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有禮了 第七章 他鄉故知

作者 ︰ 何兒

好像昨天還跪在乾清宮的大廳前,跪在文武百官的旁邊,接受皇上的賜婚,一片肅穆。今日鳳冠霞帔,大紅喜袍已赫然掛在眼前。兩個月了過去了,今日便要穿上喜服嫁到煙莊,從此便是自由之身了,可心中總有莫名的苦澀,短短幾月卻有了深厚的感情。

也許再也得不到山寨的萬般疼愛了,再也看不到大哥寵溺的神情,再也沒有五哥毫無惡意的奚落。

模著大紅喜袍,竟不覺流出淚來,也許這段時間將會是一生難舍的。

「公主,該梳妝了。」紫兒站在門口看著獨自垂淚的公主,心中很不是滋味,又不知如何是好,見時間亦不早,便輕聲喚到。

「哎!來了!」擦了擦眼淚,想想自已堂堂香港警察,竟然哭得像只小花貓,不由得唾棄自已一番,勉強擠出一點笑容,到梳妝台前落座,對著模糊的鏡子又是一陣神傷。

不知過了多久,濃濃的裝束,已經掩蓋了自己原本秀氣的臉,她卻也不多說什麼,只覺得很適合自已現在的心情。

「德妃娘娘來了!」今日是公主大喜的日子,皇上便下令免了落雪齋的一切俗禮,紫兒便在準備穿喜服的阿雪身旁耳語道。

「傲雪見過德妃娘娘!」猛的跪下卻嚇湛雲兒一跳。

「落雪齋今日免去一切宮禮,雪兒倒是不長記性了呢!」德妃輕點阿雪的鼻子,疼愛道。

「姨娘取笑了,姨娘今日來有什麼吩咐麼?」阿雪將德妃拉至床邊坐下,問道。

「原本雪兒的婚事該由姨娘來操辦的,可惜這不爭氣的身子,想來該說的皇貴妃也該說了,姨娘不放心,只是過來看看雪兒。」德妃拉著阿雪的手輕道。

「姨娘該好好休息,近日亦不曾探望,是雪兒的疏忽,如今雪兒要嫁做人婦,姨娘定要好生照顧自己。」阿雪也不知道要說什麼,隨便扯了一下。

「呵呵,定然!」德妃莞爾一笑,倒有點弱不禁風的淒美。「雪兒,燁兒是太子,很多事多有不便,以後在婆家若不開心了,大可告訴宇兒、林兒,切不能受了委屈。」還是舍不得,卻也不說什麼傷感的話,二人對話倒也平淡的很。

阿雪腦中立即浮現一身銀色長衫的三皇子蕭宇,他們有過數面之緣,而且又是德妃的親子,自然親昵的很。想起那如陽光般溫暖的笑容,心中一下子明朗許多。

蕭宇和楊暮一樣是個極喜歡白色的人,二人卻有極大的不同,蕭宇總是帶著溫暖的微笑,無論什麼情況,就像是招牌一樣,從不改變,卻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甚至在整個天下也很難找到一個正真懂得他的人,可是這樣的他,卻讓人覺得很安寧。而楊暮則是全身透著冷漠,讓人可望而不可及,拼命的想抓住,即使最後是徒勞,依然心甘情願。

「嗯,雪兒記下了。」拉回思緒,應道。

「時候不早了,你快穿上喜服,姨娘要看看雪兒成為新娘的樣子!」德妃接過丫頭們遞過來的衣服,慢慢的為阿雪穿上。

「雪兒果然是姨娘見過的最漂亮的新娘。」德妃左右打量一番,覺得很滿意。

「娘娘,貴妃娘娘差人來請公主去乾清殿了。」紫兒邁著急促的步伐著進來,臉上是淡淡的不舍。

德妃身子明顯一怔,很快扯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阿雪定定的看著她,不知所措。

「這——這麼快啊!」德妃加緊了握阿雪手的力度,萬般的不舍。

「雪兒,姨娘就不送你了,你以後照顧好自己!」德妃的聲音漸漸,最後不得不低下頭去,掩面而泣。

阿雪下意識的抱著德妃單薄的身子,隱忍已久的淚水成功落下,還是頭也不回的離去,不在回頭看一眼,這里許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來到乾清宮,便看到坐在大殿上的皇上皇後,今日拜別,自己就再也不是常伴膝下的女兒,恐怕以後想見也會很難吧!

