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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有因,長清得到朱三肚子里的肉胎之後,便迫不及待用紙鶴放出消息。他的師公索陽真人接到傳書,便請大悲寺的燃燈上人前去探看。因為這「天界遺童」的消息最開始就是從大悲寺傳出來的。
跟隨燃燈上人的,還有長清的師妹,明月,以及釋教的浪蕩書生,李凌。燃燈上人年事已高,左右還有兩個小沙彌照顧。
為什麼會是這三個人一同前往,那還要說一說北邙山的正道。
北邙山人一直以來都將自己作為九州自茹毛飲血以來的正統。而北邙山便是中原之地,文明的起源。其他諸如南荒山之類的,便是蠻夷之地。其實他們一直以來心安理得的佔據著九州的寶藏資源和積累下的農桑水利的等經驗。並且刻意打壓其他山麓人民的發展。
為了不落人後,獲得平等的地位,其他山麓的人也付出了更多的努力。煉鬼一脈說起來也是被逼無奈的產物。因為北邙上掌握著九州釋道佛大禪精義的精髓,似乎只有他們才能參禪悟道。
九州正統教義分為釋、道、佛三派。其中道派為尊,執掌北邙山修行之牛耳。道派又以李耳為祖,供奉道德真君,也就是太上老君。北邙山道教中最厲害的人物便是玉真子了。當初為了南北兩山麓平息戰亂,道君書生約戰鬼君子,結果令丘山一戰,道君書生卻不知所蹤,去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高手。
道君書生之下,便是陰陽道的掌教,三清觀的索陽真人。道教經歷數千年的發展,逐漸分化為三派,一派可稱之為「陰陽道」,專注于修仙,希望能以無上道法開天闢地,呼風喚雨,甚至是上通九天之外,下至九幽至深。不過真的能做到上天入地的,恐怕只有道君書生一人。其二稱為「蒼天道」,主要以研究九州山川大勢為本,兼修天文,道家至寶太乙和六壬便是出自蒼天道。第三便是「自身道」。自身道算是道家三派中最「沒有出息」的一派了。這一派志在煉丹養生,希望能找出長生不老的秘訣。不經意間卻煉出不少新鮮玩意。
釋教,便是儒家學派的前身了。當然,這里的釋教信奉的卻不是儒家思想,至少現在還不是。釋教源自闡教,跟道教並列,初時主要以研究縱橫捭闔,治國之道為己任,後來發現書生羸弱,便捉刀為筆,運用縱橫捭闔之道,創出一套修煉體魄的法門。浪蕩書生李凌便是釋教年青一代中的翹楚,思想不像他的前輩那樣僵化,有天縱之才,卻又天生放蕩不羈。
佛教原本是從東印度傳到九州,創始人是釋迦牟尼。但是北邙山為了保持對高深教義掌控,便硬說佛教是從截教演變而來。這佛教「來路不正」,但根基卻最為牢固。而且獨創的佛法高深莫測,並且豢養著諦听神獸,可以听得前世今生,還能游走于陰陽二界之間。這些年來,韜光養晦,大有取代道教成為北邙山正道統領的架勢。佛教門檻極低,教眾遍布九州,但是正統的還是大悲寺。方丈金蟬上人據說已經在彼岸崖下苦行上百年,不理寺中事物。真正主持大悲寺的是靈寶上人,燃燈上人是他的師弟。這三位高僧的年紀加起來恐怕已經不下千年了。
所以這次三人為了「天界遺童」趕到陽夾山清水鎮,也算是釋道佛三教各出一位代表。
然而到了之後,听長清解釋,才知道是場誤會。那肉胎之中並沒有什麼嬰孩,如果忍了惡臭細看,倒也像是個死胎的模樣。如此白跑一趟,諸人心中自然不快。就連長清的師妹明月,也不似往常那般親熱。
浪蕩書生李凌心機深沉,認定長清是找到了什麼,卻故意隱瞞,找一個發了臭的肉胎來糊弄他跟燃燈上人。那李凌自幼學習縱橫捭闔之道,嘴皮子上的功夫天下無敵,長清根本就說不過他。無奈只好讓他跟著,看到底是不是藏著掖著了。經李凌的挑唆,燃燈上人也覺得還是大家一起行動的好。
