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海記 十一 海卡

作者 ︰ 明讓

我們幾個誰也不講話了,我估計他倆是罵累了,此時此刻,一點聲音都沒有了,全癟茄子了。

就這樣我們蹲坐在牢籠里,一聲不吭。我看到雷遇和海靈都呆若木雞,說實話,我也有點折騰累了,自從離開了禪境花園,來到糜偨森林的那一刻,我感覺我的生活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海卡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牢籠外的,每次他的出現,都是在我不經意間發現,就好像憑空現身。

海卡站在牢籠外,沖里面喊「海靈!海靈!你還好嗎?你沒有事吧?」

海靈蹲坐在一個角落里,眼楮斜看了一眼海卡,便不再理會,閉目養神。

海卡站在牢籠外繼續說「海靈,你不要怪我,這全都是我父王的決定,父命難為,我也沒有辦法,你能理解我嗎?」

「你好煩哦,我現在好累,你能讓我安安靜靜的歇一會嗎?」海靈說完把身子扭到背對海卡的一側。

我看得出,現在海卡特不招人待見,尤其是不招海靈的待見。海靈的心里都是海祭的影子,我想,她的心里已經容不下別人了吧;至于海卡,跟他短暫的接觸中,雖然外表一身男兒正氣,卻是一個乖乖男,什麼事情都听他父王的安排。

海卡有些許的失落說「我只是想和你聊聊?」

海靈不耐煩的回應「聊什麼?你是來探監的?隔著牢籠談戀愛你覺得很lang漫嗎?你快走吧,我求你了

我看著海卡依依不舍的望著海靈離開,眼神中充滿愛戀,又透露出一絲些許的無奈。

我們三個人在牢籠里休息了很久,不知不覺就睡著了,感覺最近發生了太多事,都沒有徹底的讓自己放松下來。

當我們三個陸續醒來的時候,我突然想到自己的使命還沒有完成。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從這里逃出去呢?海卡?現在,唯一有希望能就我們出去的人只有海卡了。我立刻召集雷遇和海靈兩個人商量對策。

我對海靈說「海靈,現在,咱們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從這里逃出去,知道嗎?所以,海卡是咱們唯一的希望,如果下次他再來看你,你千萬不要像上次那麼對他了,溫柔一點,至少要讓他放松警惕,否則,我看咱們一時半會是甭想出去了

雷遇接過話茬說「就是讓你用美人計,听明白了嗎?」

海靈白了他一眼,對我說「知道了

我沒有想到海卡還是一個痴情種,隔三差五的就來看海靈一次,海靈已經被我和雷遇洗過腦,變的聰明起來,兩個人中間隔著牢籠就開始談天說地,聊得不亦樂乎。

後來,兩個人越聊越投機,我真是佩服海靈的演技,其實,也是因為海卡太過于迷戀海靈的關系吧,其實海靈也沒有表現出太曖昧的樣子,只是簡單的噓寒問暖罷了,但是,這對于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海卡來說,仿佛是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那一刻我覺得有點對不起海卡,利用他對感情的忠貞來欺騙,會不會太道德敗壞了?

後來,通過海靈和海卡的對話,我倒是對海卡這個人有了重新的認識,其實他一直都是一個善良的孩子,甚至,他和我的經歷還有些相似,都是背井離鄉,來到某地隱居,從小長到大都沒有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只不過,如今我已經踏出了人生的第一步。

我和雷遇也沒有必要在繼續假裝冷漠了,情不自禁的加入到了海靈海卡的對話里,我們四個人,就這樣蹲坐在牢籠邊上,熱火朝天的聊起來。

每個人,都聊到自己的童年,那一刻,我突然忘記了自己肩上的重任,跟朋友在一起的日子,是那麼的快樂、沒有家人的牽絆,沒有光復大業的束縛。但是畢竟我們三個人蹲坐在牢籠里,海卡蹲坐在牢籠外。我還是潛移默化的把話題轉移到了薩爾王的身上。

