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海記 六十 攤牌

作者 ︰ 明讓

我望著海靈,問她,海靈,你怕不怕?她疑惑的問我,怕什麼?我說,你怕不怕再單獨跟著我冒險,我想再帶你去那條隱藏的孔道,你絕對想不到,那條孔道居然消失了,那虛幻的橫切面變成了實體,我想一探究竟。

說完,我發現海靈的神色有些猶豫不決,我叫上海靈無非只是希望她能夠從落空感里走出來,作為她的生死之交和好朋友,我有必要提醒她。我來到海靈的面前,我以為在海祭和海卡離開之後,海靈應該變的更堅強**才對,沒想到適得其反,海靈從小就在父親的呵護下長大,從小就是一個不懂世間冷暖的姑娘,再加上海祭和海卡的寵愛,直到海嘯泉被焰火城統治以後,海靈就開始在親人一次又一次的離開之後,把自己內心最不安的一面無疑的暴露出來,這讓我很擔心。

我對海靈說,雖然推翻焰火城固然重要,可是保持一顆積極向上,無所畏懼的心,更加重要,這信念是無時無刻都必須跟隨自己的。

海靈仍舊無奈的沖我搖著頭,我感覺到她的無助,害怕和憂慮,我想,或許海靈還沒有準備好,就踏上了一條充滿荊棘的道路。我一再的勸說她跟我一起,可是,仍就說不動她,我知道海靈已經精神崩潰,無奈,我只有答應她的請求。

我獨自一個人前往那條暗藏的孔道,結果不盡如人意,那原本虛幻的橫切面,確實變成了實體,我躊躇滿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從我的身後傳來,那是一個陌生的聲音,我從未听過,但至少可以知道那是一個女聲,那聲音回蕩在我的身後說,又被眼前的難題困住了?

我好奇的轉過身,在黑暗的盡頭站著風魔成活的身影,當時我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我並不是像海靈一樣因為風魔成活恐怖的爛皮膚和怪異的樣子所嚇到,而是風魔成活居然開口說話了,從我第一次見到風魔成活的時候,她就是一個說話說不清楚,支支吾吾,被火燒成悲劇的可憐人。可是,那聲音確實是從她那里傳出來的,一時間,我愣在那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風魔成活原來是可以說話的,那麼說來,她一直都在演戲,而且這麼久以來,她居然騙過了所有人,可是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一想到這里,我覺得風魔成活很可怕,是因為她內心的城府很深。我有些防備的後退了幾步,既然風魔成活能假裝啞巴這麼久,說不定她還有更多不知道的秘密,為了小心起見,我把手放在身後,匯集靈力,做好出手的準備。

風魔成活並沒有向我走來,她只是繼續站在黑暗以外的孔道內,她應該是看不見站在黑暗中的我,那麼她一出現,就知道我在里面,難不成她一直在跟蹤我?可是,為什麼我一點都沒有察覺?或許是因為醉清風說過可以讓我們隨便找人的原因,所以我一直疏忽了風魔成活,更沒有想過她還會繼續的監視著我們。

風魔成活見我沒有動靜,她繼續開口說,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現在看不到你,靈力又沒有你強,自然不是你的對手,就算我要出手,我根本找不到黑暗中的你,如果我冒然進入那片暗黑的區域,無疑是將自己推進火坑,我知道你有看清黑暗中一切事物的本領,所以,我才故意在這樣一個場合下出現,目的,就是要讓你放下對我的戒備。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會說話?關于這一點,你不用好奇,我會慢慢告訴你,如果,你還不相信我的話,可以繼續站在黑暗中。

听著風魔成活說完這些,我不知道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但是我知道風魔成活一定被我列入小心防備的人員名單。都說眼楮是心靈的窗戶,我站在黑暗中,望著遠處風魔成活的臉,依舊看不出她的內心,可能臉部被火燒傷的過于嚴重,可是,她說的話我能相信嗎?這一切就像是一個不解之謎。我試探性的開了口,對她說,那你就解釋一下,所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吧。

風魔成活站在那里,望著她干裂的上下唇一張一合,總感覺那聲音與這外表極不和諧,就應了風婆之前跟我說過的一樣,風魔成活原先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姑娘,可是天妒紅顏。風魔成活對我說,自從當初焰火城攻打風暴嶺,大部分風暴嶺的子民都因為一場大火而慘死不少,我僥幸在那場大火中死里逃生,不幸的是,我被火燒傷了青春的美貌,我的嗓子一開始確實因為吸入大量的煙而導致不能說話,可是後來當我慢慢發現自己仍舊可以說話的時候,我卻繼續假裝下去,那是因為我發現了驚為天人的秘密。我覺得只有當個啞巴,自己才是最安全的。

我問她,那是一個什麼秘密?

風魔成活告訴我,那個秘密就是風揚珠,風揚珠起初是風暴嶺最具價值的聖物,它可以增加人內體的靈力,在異界當中的幾大城池,都是相輔相成相克,每個城池特殊的法術才使得異界處于一個平衡,可是,當有人野心勃勃被利欲燻心之後,這平衡自然就被破壞,異界的人都說風暴嶺是最弱的城池,可是外人都不知道風暴嶺的法術是非常厲害的,就我所知,有一招叫風分印,如果靈力達到一定程度,它可以使任何事物一分為幾,還有一招叫意強咒,它可以讓事物虛幻化,這些高深的法術,至今風暴嶺沒有一個人掌握,包括醉清風。

我听後追問,那這些又和你裝啞又有什麼關系?

