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蘇清淺用力的用自己的指甲摳著自己的手心,她力求注意到台上大男孩的每一個細節。(全文字言情高品質su80。)
只見他的腳尖不停的撥動,原本散落在舞台上的竹籌一根根的蹦跳起來,隱隱約約蘇清淺感覺他的步法似乎走得非常奇異,走一退二,左三右四,而每一次都會逆向遞增,瞬間連續遞減兩次,就在她隱隱約約感覺自己似乎看明白一般,眼前頓時一陣白蒙蒙如同大霧一般的閃現,她忍不住的眨眼了。
當她再次將目光投向舞台的時候,只見身穿唐裝的大男孩已經微微的躬身,側身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台下的人往水族箱看去。
只見水族箱內,一條黃色的清道夫趴在水底,而7尾紅色的鯉魚在水族箱里來回上下游來游去。位于它們之間的,是原本在他手中的茶碗。
兀自懸在水族箱的半中央處,來回的翩然而動。
大男孩張開自己的胳膊,目光堅定的望向台下,那一刻如同接受朝拜的君王。
台下的人不約而同的發出一陣陣驚詫聲,彼此交頭接耳的小聲在議論著,而蘇清淺則快步向前,走到了舞台邊上,然後向著大男孩招招手。
大男孩略微一愣,或許是想起剛剛蘇清淺善意的掌聲,微微一滯後走到了蘇清淺的身邊,微微的一躬身,將耳朵附在蘇清淺的嘴邊。
蘇清淺用手略微遮擋了一下說道︰「你這邊結束後我能和你談談嗎?」她微笑著,目光中滿是肯定與單純。
大男孩略微想了一下,就在蘇清淺以為他會答應的時候,他卻輕輕的搖搖頭。隨即沖著蘇清淺歉意的一點頭,然後走下台去。
只留下蘇清淺兀自站在台下不知所措,異常的凌亂。
斜陽西下,落日將天邊的雲翳涂成一片緋紅,倦鳥在空中劃出了一條條的弧線,似乎尋覓著自己的落腳點。
在海上明珠的正門,站在不遠處過街天橋上的年輕人正時不時的掃視著門口,而在海上明珠的後門,一個舉著寫著「一卦千金」幡布的瞎子也坐在街邊上煞有介事的不知道給人講述著什麼。
當夜色逐漸將城市籠罩,街上的霓虹已然閃爍出迷離的燈光的時候,提著一個飯盒的大男孩正低著頭略有所思的走了出來。
他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一輛銀色的轎車嘎吱一下停在了他的面前,車窗搖下來之後,只見蘇清淺笑臉如花的對著大男孩說道︰「這麼巧啊?」
大男孩眉頭一皺,顯然他不這麼認為,他甚至覺得為了這一個瞬間,蘇清淺不知道準備了多少個這樣的瞬間。
他沒有說話,點了點頭,然後就要繞過轎車,往馬路上走去。
「我只是想和你聊一下奇、門、遁甲。」蘇清淺在他的背後輕輕的說道。
大男孩的身軀一陣,頭也沒有回,只是的說了一句,我不知道!隨即轉身便向人群中走去。
所謂的奇門遁甲並不是一本書或者一種技能,而是由奇、門、遁甲三個概念組成,「奇」指乙、丙、丁三奇,「門」就是休、生、傷、杜、景、驚、死、開八門;「遁」即隱藏,「甲」指六甲,即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甲」是在十干中最為尊貴,它藏而不現,隱遁于六儀之下。「六儀」就是戊、己、庚、辛、壬、癸。
蘇清淺趕緊追趕,連帶著原本在過街天橋下似乎無事可做的年輕人也從遠處側面追了上去。
大男孩的身軀一頓,轉身冷冷的對著蘇清淺說道︰「不要跟著我,我不知道!」而此時,那個年輕人也早已經繞到了他的前面。
蘇清淺面容誠摯的說道︰「我沒有惡意,只是簡單的想和你聊聊,我也知道你有家人或者傳給你手藝的人,你可以詢問他一下認識不認識禹神後人?」
她話音剛落,就看到大男孩的身子又動了起來,蘇清淺緊步追趕,下午和沈游踫頭的時候沈游已經和她說到了奇門遁甲之術,她也明白所謂的竹籌只不過是大男孩施展遁術的一種手段而已。
比如在歷史上蕭太後也曾得拜高人為國師,擺下天門陣將楊家將圍困其中。被圍困其中的楊家軍不分東西南北,但覺終日有大霧縈繞。
嚴格意義算起來這不是兵力雄厚與武藝高低的問題,而是利用奇門遁甲中的「門」字訣,擺下了有休、生、傷、杜、景、驚、死、開八門的大陣。
按照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種不同的方位分別對應開死傷杜休景生驚八門,在此之中,開休生為三吉門,而死驚傷為三凶門,杜門景門中平。
雖然大男孩在表演的時候沒有古代大陣那一般凶險,但是引起幻覺的手段卻是一致,而蘇清淺也想的非常簡單,只想快步向前,站在大男孩身邊,和他並列,大男孩布陣總不能把他自己也圍繞其中吧?
