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吃完飯,小武瞅著葉季在樓下大堂喝茶的空子,自己從房間的後窗戶竄出去,翻後牆出了客棧。他要回原來的客棧,取小倩給他的東西。小武竄街走巷出身,對這城鎮的細微結構有很強的記憶能力。他單單走那些僻靜的小巷,那可是他在清水鎮時作案逃跑留下的習慣。
七拐八彎的到了那間「東升客棧」。客棧開門做生意,原本如門神一樣的金甲士兵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客棧的老板可是高興壞了。
「老板,我的房間可還留著呢?」小武走到櫃台前,問道。
「客官,敢情您沒事啊客棧老板看見小武,似乎被嚇了一跳,半響才反應過來,「房間還留著呢,你們預交的房錢還早著扣完呢
「你個客棧老板怎麼這麼不識趣,說話如此不地道,難道你巴望著我出事是麼?」
「沒,沒,客官您息怒,我哪敢啊。您沒事就好。我看昨日你被那些歹人抓走,還以為凶多吉少呢。那位老爺呢?他出去找您到現在還沒有回呢
「他啊,用他的命換了我的命說完小武笑嘻嘻的看著愣在那里的客棧老板徑直走上樓。房間確實沒有被動過,小武在隨身的包袱里找到一些散碎銀子和幾件首飾珠寶。這可不是他要找的,可是他最重要的東西卻不見了。
哪里去了?小武心中焦急將包袱翻個底朝天,沒有就是沒有。對了,夜里睡覺的時候不是藏在枕頭底下了麼。小武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趕緊將枕頭翻開。心也一瞬間涼了半截,枕頭下面空空如也。再翻翻被子和底下的席子,都沒有。
一定是那客棧的老板偷走了,此時小武依然失去了理智,站起身來就要去找客棧老板理論。
「你在找這個麼?」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過來,小武抬眼一瞧,房梁上坐著一個男子。卻不是別人,正是跟金燕兒一道的張一白。
只見他手指上套著一個手繡的荷包,眯著眼楮看一臉著急的小武。
「又是你,把荷包還給我!」小武仰著頭指著張一白叫道。
「哎,別看我,我可怕你的眼楮說這張一白故意把臉撇開,另一只手多出一個火折子,「這該是你的寶貝吧,不然也不會單獨放在枕頭下面。你不要亂來啊,我可能一不小心把這東西給燒了火折子點著了,張一白故意將荷包慢慢靠近。
「你把荷包給我
「給你可以,但是你要把你的靈狐金丹跟我,不然就讓我喝你的血張一白從房梁上跳下來,一雙眼楮盯著小武的胸口,像是看到寶貝一樣。
「我沒有什麼靈狐金丹,你要喝我的血,自己過來喝就好了小武也不是傻子,看他始終躲著自己的眼楮,也知道他是忌憚自己的幻術。
小武本來不知道自己有幻術,即便是他讓金燕兒兩次中了招,他也覺得那是巧合。因為他跟葉季兩個人日日四目相對,也沒見葉季被迷倒。但是此時情況危急,小武也得冒險一試。這也是他救命的稻草了.小武心中忐忑,希望他們這些所謂正道個個都奇特,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讓他們迷了心智。
小武現在想的就是,引誘這個張一白跟自己對上眼,這樣他還有活命的希望。靈狐金丹他沒有,想喝他的血,那可是小倩給的,比他的命還重要。
「靈狐金丹你不一定會隨身帶著,但是我隨便了你跟那個老頭的房間也沒找到像金丹的東西。說,你把金丹藏到哪里去了?」
「我說了我沒有靈狐金丹。「小武的眼楮左轉右轉,就是想跟張一白的眼楮對上。
「但你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厲害的眼力,而且一雙眼楮還能變成狐狸眼,「張一白似乎知道小武的心思,就是不上當,」這只能是靈狐金丹的緣故、如果真的不是你借助金丹修煉,那就一定是金丹融入了你的身體里。靈狐山莊的高手借助金丹都沒有辦法把將眼楮練成那樣,恐怕你已經將金丹給吃了。「