我們聊到薩爾王的時候,我問海卡「你的父親,為什麼那麼迫切的想要得到避水珠呢?」

海卡告訴我真正的原因,他對我們說「記得當初我和父親還生活在海嘯泉的時候,我的父親就開始鑽研啟動避水珠的方法,雖然,那個時候海嘯泉還並沒有被焰火城所統治,但是,我父親也屬于一個小大孩,非常渴望自由的生活。為了避免被統治的厄運,他提前做好啟動避水珠的準備

海靈補充「嗯,這點我也可以證明,皇叔他確實還蠻不像個大人的,沒事的時候經常逗我玩

海卡繼續說「所以,有一次父親無意間啟動了避水珠,就在那麼一瞬間。記得當時他跑回來告訴我的時候,那是我看到他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刻。從那以後,我父親,他就開始沉迷于避水珠的研究

听到這里,我們都感覺海卡的父親,其實是一個挺可愛的老小孩,只是,因為當初的怨恨,而我們被迫要成為犧牲品。真的是好想好像渡海,怎麼就這麼難呢?

海靈突然想到什麼,然後說「對了,在我和海祭偷偷溜出海嘯泉的時候,父王留給我一個茯苓石,這是我們海嘯泉底的石頭,雖然沒有什麼實際的用途,但是,父王交代過我,如果再一次遇見皇叔,一定要交給他,海卡,你幫我把他轉交給皇叔吧

海卡接過說「這石頭,整個海嘯泉隨處可見,把它拿給我父王看的話,他會不會更加生氣?」

海靈也有點不太理解的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父王臨走的時候,要我把一塊沒有用的石頭交給皇叔,但是,我想一定有他的用意吧,海卡,你就幫我轉交給皇叔吧

海卡接過石頭,然後緩緩點頭。在他離開牢籠的時候,我仍看到他依依不舍的望著海靈,也不管不顧還有我和雷遇。

當我們再一次見到薩爾王的時候,是在他的宮殿里,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又把我們一行人給放出來?只是我看到他的眼神中少了很多的戒備。

阿爾王就坐在他的水晶椅上,緩緩的說「海靈啊,一直以來,我和你的父親都是水火不相容,我從來都不知道為什麼我哥哥如此的對我?我只不過是想啟動避水珠,為了整個泉人的未來考慮,不過,今天我不會再記恨他了

我看到海靈滿臉的疑惑。

薩爾王繼續說「你不要感到奇怪,你托福海卡轉交給我的茯苓石,里面留有你父王交給我的一封信,上面說,其實,當我無意間啟動避水珠的時刻,他發現了海嘯泉內有焰火城的臥底,焰火城一直在打避水珠的注意;焰火城的人之所以還沒有徹底瓦解海嘯泉,完全就是因為只有我們海嘯泉的人才能夠啟動避水珠,避水珠的威力非常強大。你父皇為了保住整個泉人,保住我的安全,不得已,在那個時候假裝將我逐出海嘯泉

听到這里,我才知道,原來海靈的父親,如此良苦用心。

海靈慢慢流下眼淚,薩爾王從水晶椅走下來,來到她的身邊一直安慰說「我的好佷女,不要哭了,一切,都是場誤會,是我太過利欲燻心

這樣感人的場面,我好久沒有看到過。

本來當時看到那樣感人的場面,我以為渡海的事應該不成問題了。但是我真是沒有想到,薩爾王仍堅持要海靈嫁給海卡,才答應幫我和雷遇渡海。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為什麼我連這個怪老頭的心思也完全琢磨不透呢?人心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說變就變,讓你完全無法預知。

我們三個人雖身在宮殿里,但是門口,依然有章魚兵擋在外面。

我看到海靈一言不發的呆坐著,想必她自己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我們等于去牢籠里面溜達了一圈又回到了起點。

「好吧,我同意嫁給海卡海靈話一出口,我正在喝水,緊接著我一口全噴出來。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連雷遇也沒有想到吧。海靈是那麼深愛著海祭,這點我能從她每次發呆時的眼神中感受到。

