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海記 六九 隱情

作者 ︰ 明讓

听到風魔成活這樣講,我對她說,會不會有點小題大做?風花再怎麼痴迷于靈力的修煉,可也不至于拿風暴嶺子民的性命來要挾自己吧,簡直荒唐,她怎麼敢認為我們這幾個才來不到幾天的外人,就已經和風暴嶺子民成為一家人了?想到這里,我還是覺得風花不會這樣想,可風魔成活這樣說了,實在是令我費盡,風花再怎麼說,也是風暴子民的一份子,身體里流著風暴嶺純正的血統。

跟著我走出風魔成活的密室房間,在關上石門的那一刻,我有種極其不好的預感,我想風魔成活大概也能感受到剛才發生的那驚險一幕,是的,其實根本就不是風花在附近,而令我身上的風揚珠產生感應,事實證明風魔成活已經迫不及待的利用剛剛到手的手抄秘籍加上她剛剛從三間密室取回來的風揚珠在進行靈力的提升,我萬萬沒有想到,風魔成活也會有如此大的野心,雖然她這樣做從人性的角度出發也是為了自己考慮,而且並不會和我們找到風花產生沖突,因為風花體內的靈力已經足夠我們救治薩爾王。

當我一推開她密室的石門之後,雖然我仍然從她被燒毀的面孔看不出絲毫的端倪,可是風魔剛才對我說的話,明顯有些違背她平時理性的思維,風花根本不可能借用風暴嶺的子民來要挾我們,這一點是顯而易見的,可風魔成活居然這樣講,明顯對我剛才冒然的出現,有些自亂陣腳的意思,她自然不希望我們看到她在偷偷的利用手抄秘籍和風揚珠進行靈力的提升,這會讓我們感覺到,她幫助我們抓到風花的目的,其實和醉清風是一樣的,也是為了靈力。

風魔成活跟我說過,她跟隨醉清風多年,憑借裝啞這一點,知道了很多風暴嶺的秘密,最大的秘密就是手抄秘籍還有風揚珠,醉清風死也不會想到,他手下的得意干將,最終憑借著幾個外人之力,輕而易舉的幫她鏟除掉一塊有力的絆腳石。

風魔成活還口口聲聲說這一切都是為了風暴嶺的子民,現在想想有多麼的可笑,原來我們也只是風魔成活計劃中的一枚棋子,最令我氣憤的,是我居然會輕言相信她所說的話,從而沒有向醉清風稍加試探口風。

或許這一切都是風魔成活一手安排,可是,風魔成活如果是為了手抄秘籍和風揚珠才選擇幫我們,那麼她接下來會怎麼做呢?得到這些又如何?她將成為新一任風暴嶺的王嗎?

可是從她這一步一步居心叵測的接近我們,最後按照她的意願殺死了醉清風,這樣如果有城府的一個人,會不會更為第二個醉清風,她是否也將風暴嶺子民的性命當做兒戲一般?我不知道,我也不敢想,可是,我想這些又有什麼用呢?我們當務之急難道不就是找人嗎?風暴嶺的一切對我們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不是嗎?我有必要去多管閑事嗎?

雖然我剛才故意配合風魔成活演戲,說一些有的沒的,想讓她放心,我並沒有察覺她在用風揚珠提升靈力,一來她並不知道如果我真恰好遇到了風花也在附近修煉,風揚珠也是會產生反應,二來,我肯定是風魔成活在修煉,我所處在孔道的中心位置,那條孔道很長,如果風花于我的距離超出那條孔道的距離,是肯定感應不到她的存在,而我又把所在孔道的密室房間全部一一打開過,看到的除了是風暴嶺子民,要不然就是空房間,根本就沒有發現風花的跡象,而在我身上的風揚珠失去感應之後,風魔成活又恰好從她的密室房間要出來,這一切發生的也太巧合了,所以不得不讓我懷疑,風魔成活在自己的密室進行靈力的提升,而且她也沒有想過我會主動去找她,因為我之前還從來沒有主動找過她,這一次她仿若驚弓之鳥,雖然她的臉能騙過我,可是她說的話,還有語氣,似乎已經掩飾不住她內心的不平靜。

我和風魔成活之間的很多細節,我都沒有跟雷遇和海靈提過,只是怕雷遇做事沖動,就像上一次,發現醉清風往酒里下毒之後,立刻激怒于雷遇,導致醉清風當時就慘死在場。而海靈總是擔驚受怕,告訴她反而會讓我分心。

不過如何?現在找人要要緊事,可是對于風魔成活,今後我一定要小心謹慎的和她接觸。或許這風暴嶺之前發生過的事,遠遠不止我了解到的,或許還有更玄而又玄的內幕,而風魔成活對我說過的話里,也至少摻雜了一點水分。

風花剛剛才被我發現她在修煉法力,現在的她一定心急如焚,最起碼她要先找一個落腳的地方,然後平靜下來,想一個好的對策來取回手抄秘籍,這個時候的她,肯定沒有心思繼續提升靈力。

我不知道風魔成活知不知道我已經發現她在偷偷的提升靈力,如果她想的和我一樣,那麼她會怎麼做?

