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就一首.吊你們胃口.」桃媚羽調皮的說道.
「這丫頭真有趣.」
桃媚羽向一旁看去.說這話的人正是剛才吹夜蕭的那個叫墨軒的男人.只見他已經站起了身.走到桃媚羽的身邊.「羽丫頭可否願意與我合奏一曲.」
桃媚羽禮貌的俯身一禮.「榮幸之至.」
墨軒拿起夜蕭.音符劃開.桃媚羽便慢慢跟了進去.幸虧之前听離殤整日吹笛子.自己也會了不少仙界的曲目.
琴簫相和.樂曲更顯飽滿.將這曲的宏偉磅礡之氣表現得淋淋盡致.仿佛一只蒼鷹一般在空中呼嘯盤旋.
放下白玉夜蕭.墨軒滿眼贊嘆的目光.這個柔弱的羽丫頭竟然有這般男兒的颯爽胸襟嗎.
桃媚羽仰起臉.迎上墨軒的目光.「小女子再度獻丑.」
「羽丫頭真是謙虛.以後你就是我的樂友了.我們一同切磋技藝.可好.」
桃媚羽站起身.點頭如搗蒜.連聲回答.「好好好.求之不得.」
墨軒朗笑道.「好.明日我送你把好琴.」
「我該怎麼稱呼你.」
「我的年齡.你至少應該叫我一聲大伯.」
桃媚羽搖搖頭.「大伯把你喊老了.不如叫你墨軒大大.」
「墨軒大大.」墨軒皺眉想了想.笑道.「隨你喜歡吧.」
桃媚羽看看天上的圓月.這真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上官翎急三火四的朝天尊的寢殿奔去.今天早上起來便听青青說帝尊已經回來了.
推開寢殿的大門.上官翎氣喘吁吁地幾步走到床邊.淡黃色的輕紗床幔還沒有掀起.帝尊可能還在睡著.上官翎不敢打擾.一動不動的站在外面隱約的看著他熟睡安詳的臉.
帝尊去鈺瓏冰川修煉已經好幾個月了.上官翎心里一直掛念.只是帝尊下令任何人不可以去叨擾.自然也不排除他.上官翎看著看著笑出了聲.帝尊這張臉怎麼就一點都沒有老的跡象呢.是不是在鈺瓏冰川被冰封保鮮了.會不會幾千年後自己老了.他還很年輕.那麼自己還怎麼開口稱他為父王.
帝尊睜開眼楮看著眼前傻笑的兒子.坐起身.伸手挑開床幔.「臭小子.笑什麼呢.」
上官翎趕緊鑽進床里.「父王走了這麼久就不想我.我可是想父王了.」
帝尊朗笑道.「上官翎.你多大了.你可是這昆侖之丘的未來接班人.還像個小孩子呢.」
眾仙都以為上官翎是一個狠角色.只有帝尊知道他就是一個調皮的孩子罷了.
「父王.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派人送個信來.我好去擺架迎接你.」
「招朵閑雲眨眼就回來了.我可不習慣你那些招搖的架勢.」
「你可是昆侖之丘的主人.當然要有足夠的氣場才能顯示你的身份了.父王真是謙虛.」
帝尊模模上官翎的頭問道.「父王雖然昨晚才回來.不過倒是听說一件有趣的事情.」
上官翎眼楮轉了轉.父王是話里有話.「父王听說什麼了.一定是與我有關的吧.」
「看來我的傻小子開竅了.」帝尊滿眼的慈愛.「听說你封了個仙姬.真是難得.」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上官翎就覺得委屈.這是他成仙以來第一次受挫.在天帝尊面前他不必偽裝自己.所以表情一下子委屈了起來.「父王.那仙子沒瞧上我.」
帝尊爆笑.「臭小子.你這表情.我養了你五千年.卻是第一次看到.看來你確實是動心了.那個仙子現在在哪.」
「她被我軟禁在那個荒僻的菜園里了.」上官翎滿臉倔強的回道.
「 .這是我教你的嗎.竟這樣對待一個仙子.求愛不成便成恨嗎.」帝尊的語氣已經嚴厲起來.
