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海記 五六 風婆

作者 ︰ 明讓

邊走邊想,我們前面不遠處有一間密室的石門被人推開,然後從里面走出來一位老人,那老人滿頭的白發,臉上布滿了深深的皺紋,而且還佝僂著背,她一出來便看到了我們,我上前熱情的跟她打了一個招呼,老人的臉上因為歲月遺留的痕跡,而顯得滄桑和疲憊,她緩緩朝我們點點頭,然後轉身走進去。

我們三個人繼續向前走,無意間,我轉過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發覺海靈不見了,好像沒有跟上來,往回走去,我發現她居然定在原地,臉上的驚詫表情是那麼的不可置信,我焦急的問她,海靈,你怎麼了?你還好吧?

雷遇在一旁打趣說,哎?你個敗家娘們,不至于吧?連一個老太太也能把你嚇成這樣?

海靈因為連續的精神崩潰,已經讓我無法揣測她的心理活動。我現在最期盼的,只是希望她平安無事,不給這次找人的行動增添麻煩就好。

海靈沒有說話,我繼續平復她的心情,她過了好一陣,才走驚恐中走出來,我攙扶著她一同離開。

走了沒有多久,我們的身後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我回頭望去,是剛才我們撞見的那位老人,她站在密室的門口叫住了我們,我和雷遇面面相覷,不明所以。只是見到她沖我們招招手。

我們走過去,好奇的望著她,然後我問,老女乃女乃,您是在叫我們嗎?

她點點頭說,是的,然後她繼續問,你們不是風暴嶺的人吧?我听說最近來了三個能幫助我們的年輕人,剛才我出門撞見了你們,一時間我就覺得面生,後來我琢磨,這風暴嶺上上下下的人,我都見過,還確實沒有見過你們這幾位年輕人,所以,我才出來把你們叫住。

那位老女乃女乃邊自我介紹,邊把我們請進她的密室房間,她自我介紹說叫風婆,幾乎風暴嶺上上下下的人都這麼叫她。

我們一進去她的密室,我就發現里面的擺設異常的簡單,除了生活的必需品,幾乎沒有多余的東西。那樣我就更加可以肯定,整個索風洞內的密室房間擺設,都是不同的,只有那條暗藏的孔道是被神秘女人所動了手腳。

老人招呼我們坐下,我的余光被右邊的兩張遺像所吸引過去,我目不轉楮的望著那兩張遺像,一個是上了年紀的大叔,一個是年輕的小伙,大叔和眉善目,小伙英氣逼人。

風婆似乎發現了我的目光,然後她嘆了一口氣說,哎,那是我的丈夫和兒子,他們倆都是當年被選拔出的探險隊成員,沒想到在穿越沙漠的途中,不幸遇到傳說中的死亡角落,被流沙所吞噬,就此,這世界上,我唯一的兩個人親人,就這樣永遠的離開了我。

我沒想到勾起了風婆的傷心事,對她連連抱歉,風婆沖我擺了擺手,示意我沒關系。

風婆也是索風洞的元老級人物了,望著她痛失親人,孤獨終老,我的心里不由得產生一絲酸楚,這一切的惡果,都可以歸結在焰火城那里,那里是罪惡的源頭,是一切痛苦的開始,是深淵,是噩夢,是泥沼,是懸崖,是讓我回憶起來就痛定思痛的地方。

看樣子風婆把我們叫進來,一定有好多話想要對我們說。而且,我們也正需要一個對風暴嶺特別了解的人,對們詳細的介紹一下,不得不去考慮,一個人或者一座城的歷史,是多麼的重要,這更有助于我們找到那個神秘女人,做好最完全的準備。

我索性問了風婆有關于最早,就是風暴嶺被焰火城所攻打時的事情。

風婆對我說,那一次的戰役,她到死都不會忘記,還記得,當時焰火城攻打風暴嶺,是在風暴嶺沒有做好防御的情況之下,突然的偷襲,那一年死了很多風暴嶺的人,雖然,我們風暴嶺是被異界的人公認為靈力最低的,但是我們嶺內的人數是最多的,而且也是最團結的。

我想你們在進入索風洞之前,一定親眼看到過深淵下面的亡靈吧?他們都是風暴嶺死去的戰士;還有風魔成活,它作為醉清風的首席護法,算是嶺內靈力頗為高深的人了,可是連它也難逃厄運,風暴嶺當年被攻打,那場大火,燒了整整幾個月的時間,風魔成活原來是一個很漂亮的姑娘,卻被那場大火燒成現在這副模樣,嗓子也被煙給嗆啞了。若不是她內體有點靈力的底子,恐怕它連命都保不住了。