在她快步前追的時刻,感覺一下子撞到了一個人身上,抬頭一看恰恰是大男孩,她連忙伸手要抓,但是大男孩一個箭步又向著遠處而行,她趕緊不顧形象的奔跑起來,卻沒有想到大男孩忽然身子一停,等蘇清淺一頭撞在他身上的時候又轉身向著遠處跑去。
就在蘇清淺想繼續往前追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置身一片明晃晃有著五彩斑斕的燈光的房間之中。她旋即明白,自己已經不知何時被那個大男孩引入陣中。
而站在過街天橋下俯瞰的沈游卻看的一清二楚,在大男孩兩次主動撞向蘇清淺的時候,腳下已經快速布下了幾塊明晃晃的玻璃片,當他身子一動的時候,沈游也看到了五彩斑斕。
他連忙轉頭,因為他知道這只不過是一種幻覺,果然,只見大男孩已經到了馬路對過,往前已經疾行了30米。
看到他略微有些削瘦的身影,沈游略微嘆息一下,很明顯大男孩是用玻璃片擺出了一個八門圖,然後利用五彩斑斕的霓虹燈光將蘇清淺圍困其中。
好在這個時候,他看到早已經等在馬路對面的剛子已經跟了上去。
感受到五彩斑斕之後,蘇清淺的腦海中憶起了沈游說的話,一切只不過是幻覺,畢竟這不比千軍萬馬,只是一個類似于障眼法似的簡單的遁術。
想到這里,蘇清淺閉上了眼楮,然後身形後轉,往海上明珠大酒店的門口走去。
沈游早已經從天橋上跑下,見到蘇清淺往回走,當即伸手扶了她一下。原本臨時雇的司機也早已經按照他的安排往後門接偽裝成算命瞎子的百千萬了。
蘇清淺只不過是第一步棋,她的出現也只不過是為了讓大男孩去放松警惕,而且他也吩咐剛子只要遠遠的跟上去就可以,並不需要貼的太近。
按照他走的方向,沈游知道遠處是一個十字路口,估計這個時候司機早已經帶著百千萬等在了路口之處。
想到這里他連忙攔了一輛出租車,和蘇清淺上車之後,沈游模出了一張百元鈔票遞了過去示意司機順著路邊追蹤。
果不其然,在遠處的路口處他看到了正在一個冷飲攤悠然吃著兩毛錢一根那種純粹老冰棍的大男孩陳秋實。
而在他的側後方,剛子正在書報攤那買了一包煙,然後隨手拿起一份報紙來做出了一副仔細閱讀的樣子。
在馬路的另外一邊,舉著「一卦千金」幡布的百千萬坐在了馬路邊上,而在他前方三十來米的位置,原本載蘇清淺的車正在往遠處離去。
吃完了手里的老冰棍後,大男孩陳秋實嘴角翹起,輕輕的一笑,然後快步往遠處走去。此刻他去的方向已經由西轉向了北面,沈游下車,蘇清淺讓出租車過十字路口接上了百千萬。
當沈游又攔了一輛出租車隨著陳秋實轉了兩條街之後,他飛快的拿起司機放在自己車抽屜里的紙筆,寫了一個紙條,交給出租車司機後自己下車。
出租車司機緩慢向前,喊住了路邊尚且一副小心翼翼追著的剛子,將沈游寫好的紙條遞了過去。
「給我一百元錢,那個人說的!」司機將出租車停下,自己走下車來,站在剛子前面對著遠處的沈游指了一指。
剛子轉頭望去,只見沈游遠遠的沖他擊了一下掌,當即給了司機100元錢,展開紙條,是沈游略有些潦草的字體︰「已暴露,隨車走!」
對于沈游的吩咐剛子自然是無條件的服從,當即將紙團揉碎,攥在手心里,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而沈游也很快的混到人群之中,如同什麼都沒發生一般悠然漫步。
遠處的陳秋實再回頭看不到剛子的身影後,輕輕的哼了一聲,找了一條往東的路緩緩而去。
避開蘇清淺之後,潛意識的他邊走邊看,不出意外,走了不到200米,形跡有些奇怪的剛子就被他注意到了。
他可以的走停了幾次,發現剛子無論是在他身後還是身前,但總會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當即開始帶著剛子兜起圈子來。
見到剛子離開,他回頭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人,當即舉步緩緩的往家走去。
夕陽之下,影子被拖了老長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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