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蕭宇的視線範圍,阿雪繼續埋頭前進,強大的壓力讓她喘不過氣來,皇宮皇宮,若是山寨真的出事,恐怕她這次進宮將會是最有‘意義’的一次了!
一進內廷,阿雪直奔御書房,可能是真正的蕭雪脾氣不太好的原因,宮女太監們從不敢靠近她,是遠遠的行禮,然後匆匆離去。
遠遠的就看到跪一排的大臣們,那些以‘仁義禮智信’自詡,往往效仿古法,借進諫之名,自居忠孝的文官。
麟朝建立時間不長,文官武官勢力相對平衡,皇權高度集中,這也是山寨不上早朝,有違古制,大臣們卻能跪地求意的原因。
阿雪一出現,立即被跪在地上的一干人等看到,領頭的一個中年臣子迎了上來,阿雪清楚的記得,他便是她剛到這個時代時,和山寨一起去落雪齋看她的人。
不禁好奇的瞅了瞅,挺拔的身姿,成熟智慧的面容,眉宇間若有若無的魅惑,成熟干練。竟像極了陸風揚。
「臣陸摯參見傲雪公主!」尺度把握極好的揖。
「參見傲雪公主—」他身後的一群人,立即隨著他的話齊聲道。
阿雪立即伸手扶起陸摯,刑部侍郎陸摯,陸風揚的親爹,她的萬萬不敢怠慢的,畢竟差一點就是身體原主人的公公了。
「陸大人不必多禮!眾大人不必多禮!」對于君臣間禮儀,阿雪並不懂,緊張中謹慎行事。
「謝公主!」眾人齊聲回禮,可把阿雪虛榮的不行,其實她很想說一句,同志們幸苦啦!
「陸大人,父皇情況如何?」阿雪蹙眉道。
「回殿下,萬歲已經兩日早朝了,古語有雲‘國不可一日無君’,皇上他—」陸摯面露難色,皇上不上朝,他這等誓死維護周禮的臣子們該如何是好。
「大人但說無妨!」女子不得干預政事,阿雪卻管不了那麼多。
對方連聲嘆氣,有口難言。
「還是請公主勸勸皇上吧!」
「嗯!」阿雪淡淡應了聲,抬步向前走,想了一會兒轉頭道︰「天氣炎熱,大人們還是先行回府吧!待阿雪見了父皇後,定會傳達眾位的忠孝之意,相信父皇也會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
听完阿雪的話後,眾臣議論紛紛,有的面露喜色,有的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樂,也有的仍面色凝重,跪在那里,一動不動。
「各位同僚們就先行回府等待消息吧!」陸摯道。
一听到陸摯的話,個個像接了聖旨一樣,紛紛起身離開。
「臣等告退!」又是極一致的跪拜,動作一致的簡直可媲美中國解放軍。
阿雪點了點頭,深深的看了陸摯一眼,腦中突然飄過一句話,此人不除,後患無窮。自已都被這個想法嚇一跳,怎麼會這樣想呢?
見陸摯站在那里,毫無離開的意思,阿雪不禁道︰「陸大人不走麼?」
陸摯不緊不慢的向阿雪作了個揖道︰「回公主,只有見到皇上,下官才能安心離去!」如此忠君愛國的臣子,怎能不叫人動容,只是阿雪對他的感覺竟是,虛偽。
她知道,陸風揚與其父及不和,陸風揚是個聰明正直的人,不待見他的父親有說明著什麼呢?
「這樣啊!那不如大人就隨阿雪一起進去吧?」
「這個—」對方低頭想了一會兒便同意了,跟在阿雪後面。
阿雪沒有讓站在外面但監進去通報,覺得這樣太麻煩,所以她都是直接跑去敲門的。對于她這樣的行為,陸摯自然是不解的,驚異的同時又是害怕。
伴君如伴虎,這蕭雪似乎並不懂個中意思,這般魯莽,性子當真是一點沒變。
「父皇,你在里面麼?」
沒有听到任何回答,阿雪不死心的繼續敲。
「父皇,我是小雪啊!開開門吶!」
••••••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慢慢打開,出來的卻是一身素衣的德妃,面色憔悴。
「德妃娘娘吉祥!」二人異口同聲。
德妃先是愣了愣,隨即笑了笑,道︰「是雪兒來了啊!可是今日皇上身體不適,不想見任何人,雪兒還是先回吧!」
「不相見任何人?」阿雪驚訝,山寨會不見她!
「是的,公主!」德妃淡道。
「娘娘,恕臣多言,萬歲爺如此一意孤行,實在難以服眾啊!」陸摯忍不住老淚縱橫道。
阿雪自然知道陸摯的意思,恐怕只要他在,父皇是怎麼也不會見她的吧!
德妃向陸摯點了點頭道︰「謝陸大人提醒,今日之事,皇上自有主張,只是大臣們那邊還望大人好好安撫安撫,皇上病愈後自然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阿雪想了想也道︰「既然如此,兒臣胳再來看父皇!」
「娘娘,雪兒先告退了!」說著便向德妃行禮,準備離開。既然公主都走了,陸摯自然也不能再說什麼,也向的德妃屈恭告別。
二人個懷心思離開御書房,難道就這樣回去?阿雪懊惱,總不能白來一趟吧!
「大人,您對父皇的行為怎麼看?」總需要問出點東西來的。
陸摯想了想道︰「下官不敢妄加評論皇上的得失,不過公主可能忘了,明日便是雨賢皇後的忌日,往年這個時候,皇上都會前往泰山祭天,今年卻——」陸摯沒有說下去,皇上對前皇後情深意重是總所皆知的,近來又舊疾,別說他長期征戰遷徙留下了不少病根,恐怕再強的身體也抵不住吧,病來如山倒,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樣的事呢!
「母後的忌日!」楊暮說今天是他父母的忌日,明天又是湛朵兒的忌日,如此巧合的時間有說明什麼呢!
湛朵兒是新皇登基時死在東宮,楚蘭月在前一天難產而死,楊奕隨即殉情自殺。天下竟有這樣巧合的事。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敵國滅,賢臣亡。
阿雪突然想到這句話,既然事實如此明顯,楊暮又怎會想不到,如果真是如此,山寨便是楊暮的殺父殺母的血海仇人。
心中一片寒冷,若事實當真如此,自己恐怕會成為楊暮最有利的棋子,可是如若楊暮真的有心報仇,山寨又怎會不知道,又怎會把自己下嫁于他。
這是,阿雪不禁想起一句楓和山寨都說過的一句話。
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
如此說來,自己根本就是個孤立無援的小船,沒有依靠,根本不知道岸在何方,危機四伏。
楊暮!蕭宇!山寨!蕭燁!甚至楓!
她該相信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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