「我一個窮小子怎麼吃得到人家的金丹。「
「窮小子有窮小子的好運,我才不管你跟靈狐山莊有什麼淵源,既然你已經將金丹吃掉了,那我就喝你的血。你對這個荷包如此在意,是你小情人送給你的吧?在意就好,在意我就能利用。「
「你就沒有在意的東西麼?」小武還是再試著拖延時間。他希望葉季能發現自己不見了,然後及時趕過來。
「我在意的就是怎麼讓我自己變強。少羅嗦,桌子上有茶杯,你打碎一個,將自己的手劃破。用另一個杯子接著
小武遲疑了一下,還是走到桌子旁邊,打破一個茶杯,用茶杯破口將自己手臂上的血管劃破,猩紅的鮮血流進杯子里。張一白盯著杯子里的鮮血,臉上露出了興奮地神色。
小武感到一陣疼痛之後,流血的傷口就開始變得麻癢。他眼睜睜的看著血流得越來越慢,就好像快要流光了一般。而杯子里也只不過接了不到一半。很快傷口就不流血了,小五也覺得奇特抬起手臂一瞧,傷口處流下來的血晶瑩流轉,隱約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你做什麼?怎麼不放血了?」張一白見小武的傷口不流血了還以為是他故意止住了,「還不到半杯,不夠不夠
「血自己凝住不流的,我有什麼辦法小武還是盯著傷口,他已經顧不得引誘張一白了,而是完全被自己身體的怪異吸引住了。
「那是你割的不夠深,再割深一點
「就這麼多了,你要喝就喝,不喝我就自己再喝回去
「你舀過來張一白伸手問小武要杯子。
小武將杯子遞到張一白的手里,張一白仰頭就喝了下去。
「你可以把我的荷包還給我了吧?」
「那不行,我猜喝你這點血恐怕沒有什麼作用張一白舌忝了舌忝留在嘴角的血跡,說道,「你再給我來一杯,傷口割得深一點
「你當請你喝茶呢,喝了一杯又一杯
「好,你不給是吧?那我就把這個荷包燒了,再一劍捅死你,把你的血喝干
張一白也是嚇唬一下小武,若真像他說的那樣,果真是一刀捅死還利索呢。他恐怕也沒那個膽量。張一白只是將火折子往和報上湊了湊。
「你別動,我再給你血就是了小武立馬緊張起來,低頭又舀起杯子碎片。此時他心里恨不得將張一白碎尸萬段,卻不得不為小倩臨別時送給自己的荷包低聲下去。
「你跟那個女的是夫妻麼?」小武又一次割破手的同時隨口說道。
「什麼?」張一白沒想到他會突然如此問,抬起頭來正看到小武雙眼的盯著自己,似乎還有一臉得意的笑。
張一白心中大驚,趕緊轉頭,搶上兩步換手一掌打在小武的胸口,將他打到床上。當張一白準備提氣追上去將小武斃于掌下時,卻感覺丹田如針扎一般,眼前一陣眩暈。趕緊甩頭,再看小武的時候,床上的小武已經變成兩個人了。
而小武卻顧不上自己挨的那一掌,更顧不得看張一白神色不對。他看到的是張一白左手舀著荷包和火折子。此刻那荷包已經被火折子點著了。
「你個混蛋!」小武見到荷包著火,腦子嗡的一聲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似乎是本能驅使著他去搶過荷包,再把張一白給殺了。
張一白只見眼前黑影一閃,等他想有所反應的時候,小武已經到了他跟前。伸手將他手中的荷包搶過來,順勢將火苗捏死。另一只手伸出來,正卡住張一白的咽喉。
張一白根本就連反應的時間和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任憑小武的手指陷進自己的脖子里。他們兩個恐怕都沒有發現,小武的手指已經變細變長,上面長出濃密細長的白毛,那指甲也變得細長堅硬,那明顯就是一張獸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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