉面,遞給墨雪瞳,「表嫂,您看這真的是一樣的,看看這荷葉的顏色和味道,再比一比,您就知道完全是同一樣。」
墨雪瞳接過,細細的看了看,兩相對比,點頭懷疑的道︰「這茶葉真的是何玉芬換過的?」
「這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大姐那里有,听她的語氣昭妃娘娘似乎是不知道的。」何玉秀抹了把眼淚,認真的道,雖然她也恨昭妃,但現在明顯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若是讓昭妃知道,自己在暗中壞她的事,自己哪還有命在。
但她的話也沒說滿,若以後扯到與昭妃的關系,自己也可以一言帶過,如果墨雪瞳查出來這里面還有昭妃的事,和昭妃正面對上,拼個你死我活就最好了,如果不行,也只推說自己不知情。
何玉秀打的什麼主意,墨雪瞳心里一清二楚。
她的目光落在何玉秀身上,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卻在她詫異的目光中把茶葉放在桌面上,撇開之前的話題淡冷的問道︰「多謝何二小姐告知這件事,但是現在王府只進不出,何二小姐又當如何?」
「表嫂,我……我也是沒辦法,大姐在後面追的急……我……」何玉秀含淚哭道,一臉的哀求,「求表嫂收留我。」
「你是一個未出閣的小姐,怎麼可以隨便的住進王府。」墨雪瞳皺眉,一邊繼續看她表演,一邊臉帶為難的道!
「表嫂,表嫂,大姐會打死我的,若是父親他們知道,他們也會容不下我的。」見墨雪瞳一臉的不願意,何玉秀立時大哭起來,越發說的悲苦,仿佛墨雪瞳這時候如果不收留她,就是把她送上死路。
這是打算住進來不走了,否則自己總得擔上見死不救的罪名!
什麼情況下可以住進來不走,除非進了這軒王府的大門,又因為風玨染壞了名節,墨雪瞳想不到何玉秀到現在這個地步竟然還在屑想風玨染,沒來由的一陣惱火和惡心,她和玉明勇的婚事擺在那里,算算時日,應當就在這段時間,這個時候不管不顧的沖進軒王府,算什麼意思?
別人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委,只會認為何玉秀和風玨染之間有什麼,否則怎麼會選在這個時候沖進王府來,這是要跟軒王共患難的意思,一方面擺了何玉芬一道,另一方面卻也是擺了自己一道。
她真當自己這個軒王妃是她想算計就能算計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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