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欣對于柳靜和劉甄的一見鐘情和戀愛神速,表示各種不理解,再念于蘇言向來的行事作風,總是覺得那次相親比較詭異。一次飯後散步,終于問了出來︰「蘇言,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料定了她們能成?」
他當時正牽著她的手,步伐稍快于她,听見她問,轉頭頷首︰「當然
「為什麼?」
雖然適應了三年,但蘇言對于和欣天馬行空的思維還是沒完全模透,「什麼為什麼?」
「我是問,你憑什麼料定她們能成?」
「唔,」他又想了想,「柳靜不用說吧,她雖然不是拜金女。但我想,任何一個女人在有品而多金的單身男人面前,都是缺少抵抗力的吧。何況,她剛才結束一段失敗的戀情,自然更是想擺月兌
她還是想不通,「那劉甄呢?你對劉甄的把握在哪里?柳靜又不漂亮,家世也一般,以劉甄的條件,配個高干女、富二代都綽綽有余,怎麼就會看上柳靜了呢?」
「那是你們女人的眼光他微微一笑,似乎她的問題根本就不需要問,但仍舊耐心地解答,「長相固然重要,家世也是一部分。可這並不是所有男人挑妻子標準
「那他的標準是什麼?」
「畢竟是要過日子的,一輩子那麼長,以後會遇上多少波折都沒辦法預料。心動只是那麼一瞬間,但以後的歲月有那麼久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劉甄可能也是看到一些事情了,就想要一個不離不棄的妻子
「那跟柳靜有什麼關系?」
「想必你還不知道一邊爬山,一邊說話,他的聲音有了微微的喘息,但听起來格外性感,他說,「柳靜為什麼那麼喜歡卡蘭斯汀林的東西?因為那是柳靜的初戀給柳靜的第一份定情物。其實很好理解,初戀對一個男人的影響都很大,何況是你們女孩子。後來那個人出國了,再也沒回來
和欣的八卦情緒一下就上來了,「然後呢?你別告訴我,劉甄是柳靜初戀
「當然不是,那個人早在三年前就死了
和欣頓時想到了各種狗血的可能,一陣惡寒,「蘇言你這番話的重點在哪里?」
「劉甄是她初戀的同學,與其一同在國外讀書。被拋棄後,柳靜一直走不出來,到處打听那個人的地址,找到地址就開始寫信,寫了整整三年,一封回信都沒有,她還堅持寫。因為他死了,所以所有的信都是劉甄收的。之前談生意,劉甄是無意提到這件事,想找這麼個死心眼的姑娘。我剛好認識柳靜,于是就做了個順水人情
和欣還是覺得狗血,這簡直就是言情小說里的情節,怎麼可能發生在柳靜那麼個爺們身上?
「話說我和柳靜認識十年了,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何況柳靜那麼大大咧咧,怎麼可能是對舊情念念不忘的人?」
蘇言嘆了一口氣,「所以我才說你傻帽。你和柳靜閨蜜那麼多年,一點心都不用,只知道嘻嘻哈哈,吃喝玩樂。我承認,當年我看上你得就是這點,沒有小心眼,性子好,但現在煩惱的也是這點,沒心沒肺,都有了做媽的打算了,自己卻還是個孩子,讓人不放心
明明說的溫和誠懇,和欣就是听得不對勁。
「你才傻帽呢對著他手心就是一掐,「什麼叫有了做媽的打算?就像你說的,我還沒長大呢,我不想要孩子
蘇言先是另一只手將她的手捉住,放在手心,以防她再亂施暴。這才道,「好。你現在不想要我也不催你。畢竟我們都還年輕,並不著急
和欣突然就覺得蘇言不太對勁,好像情緒有些莫名消極,這才想到劉甄所說的他是無路可走才回來,好奇心作祟︰「哎,你說說,你當年在國外是怎麼了,怎麼劉甄就那麼說你呢?」
他依舊是那麼閑雲浮水的笑,「當年的事了,已經過去了
她不依不饒︰「別想繞過,老實交代
即使和欣明顯看出來他心不甘情不願,還是恨恨道,「快點快點,我要听
「好吧蘇言向來對她有求必應,這次也不例外,只是思考的時間有些長,「其實就是生意和生活上出了點事,時間有點兒久遠,細節已經記不太清楚了。現在能想起來的是,普林斯頓非要留下我,留不住就報了警,因為當時是在商科做助教,他們誣告我販賣商業機密,差一點就面臨監禁。在最困難的時候,我最好的最信任的朋友也離開了我。雙重打擊之下,整個人就有些消沉
他瀟灑一笑,大手撫了撫和欣發頂,語氣寵溺,「不過很快就有了轉機。所以,什麼時候都不能放棄,只要有一絲希望就要努力
說的雲淡風輕,和欣卻有些心疼。
難以想象什麼樣的打擊可以讓蘇言那樣自信沉著、運籌帷幄的人消沉起來,更難以想象瀟灑肆意的蘇言消沉起來是什麼樣子。似乎從來他都是有條不紊的,各種場面各種場合都能應付自如的、如魚得水。
和欣有時候甚至覺得,即使天塌下來,蘇言都是有辦法讓其復原的。
卻沒想到,散步回去,蘇言就生了病。這真是讓和欣始料不及。
從來,蘇言的身體狀況不是一般的良好,別說是生病,就連什麼口腔潰瘍、上火長痘都沒有過。這大概得益于他一向規律的作息習慣,晚上十點睡,早晨六點起,雷打不動的晨跑,早餐一頓不落,午餐也是重視有加,晚飯之後還常常拉著和欣散步。和欣每次都舍不得自己的苦情大媽劇,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神色,壓馬路的時候還各種找茬。他也不計較,回去之後就幫她把數字電視調出來,陪她一起看。
所以,結婚五年,和欣的許多壞習慣也在蘇言的潛移默化之下,改掉了不少。就連她的身體,也不知健康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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