「兒臣傲雪,今日將與楊家結親,特來拜別父皇母後!」因為山寨沒有把蓋頭和喜袍一起送過去,所以她的視線還是很自由的。

山寨明明雙唇動了動,卻沒發出什麼聲音,坐在一旁的皇後見此情景便抓住山寨的手吧,莊嚴道。

「今日嫁入夫家,定當遵從三從四德,相夫教子,不負爾父皇母後厚望!」皇後雖疼惜阿雪,卻也沒那麼深情,賜了金磚、紅棗、月餅、銅鎖之類的東西,便扶著山寨離開了,山寨始終沒說話,只是看了幾眼阿雪。

就在身影快消失的時候,突然和身邊的小太監說幾句話,過一會小太監便拿過來一個紅蓋頭,遠遠的就看到一只鳳凰,阿雪心想不就是‘龍鳳呈祥’麼,搞那麼神秘干什麼!可就在紅蓋頭抖開的時候,阿雪不經嚇一大跳,蓋頭的角端竟然繡這‘鳳求凰’三字,阿雪一陣口水猛吞。

‘這下完了’阿雪只能這麼想,不過她還是很乖得蓋上蓋頭,認命吧!

就這樣坐上堪稱一絕的花車,帶著一個軍隊般的隊伍,風風光光的嫁進楊家,只是他很想知道楊暮看到她的蓋頭會是什麼反應,想象了好多表情,便把所有的不舍拋至腦後,不知不覺中花車就停了下來。

然後就有一雙黑鞋領著自己走來走去,當看到黑鞋的時候還以為不是楊暮,心內不由一緊,淡淡的清香飄進鼻孔,這才放心的跟著走,只是不知道一向喜穿白衣的他,穿一身紅會是什麼樣子呢!

就這樣滿腦子楊暮這樣楊暮那樣,竟不知不覺拜完堂。而什麼過程,自己卻一點印象都沒有,只是喜娘怎麼說她便怎麼做。

「小雪!」耳邊傳來熟悉的呼喚!猛的掀去蓋頭,喜堂內頓時說不出的安靜,首先看到的便是一聲黑衣的楊暮。只有腰帶和束發是紅色,其他皆是內斂的黑色,別有一番風味,阿雪卻無暇顧及,只是焦急的看向堂下。

「楓,是你嗎?」阿雪謹慎的掃過整個大廳,卻沒有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小雪!真的是你!」楓不知從何處鑽出來,拉著阿雪是又摟又抱,楊暮不禁皺起眉來。

只覺的殺氣騰騰,楓乖乖的把阿雪還給楊暮,灰溜溜的走開,雖然激動,這中場合也不大適合。古往今來,人都比較重視面子,本只覺得身影有些像,沒想到無意的輕喚,還真是自己的姐姐,不過怎麼變得那麼年輕。原來這個神秘的公主就是自己的姐姐,激動啊!

不做多想,直接跑到洞房劫人去!

這邊阿雪也激動的不行,一直在楊暮耳邊絮絮叨叨個不停。而楊暮又不知他們的關系,只是頻頻皺眉,到洞房前又看到恭候多時的楓,更是面色鐵青。

此時,陸風揚也過來了,一副我要看好戲的樣子。三個人站在三個方向,對峙著。

「相公,那個••他是我弟弟啦!」阿雪知是楊暮誤會了,心中不由顫動起來,這場面有點恐怖,她才不得不吞了吞口水,‘一語驚醒夢中人’。

「弟弟!」楊暮重復這個詞。

「相公!」陸風揚卻只留意這個詞。

「是啊!她確實是•••」楓滿臉黑線,敢情真把自己當成搶親的了。

「胡說!」楊暮怒火中燒,竟難以壓制,一旁的陸風揚嘴角扯起看好戲的笑容。

「相公,這個問題很復雜,我們以後再解釋,相信我。」阿雪單手放在胸口,認真道。

楊暮淡淡的點了點頭,視線移向別處。不由得輕嘆口氣,自己又何必如此不自在,拜了堂就真把蕭雪當成自己的妻子了,可笑至極。

總感覺有雙炙熱的視線盯著自已,阿雪不由轉頭看向來源處,便看到絕美的陸風揚,不覺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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