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法院回來,杜曉斐的疲憊都寫在了臉上。媽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說︰「先吃飯吧她也去過兩趟醫院,覺得何芳雨的狀態並不好,令人揪心。本以為女兒年近30終于撥開烏雲見天日嫁得如意郎,哪曾想就差臨門一腳了會發生這般的事。
「唉,人家說豪門深似海,你這還沒入呢,就被折騰成這個德行了。你爸也說了,像我們這樣普通的人家還是安安分分找個門當戶對的過日子比較安心
本來半躺在沙發上的她坐起身,「媽,你都在說些什麼啊!」又伸手撫著媽媽的肩膀安撫道︰「我是誰啊?我是你女兒杜曉斐啊,我如果認定的事一向是越挫越勇的,不會輕言放棄,既然我選擇了和澤宇在一起,就不會放棄他,希望你們都支持我不要為我太操心了。說起來肚子真的好餓,我去吃飯
杜曉斐堅信,沒有過不去的坎,她此時要好好保重自己,多吃多喝多思考,為了澤宇、也為了自己。今天回來之前她問過律師,雖然目前有兩個人的證詞對澤宇很不利,但是關鍵的當事人還沒有抓到,邱嫂尚在昏迷當中,此案要定論尚早,叫她不要著急。
當晚曉斐做了個很美的夢,夢境里——澤宇牽著她和小小斐的手,一起奔跑在春暖花開的海邊。忽然他消失在椰林間,她和小小斐站在原地四處張望尋找,接著看到一個白衣的翩翩美少年向她們走過來,細看之下竟是澤宇!他什麼時候換了衣服?只見他手托著一枚閃著光澤的蚌殼,走到她的面前默默地打開,里邊是一顆晶瑩閃亮的銀色珍珠。澤宇將它放在自己的掌心上……
醒來方覺是一夢,現實總是殘酷的,她不禁笑笑自己。起床,梳起短辮兒吃過早點,她要出門了,今天她要和代理律師一起去看澤宇——
好不容易又見面,她發現澤宇的精神不太好,關切地問︰「在里邊飲食怎麼樣?如果吃不慣我帶些吃的來,還有些書,你可以打發時間
他沉默不語。
曉斐握住他的手︰「何阿姨那邊我和我媽都會照顧的,你要振作起來,我才好向她匯報啊。
他依舊沉默。
「還有邱嫂,醫生說她現在的生命體征很平穩,你放心
澤宇緩緩地抬起頭,凝視著她,「邱嫂她,還能不能醒?我還有沒有機會當面對她說聲對不起……」
曉斐語塞,邱嫂她還能不能醒來連醫生都不清楚,如果她能夠醒來,肯定會原諒澤宇的。但她不願令澤宇更加難受,就說︰「邱嫂是大好人,上天不會這樣不公平的,我相信她一定會醒來
「可是曉斐,我做惡夢了,經常夢到我手里的刀插進邱嫂的胸口,全是血……」
「你千萬不要這樣說,她不是你殺的,你也是受害者啊。不要想太多,律師說還有十天要第二次開庭了,一定要保重自己,你爸爸和律師會想辦法找到新證據,雖然我幫不了什麼忙,但我每天都替你祈禱,所以你要配合,一定要好好的,宏叔叔的公司還等著你去管呢!」
「曉斐!」宏澤宇的眼底居然泛起星點淚光,「你已經替我得太多,本來應該是由我來照顧你的……這一次我不知道是上天的劫數還是什麼,假如、假如當初你不遇到我可能會活得更開心
「你又犯傻了,沒有這個假如了,我們已經遇上,已經在一起,那麼就讓我們共同面對生活給予的一切考驗吧,好嗎?」
「親愛的,我不知道說什麼好,遇到你今生都無悔,只是我希望,我的愛不會那麼自私,如果我真被判刑了,不管是多久,請你不要等我!」
雖然明知他的話是為自己著想的言不由衷,但曉斐仍然難過,「你什麼意思?你的愛不過如此嗎?」她轉身離開,留下律師和他。該死的不爭氣的眼淚,又快決堤而出,他怎麼對自己講這種話,不是說好要一起努力嗎?他在逃避什麼?
出了看守所,她不想回家,一個人路上漫無目的走著。冷冷的街道,一對小情侶正在追打嬉鬧,那男的拿著一串五彩的汽球,女的忽然停下用圍巾勾起男的脖子,甜蜜接吻。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猶在耳畔︰
「宏澤宇!你听不听話?」
「遵命,姐!不,我要叫你親愛的,你是我親愛的
「再惡心我就發飆了她動手打去,手卻被半途截牢,拉近與他來個零距離,吻上。
回憶里的甜蜜都是宏澤宇帶給她的,讓她漸漸由不近男色的強悍女變成了痴情小女人,眼楮里心底里全是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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