既然肉胎不是「天界遺童」,那麼他們三人便決定這一日晌午動身,進入陽夾山深處。一來找尋天界遺童的線索,二來也順便打探一下南荒山煉鬼一脈的大後方。
吃了早飯,略一收拾便已接近晌午。明月來到長清的房間,幫長清收拾行李。
「師兄,你當真沒有找到‘天界遺童’?」明月裝著不經意的問長清。
「師妹何出此言?難道連師兄都不信?」長清沒有想到自己的師妹居然也會懷疑自己。
「師兄生平最是謹慎,怎麼會如此無中生有
長清看著師妹的背影,心道,明月為何要如此問自己。就算自己真的對李凌和燃燈上人說了謊,她可是自己人,總不該懷疑自己的。
「我也是初次來到南荒山,見到這等異事,覺得蹊蹺,不敢隨便處置,便請示師公
「那如何又把那肉胎給斬開了?」明月突然轉過頭來逼問道。
看著明月的神色,長清一陣不悅。但是又不想說出實情,只好說謊︰「我在這里呆了數日未見回信,又怕這肉胎離了‘母體’壞死,只得冒險斬開。好在並不是什麼‘遺童’,不然可就鑄下大錯了
「這不是‘遺童’,卻讓我等白跑一趟明月沉下臉,不悅道。
清水鎮往北只有一條山路,山路通到一片樹林,過了樹林就沒有路了。在人家的地盤上,要是在空中飛來飛去的,就有些太高調了。即便來清水鎮的這些正道個個都能御空飛行,也得舍了法器騎馬而行。
長清帶著燃燈上人他們五個到了清水鎮鎮口,剛不見人煙,路就被一個戴斗笠的漢子給擋住了。那漢子騎坐在一棵兩人抱的大樹上,樹是被攔腰砍斷的,將整條路擋的死死的。
「這位壯士,為何要攔住我們的去路
「這路不光是你們的,誰走我都攔戴斗笠的漢子把頭仰起來,卻不是青龍又是何人。
「鬼府四大鬼衛之首的青龍?」長清在南荒山脈呆的久,認得青龍。青龍在鬼府呆的時間最長,在加入鬼君子麾下之時,便已經是正邪兩道上的成名人物。認識他並不稀奇。
「道長既然認得在下,便知道你我勢不兩立,前面就到了我煉鬼一脈蝸居之地,難道你們五個是想把我們十殿鬼府來個斬盡殺絕?」
長清身後的五人,除了燃燈上人之外,雖然沒有見過青龍,但絕對知道他的名號。現在看來,這人相貌也是普通,不是以前听長輩說的青面獠牙,恐怖至極。
「師兄?我們怎麼辦?」明月上前問長清。
「算了,既然我們的行蹤被發現,還是回去吧長清也知道即便硬闖進去也沒有什麼好結果。只要不能做到隱秘,進去的意義就不大了,畢竟煉鬼一脈的十殿鬼府在陽夾山深處這是誰都知道的事實。
「我看他一個人在這里裝腔作勢,我們有六個人,而且燃燈上人佛法無邊,在他招來援兵之前將他殺了,便一樣不會暴露行蹤
長清听到此番話,也有些心動,只是不知燃燈上人是何道理,畢竟這種清心寡欲的前輩高人行事難以捉模。
沒想到燃燈上人倒是先開口了︰「青龍,你身上的傷是何人所為?」
還是燃燈上人厲害,那麼遠的距離也不見他有所動作,就知道青龍身受重傷。其他幾人听了燃燈上人的話,都是眼楮一亮。青龍是鬼府四大鬼衛之首,成名多年,長清也知道若是沒有燃燈上人,即便是他們五個聯手也不見得能在他身上討得便宜。現在得知青龍身受重傷,那就算燃燈上人礙于身份不願出手,他們也能將青龍給收拾了。
「燃燈上人,好久不見,你又老了許多青龍也認得燃燈上人,他並沒有回答,心中卻是震驚。都說大悲寺三老佛法通天,還以為只是夸大的謠傳。現在看來,這老東西雖然看起來行將就木了,但是憑他不動聲色就能知道自己的底細這點,自己即使沒有受傷,也不是他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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