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說了,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是何楚陽冷冰冰的聲音,這似乎才是他的風格,冷酷而不近人情。
周啟雄沒有再反駁,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任佳怔在門外來不及閃躲。
四目相對,何楚陽並無驚訝,他深深吸了口氣示意周啟雄走人,換任佳進門。
「你听說了吧,鼎立出現了困難。」何楚陽毫不避諱開門見山,「任佳,給我增點額度吧。」
路任佳還沉浸在男人煙霧繚繞的憂愁中回不神來,她呆呆地望著何楚陽,「什麼?」
「增到五個億,我需要你。」男人無比堅定地加重了口氣,他的手落在任佳的肩膀。
任佳覺得很重,幾乎要靠她瘦弱的身體撐起何楚陽整個人的重量,泰山壓頂,如履薄冰。
銀行還在找著理由延遲放款,鼎立這邊居然要求增加放款額度,也太難為人了吧。但是此刻的路任佳顯然是沒了理智,鬼使神差地就說了好。
回分行的路上,任佳可犯了愁,這下子要怎麼辦,從兩億一下子增到五億,又恰好踫到鼎立最昏暗的日子,怎麼可能實現的了呢?
把這個決定告訴唐寶兒的時候,寶兒像見到活生生的神經病似的,長大了嘴巴︰「你瘋了嗎路任佳?這個時候增額度,你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啊!」
「鼎立那麼大的集團不可能倒的,管業作為它一個很重要的子公司也肯定倒不了。他們只是遇到了點麻煩,這個時候最是患難見真情的時候,咱們行幫了忙,你想想以後鼎立能不記得咱們嗎?要想找他辦點業務要點臨時存款他能拒絕嗎?」路任佳也不是完全沒腦子的人,一路上已經思考了很久怎麼講才能顯得比較有說服力。
「可是他萬一還不上呢?路任佳你就完蛋了你知不知道!」
「這個萬一幾乎不可能存在的,鼎立那麼大一個納稅企業,政府會坐視不管嗎,其他關聯企業會坐視不管嗎?更何況拿我一個人完蛋去賭那麼大集團的信任,值啊!」任佳慷慨激揚,時刻不忘弘揚舍小家,為大家的優良美德。
唐寶兒氣得直翻白眼,「路任佳你就是個瘋子!」
她是瘋了,但決定不是為了錢,如果一定要找個理由,那就是因為愛情吧。
「我覺得任佳說的有道理,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這是!小路一個小姑娘,有這種魄力,太難得了。只要鼎立翻過身來,你路任佳以後的事業就暢通無阻啊。」鄧暢達歡欣鼓舞,特別贊同地拍拍任佳的肩膀。
不管別人怎麼解釋她,路任佳心里明鏡似的清楚知道自己要干什麼,只要可以幫到何楚陽,被說成瘋了也好有野心也罷。她都可以一笑而過絲毫不放在心上。現在有了鄧暢達的精神支持,路任佳更有拼一拼的動力了。
「你們兩個瘋子!不過既然你們是我的戰友,需要我幫忙的也直說,成不成的不知道,咱們部門能一塊做點事情比較重要。」唐寶兒果斷倒戈,市場二部想要翻身,可能就在此一舉了。不知道路任佳是福星還是惡果,不管了,賭一把,大不了失敗,從頭再來!
達成初步共識,三人研究著怎麼把舒總也拉入伙,任佳和寶兒好言相勸,鄧暢達惡語相逼,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他有什麼立場不參加!
然後,任佳整清楚行里的政策,要變更額度最短的流程是什麼,需要的條件又是什麼。
流程不難,重新修改報告,然後走額度變更的手續,信審會討論投票決定通過與否,領導簽字,放款。但想要找一個合適的理由,並且提供一個足夠的擔保就沒那麼簡單了。
「年輕人像做點事情我理解,也支持,可路任佳你要考慮一下啊,鼎立管業畢竟不是鼎立集團,你給他五個億做什麼,造飛機嗎?不可能啊是不是。再說了,你讓誰給他擔保,誰能一下子給擔五個億?不要腦子一熱就胡來嘛。」舒總皺著眉頭,把三個人罵得狗血噴頭。
市場二能少出錯不惹事生存下來,跟舒總穩健保守的政策肯定月兌不了關系,也正是他太害怕風險,也就錯過了很多機會。但現在的事情怕是頂風作案了吧,報紙上炒得沸沸揚揚的,你一個小銀行偏偏逆著風唱反調,這樣瞎攪合真的合適嗎?
侵犯到哪個財團的勢力,w行可就真的要倒霉了。
「我來想辦法,讓蝶宇做擔保。」四個人愁眉苦臉愣愣地坐著,突然,路任佳開口,篤定的眼神讓人真的想跟著她沖動一回。
「如果蝶宇真的肯擔保,我到願意陪你們賭一把。」舒總終于松了口。
路任佳的話換來了兩個隊友更加驚嘆的疑問︰「你是真瘋了吧?蝶宇,是你說了算的?」
我怎麼可能說了算,任佳死的心都有啊,蝶宇是伊小蝶父親的公司,按說就何家和伊家的關系來看,擔保個五個億也不是什麼難事,但這事偏偏要讓她路任佳去溝通,可就費了勁了。
「我試試。」事到如今,任佳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顫顫微微地握著手機,撥通伊小蝶的電話,約她一個小時之後出來坐坐。伊小蝶什麼都沒問,佷痛快地答應了。
任佳越發惴惴不安,這一個小時過的如坐針氈啊。實在受不了任佳打電話給齊小曼訴苦,齊小曼用了跟唐寶兒鄧暢達一樣的措辭︰「你瘋了吧路任佳?!」
為什麼每個人都認為她瘋了呢,她佷清楚自己要什麼呀,難道為自己喜歡的男人做點什麼不應該嗎?
「你腦子是又進水了還是一直沒空干淨,你這麼去找伊小蝶就是要把何楚陽讓給人家了,你要是想讓給她你還把咱銀行攪合進來干嘛,直接讓蝶宇給鼎立撥錢不就完了?你攪合完了還什麼都撈不著,你圖什麼呀?!」齊小曼氣得肺都要炸了,以前挺激靈的孩子,談了戀愛傻三年嗎?
「我又不讓她掏錢,只是做個保證人而已嘛,至不至于啊?」任佳心里糾結死了快。
可一個小時要到了,難道要爽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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