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海記 四四 雷珠

作者 ︰ 明讓

緩慢的前行,我們絲毫沒有發現任何有水源的跡象。

海靈的身體嚴重缺水,海嘯泉的人天生活在水下,這炎酷的沙漠對于她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海靈跟在最後面,有好幾次摔在地上,我看到她已經在透支自己的體力。

我打開羊皮卷軸,根據上面的指示往風暴嶺的方向前行,但是上面並沒有標注這片沙漠的水源位置。

雷遇喊住我,夜夕!等等!海靈已近暈倒了!我回過頭去,看見海靈再一次暈厥了。雖然之前用雷珠緩解了海靈燥熱的感覺,但是嚴重缺水使得海靈再一次倒下。

我走過去蹲在海靈的身邊,根據她干裂的嘴唇,蒼白的面孔,癱軟的身體,我知道海靈已經嚴重缺水。在雷霆崖出發在即的時候,我就擔心海靈的身體狀況,可她卻一再的叫我放心,我當時真的是太大意了。輕信了海靈的話。

放心的原因之一,是因為我沒有擔心過水源的問題,我知道我們會經過這片沙漠,但是我沒有想到水源的問題,因為風暴嶺的過度使用而迫在眉睫,更沒有想過這片沙漠的水源如此欠缺。

之前我的命是海靈救回來的,這一次,我一定不能讓她就這樣死在這里。我加快了探路的速度,雷遇抱著暈厥的海靈緊緊跟在我的身後。

當我知道自己的努力,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不知道該去向何方?你想追逐,它卻永遠的離你而去,徹底從你的生命當中消失,無影無蹤,你永遠也無法知道它的下落。

我停下了探路的步伐,轉過身望著海卡,這一路上,都是他抱著海靈,雖然,我知道這個要求,可能有些牽強,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海靈如果不及時補充水分,她一定會死在這里的。

之前,我們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風暴嶺上,還從來沒有考慮過這片沙漠潛在的威脅,尤其是對海靈的威脅。

雷遇疑惑的望著我,我對雷遇說,如果照這探路的速度前進,我想咱們就是渴死也找不到水源,如今,或許使用雷珠的話,還有一絲希望,而且,海靈如果要是再不補充水分的話,她一定會死在這里的。

雷遇立刻把海靈放下,推在我的懷里,從他簡單的動作中,我就知道雷遇的意思。

他蹲在地上,喘著粗氣對我說,我不會再lang費雷珠在這個女人身上了,雷神通說過,雷珠,要在最情急之下使用,才方可保證我平安的回去,如今,咱們還沒有到達風暴嶺,我的前兩顆雷珠就被lang費掉,一顆還lang費在海靈的身上,如果說之前你認為我對海靈有什麼偏見的話,那我之前干嘛還要救她?或許,這是她的命,老天注定要帶走她的男人,她的父王,甚至還要帶走她,我不知道海靈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如果她死了,或許咱們倆還可以快點到達風暴嶺,這期間,也就不會發生那麼多的變故。口渴我可以忍受,夜夕,你現在的靈力也突然比以前增加不少,我相信,你不會抵抗不了吧?

听著雷遇的口氣,我知道他這一次是認真的,他沒有開玩笑,一直以來,他都想擺月兌海靈這個拖油瓶,之前能為海靈消耗掉一顆雷珠,確實是我沒有想到的,可能,就是因為看到他這樣的舉動,我才天真的以為雷遇沒有變,可如今看來是我錯了,是我把事情想的太過美好了。

可是海靈沒有錯,我之前的命,是她撿回來的,現在能救海靈的唯一辦法,就是雷珠,我會盡我一切的努力到最後來救海靈,不管雷遇說什麼,我都要救她。

既然雷遇沒有開玩笑,他很認真,那我也沒有必要給他留情面。

我對雷遇說,雷遇,你還記得你之前為了雪蓮花棄我于不顧嗎?你欠我一條命,我這條命是海靈撿回來的,如果你還有良心,我希望你能救她一命,就當做你是償還我一條命,從此,你和我,互不相欠。

雷遇听完我的話,抬起頭望著我,這一次,他沒有眯著眼楮,可是,我的心情卻絲亂如麻。我沒有想過,最後,我們三個人的關系,會搞成這樣。

雷遇和海靈都是我生命當中最重要的兩個人,我不希望看到他們出事,更不希望看到他倆彼此傷害;一直以來,我都希望能忘卻雷遇為了雪蓮花而棄我于不顧的事,我更不想提,因為我覺得那太傷害我們之間的感情,但這一次,我破例為海靈這樣做,我依舊無怨無悔。

