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炎風目光凌厲陰霾,狠狠地盯著眼前的紀鵬飛,每一個字都是擲地有聲。
如此咬牙切齒,可恨可氣地質問。
二十年不算短,要一個女孩子假扮成男子,混在一堆男人之中生活,過著心顫膽驚的生活。
這樣已經夠了,不能夠再這樣繼續下去。
唐炎風之前遷就著紀琳,覺得只要是她想要的,他可以動用所有的關系,包括讓夜羽宸幫助她達成夢想。
他可以委屈自己,可以跟她保持著低調的夫妻生活。
可是這一刻,當紀鵬飛如此不珍惜和不感恩女兒的付出,無情狠摑紀琳且質問她的時候,他覺得紀琳真傻,這幾年來她的苦,紀鵬飛根本不放在眼里,根本沒有為她著想過心痛過。
試問這樣的父親,這樣的家門,她的辛苦到底為什麼?
滿腔的怒意,在體內熊烈地燃燒,全身氣得顫抖。
「她是你的女兒,她需要別人疼愛呵護,而不是像個男孩子般任勞任怨唐炎風將怔然中的紀琳,扯回自己的懷抱里,以保護的姿勢護著她︰「如果你沒有能力保護她,請你不要再委屈她的下半生,以後由我來護她一生安好
那麼好的一個女孩子,怎麼可以讓她委屈求全?
唐炎風的語氣格外清冷鐵定,臉上的神色冷得讓紀鵬飛輕顫。
緩緩地吐出最狠的說話︰「她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她是你的女兒,她需要別人疼愛呵護。
——如果你沒有能力保護她,讓不要再委屈她的下半生。
——你已經委屈她二十年,你還要委屈她一輩子嗎?
——她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最後那句說話,就像鐵捶狠狠地敲在紀鵬飛的心上。
震撼他的心,更震撼他的靈魂。
從來他沒有想過紀琳身為女兒家,假裝成男子混在軍四的艱苦境況。
因為他只會想她有沒有立軍功,有沒有犯錯,有沒有得到上級的賞識重用。
每回她帶回來升職的消息,他的心都會高興那麼一下,然後又希望她會有更大的進步。
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她是否過得委屈和痛苦。
他覺得紀家的孩子,便是要吃苦耐勞的性格,累和苦都不重要,最重要為國家作出貢獻,為紀家爭取到榮耀。
首次,有人在他面前質問他女兒的心情,紀鵬飛覺得恍惚難明。
仿佛那是一道極難的數學題,難倒苦苦求學上進的好學生。
紀琳見著父親臉上的表情,那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迷茫和震撼,還有透著一絲絲的悔意。
她,于心不忍。
似乎已經習慣于為紀家為父親而活,突然而然父親在她面前倒下,她會覺得失去目標和支柱。
同時,她真的不忍心如此殘酷地指責父親。
「唐炎風,不要再說了紀琳眉頭擰成一團,連聲制止身後的男子。
她的一生,自出生便被父親安排,路怎麼走都是他的意思。
如果父親突然讓她停止,她想她也會像父親這般迷茫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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