因為,我發現了風花,她是一個邪惡的女人,她一個人帶走了所有靈力的風揚,銷聲匿跡,直到焰火城攻打風暴嶺的那天,風花都沒有出面相救,所以,風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女人,而且,我曾經無意發現了這條孔道,雖然現在已經沒有辦法進得去,可是,我曾經進去後,在里面發現了一些風揚珠,當時我異常興奮,為了所有風暴嶺的子民,我從里面偷出來一些。

風魔成活講到這里,我聯想到之前暗中幫我們我們的神秘人。我立刻詢問她,難道,那晚,暗中幫助我們來到這孔道的神秘人就是你?

風魔成活對我說,沒有錯,那個人就是我。

我疑惑的問她,那你當時為什麼不直接出面幫助我們?為什麼在幫助我們之後立即逃走?

風魔成活告訴我,因為從你們一開始來到風暴嶺,我就是個啞巴,而且醉清風一直叫我監視著你們的一舉一動,你們所做的一切,我都要向他匯報,直到現在也是如此,所以,不要以為醉清風一直沒有動作;雖然我並不知道醉清風這樣做的目的,或許他只是想要保護風暴嶺,直到我听到醉清風親口跟我說,他根本就不在乎穿越沙漠的方法,他的目的只是想要盡快讓你們離開,因為他害怕你們找到風花,醉清風到現在想要奪得風揚珠的野心依舊,他知道你們鐵了心要找到那個女人,又鑒于你們靈力高強,不敢直面攆你們離開,所以,他一直對你們施加壓力。從那以後,我就知道,我不能再听從他可笑的安排,你們的出現對于我,對于風暴嶺的子民來說,是一個機會,每一年組織的探險隊,對于醉清風來說,就是一個實驗品,這一切事情從頭到尾,犧牲最大的,就是我們這些靈力卑微的風暴嶺子民。

在我下定了決心,要幫助你們以後,一天晚上,我就撞見了你和海靈,當時你們倆的位置離暗藏的孔道越來越近,我知道,是時候需要像你們這樣靈力高強的人來解開所有的秘密,所以,我故意將風揚珠從坡上丟下去,這樣它就可以直接滾到暗藏的孔道;而你,夜夕,是最值得令我欽佩的人,沒想到你領會我的意思,再一次將風揚珠放在坡上,它就這樣帶著你們進入了孔道。

我問她,那,你為什麼沒有跟醉清風說這件事?而要告訴我們這些外人呢?

風魔成活說,因為醉清風和風花一直不和,醉清風和風花兩個人都是為了一己私欲,他們倆都想要獨自享有風揚珠的靈力,因為風揚珠有限,被兩個人分著用,根本起不到增加靈力的作用,唯有全部使用在一個人的身上,才能發揮它最大的靈力,當初風花拗不過醉清風,一氣之下,偷走了所有的風揚珠,然後躲起來進行修煉,可以說,醉清風和風花之間已經沒有了原本的愛情,只有風揚珠的佔有欲。而且,我曾經暗示醉清風來過這條孔道,可是那虛幻的橫切面再一次實體,自從我發現了暗藏的孔道,後來我又去了好幾次,都是被實體的牆壁阻隔,無法進入。

我再一次心生疑惑問她,那這些事情,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風魔成活說,就是因為我的裝啞,醉清風以為我啞了,所以,很多事情他都放心的讓我去做,並且跟我說過很多他和風花的事,他以為就算我知道這些,也無法告訴第三個人,可是他錯了,我的啞是一時的,而且,我裝啞的目的並不在于此,他和風花的事也算是我無心之外的側听。

我繼續站在黑暗中探問風魔成活,那我憑什麼要相信你說的這些?

風魔成活笑了一聲,回答我,我已經是一個要什麼沒什麼的殘廢,看看我現在這副鬼樣子,有時候我連自己都討厭,美麗的容顏是女人的生命,我現在連生命都沒有了,猶如行尸走肉,我無數次的想過自殺,你覺得一個心已死的人,又必要騙你嗎?我知道我的裝啞一定會引起你的懷疑,我今天特意跑過來跟你說這些,就是因為我知道,只有你們,才能解開風暴嶺千百年來的秘密,我這樣做不是為了我自己,是為了我死去的亡夫,他曾經就在焰火城攻打風暴嶺的時候身亡,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夢見他臨死前,滿臉是血的望著我。或者夢見他看到我現在這副鬼樣子,永遠的棄我而去。

該說的,我都說了,至于信與不信,就在你個人,不過,我希望你不要把我裝啞的事告訴給醉清風,我跟隨他這麼多年,他一直沒有嫌棄我的樣子,是因為我知道他看中的,只是我內體殘存的靈力。像我這樣一個人人見到害怕的怪物,勉強的活到現在還被人極力利用,死了又算的了什麼?

風魔成活說完這些話轉身離開,望著她的背影,沒有任何的情緒,我知道人人都愛美,看到這一身被火燒成鬼樣子的她,不管信與不信,至少她可憐的事跡是眼見為實的,我從黑暗中慢慢走出來,叫住了她,風魔成活回身望著我,我看到的依舊是那張因為皮膚結疤的丑陋面孔,而沒有絲毫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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