雷遇也不講話了,我走到海靈的身邊問「海靈,你確定要這樣做嗎?你不要太勉強

海靈一動不動,看向地面;那堅毅的樣子,讓我感受到她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下了很大的決心,她緩緩的說「我確定要這樣做,當初,我是親手殺死的渡,是我毀了唯一能渡海的希望,也是我親手害了海祭。如今老天好不容易再給我一個機會,你說我要放棄嗎?我要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就放棄整個海嘯泉的人,乃至整個被焰火城統治的人民嗎?」

听到這里,我感覺到海靈的勇氣,她繼續說,我不想成為整個異界的千古罪人。所以,我答應嫁給海卡,也算是徹底化解我皇叔和我父王之間多年的仇恨。

在薩爾瓦族人民歡天喜地的籌備婚禮的時候,我和雷遇決定參加完她的婚禮再走,畢竟,一路上海靈也算是我們的生死之交。

籌備婚禮這幾天,海靈一直郁郁寡歡,反倒是海卡異常興奮,雷遇總是私下向我質疑說,這娘們有什麼好?左一個男人為了她,又一個男人為了她?

海靈也開始變的比往常沉默。

就在婚禮那天來臨的時候,我們看到海靈打扮的非常漂亮,是海嘯泉特有的新娘裝扮,無不顯示出典雅和精致的美感。

兩個人的婚禮,在薩爾瓦族掀起了一股歡天喜地的熱lang。

在舉行婚禮儀式的時刻,一只章魚兵火急火燎的給薩爾王傳話說,他宮殿密室里研究的避水珠復制品出現異常。

薩爾王當時就從婚禮上撤離趕往他宮殿的密室,看見薩爾王這種狀態,我們幾個人有些不可思議。自己的研究沒想到比兒子的婚禮還重要。

正在我們不明所以的時刻,我們听到從薩爾王那邊傳來一聲巨響,我們立刻趕到現場。發現薩爾王已經昏倒在地,而他所研究的避水珠復制品也已經爆炸,想必是爆炸的時候被震懾到。

婚禮被迫中止。薩爾瓦族的藥劑師一直在給他看病,我們不知他何時醒來?因為海卡曾經跟我們說過,只有薩爾王才能控制深海巨蟒的行動,也只有他才能使我們成功渡海。

藥劑師說薩爾王被避水珠中的戾氣所傷,不知道要何時醒來?只能每天觀察他的境況,我先開個藥方,然後熬成湯藥,每天按時服用,先觀察一陣子。

當薩爾王暫時被安頓好後,我們幾個人開始在宮殿里發愁,海卡非常抱歉的對我們說「各位不好意思了,我父王現在昏迷不醒,暫時沒有辦法帶你們渡海,還請諒解

听了海卡的話,我知道事情再一次陷入僵局。

海卡接著走到海靈的身邊說「海靈,我想對你說,從這幾天,我看出你的心事,我知道海祭在你心里的位置是沒有人可以取代的,我也不想趁人之美,如果你覺得很勉強,我看,婚約還是取消吧,至于我父王那邊,等他醒來,我會跟他解釋,是我不同意娶你,我想父王應該不會太為難你

海靈沒有立刻回答,仿佛仍舊沒有從低落的情緒中解月兌,過了半晌,我看到她的眼角已經濕潤了。她說「海卡,謝謝你,謝謝你能理解我,如果沒有海祭的話,我一定會選擇你,你應該了解我跟海祭的感情。我也相信,你一定能找到一個更適合自己的女孩子。海卡,真心的謝謝你

听完海靈的話,我感覺到海卡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有時候感情這種東西真的不能勉強,通過這幾天和海卡的接觸,作為局外人的我,能深深的感受到海卡對海靈的愛慕,說真的,海卡能擁有如此廣闊的胸懷,我真的很敬佩他,這才是一個真男人,喜歡一個人,不一定要擁有對方,只要你愛的人更夠得到自己的幸福,也是一種愛,放手的愛,解月兌的愛。

無奈之下,我和雷遇被滯留在這里,只有等待薩爾王的醒來,然後使我和雷遇成功渡海。只是沒有想到,這一等,就連著等了好幾天。這幾天,薩爾王始終沒有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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