上官翎趕緊急著辯解道.「父王.你別氣惱.先听我解釋.是她聯合外人傷我在先……」
兩人男人.即是父子也是朋友.坐在床上大半天.青青推門進了幾次.都悄悄的退了出去.掩嘴笑著搖頭.「真沒見過感情這麼好的父子.一見面就黏在一起.也不知道有什麼可聊的.」
帝尊再度仰頭狂笑.這一上午被這小子逗的.「那個仙子叫什麼名字.我真是好奇.什麼樣的人能把我的小霸王刺激成這樣.完全變成了惡魔.」
「父王.你還笑.我都變得殘暴不堪了.我也奇怪.我怎麼這麼狠心呢.好了.不逗你老人家了.說的渴了.青青.」
青青聞聲趕緊進來.「主子有何吩咐.」
「去把映波公主給我的茶拿來.再燒些水.拿上玉壺和杯子.送御花園去.」
「是主子.青青馬上就去辦.」
「父王.趕緊起來吧.隨我去御花園品茶吃仙果去.」
帝尊眉頭一皺.「茶.何物.」
「哈哈.父王也有不知道的東西吧.」
「這是我去左界時映波公主送給我的.她竟然有一個茶園.她說因為她極為喜歡.所以海尊特意派人到人間取了種子.還有我已經向映波公主提親了.海尊也應允了.」
帝尊有點心痛.「你明明不喜歡映波.真的要為了保護昆侖之丘而這般.」
「父王.這是我的責任.我懂以大局為重.」
帝尊只是嘆了一口氣.「慢慢仙途.歲月悠長.或許有一天你會後悔沒有狠力抓住你想要的.」
上官翎深吸了一口氣.「走吧.父王.去賞景喝茶.」
父子兩人邊走邊聊來到了御花園.青青早早就候在那里.二人坐定.青青將茶沏好.正準備退下.帝尊開了口.「听說青青就要嫁給弈晨了.青青照顧我們父子倆一直盡心盡力.我要像嫁女兒那般風光.」
這句話說得暖心.天界四位尊位.左界的天尊、海尊.右界的帝尊、狂尊.怕是只有帝尊待人這般溫和吧.青青俯身一禮.肺腑的說.「青青覺得命好.能服侍帝尊和少主.」
「上官翎.你負責準備.嫁妝一定要按照嫁女兒那般準備.不能讓琉璃寶台看了笑話.」
「父王放心.孩兒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保證弈晨那臭小子看了驚掉下巴.」
「好.父王現在就想退下來了.早晚這昆侖之丘都是你的.不如早些給你.父王想早些安享晚年.」
上官翎瞪起眼楮.「父王還這般年輕真是胡說.上仙至少有兩萬年的仙命.若是煉制出延年的仙丹.還能活得更久.」
帝尊笑道.「人間有句話.叫千年王八萬年龜.活那麼久干什麼.該退位就退位.我只是找到了更瀟灑的生活方式.對于尊位已經失去了興趣.」
「父王真是奇怪.哪個在位的仙不是巴不得坐的越久越好.」
「參見帝尊、參見少主.」
上官翎回過頭.是四大護衛之一.「有何事.」
「啟稟少主.雪衣回來了.在書房.」
上官翎看向帝尊.帝尊擺擺手示意他去忙.
「父王.兒臣去去就來.」
上官翎隨護衛急急的向書房走去.帝尊看著青青說道.「你也去忙吧.馬上大婚了.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準備.」
「青青留下給帝尊沏茶吧.」
帝尊笑笑.「去吧.我一個人賞賞景也很愜意.」
「是帝尊.青青先退下了.」
御花園恢復寧靜.帝尊抬眼看著眼前的蓮花鋪散在湖面上.思緒卻飛進了回憶里.
他永遠忘不了那個能夠驅水的精靈.那張淨素如蓮的臉和那身如水淡藍的衣衫.那張嫣然的笑面在他眼前猶如曇花一現.卻在心間開了幾千年.讓他一世苦等.卻悔不當初.
他們相識在銀河之上.那時帝尊還只是昆侖之丘的少主.要渡河到左界替父王送東西過去.他選了條小船.只帶了四個隨身護衛.
浩瀚銀河之上.一葉扁舟.帝尊覺得景致極好.竟來了雅興.于是拿過隨身帶的笛子吹了起來.正吹到扣人心扉的部分.突然一個巨浪圈起.
帝尊正閉著眼楮陶醉在音符當中.完全沒有注意到.巨浪已經卷到了他所站的船頭.劃船的護衛驚呼卻已經晚了.
巨浪過後.只有那笛子被沖到了船艙門口.護衛們傻了眼.這可是無極銀河啊.這無極說的不只是它的長度.還有它的深度.
帝尊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掉到了漩渦里似的.被吸著不停的往下墜.提起身體里的仙力.竟然凝聚不了.突然想起父王曾經對他說過.在銀河是使用不了仙力的.不然也用不著坐船渡河了.飛過去不是更快嗎.
帝尊心死了一般.一直沉到了銀河低端.腳踩下去凸凹不平.低頭看向腳下.驚得帝尊張大了嘴.放眼望去.百丈開外竟都鋪滿了白骨.這是那個自己一直喜歡的銀河.還真是河上恬靜、河下丑惡.帝尊覺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渾身發麻.
這里好像有吸引力一樣.帝尊試著游動了幾下.竟然紋絲未動.不能坐以待斃.拔起腳一步步的朝前走去.或許能夠找到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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