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亮,聚會的發起人,小魚高中同學,楊晨不認識,新豐一中每屆畢業那麼多人,誰也不可能全記下來。
聚會地點,楊晨熟,聲名卓著的釣魚台國賓館,他和吳蕊訂婚的地方,選這麼高大上的地方搞同學聚會,起碼不缺錢。
有沒有顯擺的意思,楊晨沒見過張亮此人,暫且不亂下定論,兩人打車趕往釣魚台,遇上晚高峰,出租車走走停停,到地方天快徹底黑下來。
釣魚台幾乎每座樓有餐廳、宴會廳,張亮定了二號樓大包房,二十人大圓桌,空著三張椅子。
十六七個男女有說有笑。
「余大才子是不是堵路上了?」
「有可能」
這一問一答,余曉斌自然而然成為眾人談論的對象,女人們大多稱贊小魚的驚艷才華和出眾的能力。
男人們有的笑而不語,有的委婉表示不服,都是新豐一中尖子班的畢業生,都曾就讀北京的名牌大學,一個個混的較為體面,心高氣傲在所難免。
「小魚還帶了個人,你們猜猜是誰,咱應該都認識,可以說當年在新豐一中的風雲人物,很牛的。」
陰陽怪氣的語調來自包房衛生間門口,在座眾人側目,注視從衛生間出來的二十六七歲高個青年,都很迷茫。
「你們好好想想」青年故作高深的笑容夾雜近乎不屑的戲謔意味,繞過大圓桌,坐在正面對門的中心位置,即主位。
他,就是張亮。
當年他老爸用大把鈔票砸開尖子班的後門,如今才有機會在一幫京城名牌大學畢業生面前裝模作樣。
「亮仔,別賣關子,說說是誰?」一個戴著厚鏡片眼鏡比小沈陽黃渤還有喜感的猥瑣青年迫不及待問。
張亮笑而不語環顧桌邊男女,多數人思來想去要麼是變態學霸,比如身為高考狀元的小魚,要麼混的開。
「朱三的兒子朱」
「肯定不是,朱三的勢力早被周正川連根拔起,朱三自殺,兒子老婆失蹤,這是前幾年轟動新豐的大事。」
排除朱三兒子的瞬間,兩個女生異口同聲說出個人名楊晨!
記性好的人恍然大悟,記性不好的,還在迷茫,想到楊晨的兩個女孩,記憶力著實不俗,要知道楊晨僅僅讀半年高中,好似曇花一現。
「厲害,居然猜到了,紅紅,欣嵐,你倆記性真好,楊晨不會是你倆高中時代暗戀的對象吧?」張亮調侃倆女同學。
「楊晨那時候賊帥,打架霸氣,高一運動會,單挑幾十人,不知迷倒多少女生,我只是其中之一。」趙欣嵐故作花痴狀。
張亮笑容變得不自然,高中三年,這貨使盡渾身解數追班花趙欣嵐,幼小自尊心被打擊的千瘡百孔,至今未愈。
「那時候楊晨確實是號猛人,朱三兒子那麼橫,都有點怕他。」小魚高中時代班長劉凱也含蓄贊嘆。
「楊晨現在做什麼?」趙欣嵐顯露對楊晨的濃厚興趣。
「讀了半年高中就當兵,能干什麼,頂多在咱們老家那些半死不活的單位混日子。」張亮滿臉不屑,隱含醋意。
旁人沒吱聲,不是同班同學,談不上認識,沒什麼交集,無從談起,恰在此時,包房的門被推開,兩人走入。
小魚,他們熟悉。
小魚身邊的人,高大英俊,器宇軒昂,引人注目。
在座男女認出這正是曾以一己之力震懾朱三兒子的楊晨,不過比當年更man、更酷、更有型。
「小魚,怎麼搞得,讓我們等這麼久?」張亮靠住椅子,右手食指敲著桌面,雖然笑著說話,但陰陽怪氣的語調,不怎麼中听。
「路上堵車」小魚笑著解釋,滿臉歉意。
「為啥我們沒被堵說明你這位北大光華畢業的大才子根本沒把這幫老同學放心上。」張亮嘴不饒人,頓了頓,道︰「一會兒罰酒三杯。」
小魚無奈點頭,應下張亮提議的懲罰。
「小魚,楊晨,快坐。」曾是班長的劉凱出言緩和因張亮咄咄逼人而凝滯的氣氛,其他人也開始插話。
趙欣嵐格外關注楊晨,倒不是說這娘們有投懷送抱的意思,給予仰慕過的對象一點額外熱情,情理之中,卻無形中刺激張亮醋意大發,不懷好意問楊晨「听說你後來當兵了,現在在哪高就?
「沒啥固定工作,整天東游西逛。」楊晨笑呵呵回答,裝的人畜無害,實際上,張亮什麼貨色,他一眼看穿。
「哦」張亮聲拖的很長,察覺趙欣嵐略顯失望,無比愜意,洋洋得意道︰「沒工作怎麼能行,這樣吧,咱既是老鄉,又是校友,還有小魚這層關系,來我家的地產公司,保你混的有模有樣。」
楊晨樂了,慢悠悠拿起水杯喝水。
小魚多少了解楊晨,拿下納蘭海女兒的猛人,哪用張亮幫忙。
「你又得瑟,人家小魚的公司也不算小,給楊晨安排個職位,一句話的事兒,你呢,十有**求你爸。」趙欣嵐最看不慣張亮牛逼哄哄顯擺,話里帶刺損對方。
「小魚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投資失誤,損失好幾個億,外債一大堆,哪顧得了別人。」張亮一句話震驚在座男女,小魚一直是他們心目中白手起家的典範,追趕的目標。
楊晨同樣心驚。
小魚見大家盯著他,頹然一笑,等于默認張亮的話,這次參加同學聚會,打算托張亮找關系,融資或從銀行貸款,度過危機。
「小魚你放心,有我,你的公司絕對垮不了,在北京,我人面廣。」張亮拍著胸脯,一副他跺跺腳北京顫三顫的牛叉模樣,而後對小魚說︰「好了,別為屁大點小事影響咱們老同學聚會的氣氛。」
小魚點頭,張亮為人處世不怎麼靠譜,但深陷絕境的他只能死馬當活馬醫,踫踫運氣,試一試。
好酒好菜上桌,眾人推杯換盞,逐漸忽略小魚的事,拼酒勸酒鬧騰起來,唯獨楊晨少言寡語。
「小魚,剛才把罰酒那事兒忘了,來,這會兒補上。」張亮說著話拿起整瓶茅台,倒入三支水晶高腳杯。
已經沒少喝的小魚清楚自己的酒量,再灌下這一斤酒鐵定趴下,且難受好幾天,可為了抓住擺月兌危機的一線希望,不得不硬著頭皮喝。
「小魚不能再喝,這三杯酒,我替他喝。」楊晨欠身,試圖接過張亮遞給小魚的水晶高腳杯。
「我們老同學之間論交情,有你什麼事兒,你算什麼東西?」張亮橫突然變臉,眉立目藐視楊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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