雷遇低下頭,落寞的樣子,低落的話語緩緩傳來,我就知道,你始終都忘不了當初在雪崩堡發生的事情,夜夕,我欠你的,甚至我可以這一次為你救海靈,但是,請不要認為我雷遇是個薄情寡義的人,你知道雷霆崖對我來說有多重要,我可以不做雷霆崖的王,但是雷霆崖永遠不能被瓦解,是雷霆崖給了我生命,給了我一切。我甚至願意為雷霆崖犧牲自己,所以,我不認為我當初做錯了,不過,我確實欠的你,因為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兄弟。

雷遇的話,讓我心如刀絞,或許之前是我誤會他了,或許,我的心里對他有一絲埋怨,但這一刻,我徹底放下他對我之前做過的種種。

雷遇從身上掏出最後一顆雷珠,那本來應該是他保命用的,這一次使用後,他就跟我和海靈一樣,隨時面對死亡的威脅。那一刻我覺得雷遇是一個真男人,他一直說過人生就是要勇于挑戰,這也是他的座右銘。

雷遇把雷珠捏碎,伴著星星點點的光澤在沙漠上四處的游蕩,我遵循它們的運動軌跡,終于在西北角的方向停了下來,一直閃爍,一直閃爍。雷遇抱著海靈跟在我的身後,我一邊探路,一邊朝著西北角的方向駛進。

滾燙的沙漠靜靜在腳下蜿蜒。我們三人中途繞過了三片流沙區,來到了西北角,期間,我的心里一直非常焦急,因為海靈隨時都有死亡的可能,時間,是不容我們lang費分分秒秒。

來到西北角後,那些星星點點落在一株植物上,來到這片沙漠這麼久,我終于看到了植物的出現,我蹲子湊近觀察,發現那植物是鹽生草,難怪這一路上,我們沒有發現任何植物的跡象,眼前的這株鹽生草特別小,肉眼很容易錯過;那一刻,我的心情激動無比,看來這附近一帶一定有水源,應該在方圓百米內。

我繼續在周圍附近探路,當我來到一個沙坡上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讓我喜極而泣,沙坡下面的景象,跟我們之前走過的路途截然相反,別有洞天,一片河床在沙漠中的出現,就像是天上掉下了一塊餡餅,看上去是那麼吸引人,河床上有大小不一的岩石塊,雖然這河床不是很大,但是,足夠我們解決口渴的問題。

我們到來河床邊,雷遇已經把整顆頭扎進河床喝個痛快,之前還說自己能忍受口渴,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我用手舀著水喝了兩口,就趕緊繼續舀水順著海靈干裂的嘴唇流進口中。我把手放在海靈的手腕上,能感覺到微弱的脈搏,看來她還沒有死,一切都來得及。

雷遇不知道喝了多少,一直給自己猛灌,肚子都有些腫脹,就舒服的躺在沙地上;我一直給海靈舀水喝,她過了很長時間才慢慢蘇醒,緩緩的睜開眼楮,我望著她不經意流露出一絲微笑。

海靈開口緩緩說,我沒有死吧?

那一刻,讓我不由得想起之前,我也是從鬼門關死里逃生,睜開眼楮看到的也是海靈,只不過這一次,我倆互換角色。

我用當初她對我說的話回答她,呸!呸!呸!別說那麼不吉利的話,你還沒死。海靈忍不住的笑著,又干咳了兩聲。我對她說,好了,好了,你現在不要多說話,多注意保存體力,我們已經找到水源了。

海靈還是執意的開口對我說,夜夕,你救了我一命。

我對海靈說,應該的,我夜夕的命,也是你海靈撿回來的。

雷遇估計喝的太飽,精神抖擻,對海靈吼著,你個敗家娘們!就夜夕好啊?要不是我,你死定了!

我接著雷遇的話,對海靈說,是啊,這一次,你要謝,就謝雷遇吧,是他使用雷珠,我們才順利找到水源的。

海靈望著雷遇,輕柔的兩聲謝謝從她的口中飄出;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海靈對雷遇說謝謝,之前兩個人一直都是拌嘴。

我估計雷遇也有點受不了這樣肉麻的情景,他趕忙說,好了,好了,你可別對我說謝謝,還真是有點不自在。

天色越來越暗,太陽慢慢從東邊降落,我們三個人決定就在這河床邊駐足休息;如果晚上繼續上路,會有薄霧,對我們沒有一點益處。而且,如果輕易離開這片水源的話,下一次再口喝,就沒那麼容易找到水源了。

夜晚的沙漠,因為整夜無雲,地面輻射強,還會出現薄霜,沙子的散熱和吸熱都很快,晚上溫度會驟降,也不方便探路。

正好海靈需要這樣處在低溫的環境下,調理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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