听風婆說到這里,我才知道,原來風魔成活渾身上下的皮膚是被大火燒成那樣的。

然後我問風婆,那麼現在風暴嶺剩下的這些人,是如何存活下來的呢?因為以焰火城人的手段,他們應該會屠城才對。

風婆繼續說,或許,這是一個天意吧,注定我們風暴嶺不會被瓦解,當時的戰役,就按你所說,焰火城人確實要屠城,像我們這樣一個能力最弱的城池,焰火城要瓦解我們,可以說易如反掌;在屠城的當中,焰火城的大軍正在向風暴嶺駐扎,沒想到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發生了一場空氣絕後的大災難,我想,這也是風暴嶺祖先的庇佑,自我們風暴嶺刮起一陣可怕的風暴,雖然我們嶺就叫風暴嶺,可是,那場戰役當中,刮了真正的風暴,那風暴的現象我還是第一次見過,堪稱震撼,它伴著我們周邊的沙漠,把所有臨靠我們一帶的城池全部席卷,那些城池平時也想企圖控制我們風暴嶺,他們饑不擇食,像無數的吸血鬼,時不時就來吸取我們風暴嶺的血液,最後沙漠被風暴刮到那些城池之上,那些城池有些被風暴席卷,有些城池也被沙漠吞噬,而正向風暴嶺進軍的大部隊,也死在了路上,這個故事,我想你們也應該听說過吧?這是異界的歷史上,留下不可磨滅的一筆。

這個歷史性的一刻,我確實听很多人流傳,可以說是異界有史以來,最震撼的故事之一。

風婆繼續說,所以,風暴結束之後,不但撲滅了那場大火,而且,一部分焰火城的戰士也被困在了風暴嶺內,那些戰士始終把手在風暴嶺的邊境,利用傳音和走獸等方式,一直和焰火城總部取得聯系,有一些被靠死的,現在,就只剩下四名焰火城的戰士,不過,就算沒有他們,我們風暴嶺依舊處在一片陰霾之下,那場大風暴,雖說救了我們風暴嶺一命,可是,我們風暴嶺從此被沙塵暴所籠罩。就這樣,到現在,風暴嶺就是你們所看到的樣子了。

風婆利用好長時間,把風暴嶺的一部分歷史,跟我們徐徐道來,看來,風暴嶺現在得意幸存而屹立在這個異界之中,應該是不幸之中的萬幸,因為就算當年沒有那場戰役,沒有焰火城的攻打,風暴嶺也一直遭受周邊城池隔三差五的欺凜。

都說,每個城池的名字,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發生一次,但我認為,風暴嶺的風暴發生的,是最佳的時刻。可以說,其他城池好像永遠不會發生一般,像海嘯泉,到現在也沒有發生過一次海嘯;要不就是發生的太早,像雪崩堡的雪崩,要不就是一直在發生,像我們暗夜城,永遠處在黑夜當中。

想到這里,我還是認為,這異界萬物,皆有它存在的道理,並不是存在就是道理;像風暴嶺是異界最弱的城池,任由其他城池的欺凜,可是,這千百年來,有多少城池不復存在?徹底從這個異界當中消失?那些城池哪一個不必風暴更有屹立的資本和價值?可是風暴嶺卻總是能鬼使神差的一直幸免于難,而且,直到現在,我仍然能看到風暴嶺的人抱有美好的希望和願望,或許正是他們這種精神,這種正能量,才使得老天爺也存在著一點小小的私心,去庇佑他們。

所以,這一刻,我並不覺得風暴帶給我的,只有壓抑的氣氛,死亡的味道,這些都只是外在的影響罷了,尤其是當風婆給我講述了這些故事,我就應該確信,這種正能量一定可以帶著我們找到那個女人。我只是奇怪,為什麼跟我說這番話的人,不是醉清風,而是風婆呢?

我知道直覺這東西是虛無縹緲的,可對于醉清風在我面前表現出的種種跡象,始終讓我對他說的話半信半疑,醉清風或許有事情瞞著我們,他是存在私心的,人都有私心,這我並不奇怪,我只是希望,他的私心,跟我們找到那個神秘的女人並不會發生沖突。

風婆說完這些話,又走到兩張遺像面前,惋惜的凝望,她輕輕從口中吹出一口靈氣,那白色的清風輕而易舉的,將兩張遺像上面的粉塵吹的一干二淨。

然後我繼續問風婆,當年因為那場大火,還有風暴,死了不少的人,那麼現在剩下的這些子民是如何存活的呢?

風婆說,因為索風洞,索風洞位于這座山峰之內,這山峰陡峭,山壁處都是尖石,任何人都不可能爬到山頂,而進入索風洞唯一的石門,它的內部結構是由天然的金剛石所鑄造,金剛石堅硬無比,是萬物之中最硬的石頭,任何人也不可能將其摧毀,所以,這索風洞就是一個堅不可摧的避難所,當年醉清風和其他的子民就是靠這個索風洞才得以幸存,當時在索風洞外的子民全部擁堵在索風洞口,可是,醉清風就是沒有將石門打開,他說,如果這石門一開,就會被外面的焰火城戰士攻進來,所以一旦打開,不但外面的人會死,里面的人也更會遭殃,因為這是醉清風的決定,他是風暴嶺的王,他有這個權利,而我們這些索風洞內的子民又能說什麼呢?而且,當時索風洞內的大部分子民,他們的家屬都在索風洞外,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到現在,有些風暴嶺的子民對醉清風還有些責怪,雖然醉清風是保護他們的安全,風暴嶺的子民嘴上不說,但是大家心里都很明白。我也一直勸說他們,希望他們不要怪罪醉清風。

看來一個城池的王確實不好當,要顧慮到很多事情,這樣看來,醉清風對我們支支吾吾,半遮半掩也是有情可原的,但是,他這一次的私心真的也是為了風暴嶺的子民所考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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