突然之間,我的思緒,因為發現風魔成活的秘密,而再一次有些交織在一起。或許,我還應該再找風婆聊聊,在整個索風洞當中,我最相信的人,就只有她了,她身上那股慈愛像黑夜中的燭光,總是像一盞指路的明燈,在為我們照亮前方的道路,與其听風魔成活的只言片語,半信半疑著,不如找風婆,或許她還知道更多有關于風暴嶺的事。

風婆所在的密室位置,我已經完全忘記,我只記得是在暗藏的孔道和我們以前住過密室的道路上,本來我只是想自己去的,不過現在看來,一定要帶上海靈讓她幫為引路,這樣的話,雷遇自然也就少不下,他剛剛答應我不再喝酒,一心找人,這會如果再落下他,他一定有借口說是我沒有拿他當朋友。

回到密室,我就對雷遇和海靈說,你們跟我去找一下風婆。

雷遇回答我說,夜夕,你沒有搞錯吧?咱們剛剛把醉清風給殺了,風婆肯定知道這個消息,她現在一定恨死咱們了,怎麼可能繼續幫咱們?

海靈用理性的角度說,是啊,風婆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在探險沙漠的時候死亡,都沒有怪罪醉清風,可見風婆對于他是那麼的信任,在醉清風和咱們之間,風婆肯定更相信醉清風,現在找她的話,我真的很難想象那老太太會是一個什麼反應?

雷遇和海靈的話突然驚醒到了,我忽然忘記這一點,一開始只是一廂情願的去信任風婆,可是現在的風婆不見得會再信任我們,這是一個需要我去權衡的問題。

我考慮了一下,風魔成活剛在密室跟我說過,她會先跟一些信任她的風暴子民解釋,然後再去影響其他人,可風婆會不會就是信任風魔成活的人呢?我不知道,或許當時我應該問個明白。

我想好之後對雷遇和海靈說,一個老太太再怎麼樣也不能傷害到咱們,難道你們還怕她會把你們吃了不成,就听我的。

說著雷遇和海靈跟著我前去風婆所在的密室房間,這一路上都是海靈負責帶路,在與雷遇和海靈相處久了之後,我發現他們倆的過人之處和小的嗜好,才慢慢表現出來,海靈記錄的本領可以與我的羊皮卷軸想比,雷遇對美酒的研究也令我折服。

海靈一直把我們帶到了風婆的密室,在門口,海靈對我說,到了,然後她和雷遇不約而同的望著我,那眼神仿佛是在向我要一個肯定的答復。

我堅定了推開了密室的石門,風婆看見我們後,並沒有表露處太多的情緒,而且還示意我們坐下,令我感到一絲無恙。

雷遇和海靈卻仍有些尷尬和不可置信,我們坐下後,我緩緩開口對風婆說,風婆,最近……還沒等我說完,風婆開口打斷我說,不用多說,我都已經知道了。

這一句話,令我們更加沉默,一時間房間顯得比以前更安靜了,不知道接下來會怎樣?我們三個人都在等著風婆開口,雷遇和海靈不時的看了我幾眼,暗示我這是一個不好的決策。

風婆站起身,緩慢的走到她丈夫和兒子的遺像前,令反應令我們更加不安,過了半晌風婆終于開口講話,她說,風魔成活都已經跟我說了,哎,真沒有想到醉清風會是這樣的人。

這句話,令我們三個人的心情平復了許多,海靈由緊張的情緒,瞬間舒了一口氣,她站起身走到風婆的身邊,將她攙扶回座,然後安慰道,婆婆,您想開一點吧。

風婆繼續說,當初的我丈夫和兒子被選拔成為探險隊的成員,從而葬送了生命,我就這樣孤單一個人過了半輩子,等了半輩子,只要讓我知道風暴嶺的子民有朝一日能成功穿越沙漠的話,我就算為他們爺倆祈福了,他們也能死得瞑目,畢竟他們是因為穿越沙漠而死,可如今看來,這一切似乎都是一場悲劇。

我們三個人默不作聲,風婆的哀愁我們怎會不了解,一直最信賴的人,卻欺騙了自己,而她空守了半輩子的謊言,如果她的丈夫和兒子在天有知的話,會更加為自己的妻子和母親感到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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