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飛在劇烈的頭疼中醒來,他揉捏著自己的額頭,望著不慎熟悉的天花板花紋,猛地,他想了起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身子忽的坐起來,腦子里面像放電影似的閃過她驚恐的尖叫聲、哭泣聲、求饒聲,可他最後還是傷了她。凌亂的床鋪、地上被撕裂的睡衣都表明了昨晚他的所作所為。
床單上大朵的紅梅刺傷了他的眼,他竟然以為她和蘇黎天昨天晚上的消失是因為……
他用力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徐飛,你怎麼可以有這麼齷齪的想法,你怎麼能做出這麼禽獸的事情?
轉身看了下房間里面,沒有她的身影。徐飛不安的下床,看到飄動的窗簾後面的人影。她抱著膝蓋坐在陽台的圓椅上,長長的頭發披散在肩頭,單薄的背影孤單惹人憐愛。
徐飛慢慢的走過去,愧疚的情緒濃濃的擁上心頭。陽台門開啟的聲音嚇的她的身子一震,可是她並沒有回頭,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她草木皆兵的樣子著實的讓他疼到了心里,走過去,來到她的前面,她的膚色一向很白,可是此刻卻毫無血色。大大的眼楮望向前方,卻根本就沒有焦距,好似一個漂亮的布女圭女圭。
徐飛慢慢的蹲子,視線來到她的高度與她平視,他想要去握她的手,她卻觸電似的躲開了。
他再上前去握她的手,她還是和剛才一樣迅速的躲開了。徐飛的心突然慌起來,他努力的再上前,這一次,她很安靜的沒有躲開,任由他將自己的小手包裹在他的手掌里,卻沒有說任何的表情變化。
「對不起,」徐飛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嘴邊親吻著︰「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他怎麼能這樣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雖然昨天她讓自己丟了面子跟著蘇黎天出了門,雖然她一晚上沒回來,雖然他的所作所為讓他在岳父岳母面前抬不起頭,可他仍然不該那樣揣測她。
「靜宸,你說話呀。」她就這樣,好似陷入了自己的內心世界,讓他更加覺得自己的行為是多麼的不可饒恕。
終于,她的眼楮眨了眨,轉向了他。徐飛受寵若驚︰「靜宸……」
「離婚吧。」她無力的說著,兩人短暫的婚姻終于走到了盡頭。她掙了掙自己的手,徐飛有點不能接受的松了她,她慢慢的站起身子走進室內︰「明天早晨九點,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你。」
第二天早晨,文靜宸先徐飛來到了民政局門口,看了看手里的紅本本,她的眼楮有一點點的濕潤,自己的婚姻就這樣的結束了,他們甚至都沒有舉行過婚禮,甚至她的手上連結婚戒指都沒有,就這樣的結束了。
徐飛來到的時候,就看到她望著結婚證上的照片失神的樣子。他的心里也一陣陣的酸澀︰「靜宸,我們不離婚了,好嗎?」
世事真是多變,大前天晚上,她還在夢里哭嚷著不想和他離婚,一轉眼說這句話的人就變成了他。
文靜宸用力的抿了抿嘴唇,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微微笑著望向他︰「徐飛,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所以,我們放了彼此,好嗎?」
她的話讓他的心口一疼,他的拳頭緊了緊之後放開,眼楮里的清水閃動了一下,微微的點了點頭。
因為兩人不涉及財產分割,所以離婚手續辦的也很快。
「你去哪里?我送你。」徐飛望向她,眼楮里有點點的期待。文靜宸用力笑笑搖頭︰「不用了,我坐公交就好了。」
徐飛悻悻的點頭︰「那好,」之後指指自己的車子︰「那我先走了。」
文靜宸失魂落魄的站在公交車站牌前,等待著下一輛公交車的到來。因為不想回家,她決定就坐下一輛公交車,坐到哪里算哪里。
下一輛的公交車在3分鐘之後到達,載著她一路向前駛去。
「小姐,終點站到了,下車了。」司機向後扭頭看著最後排出神的乘客。
「哦,」文靜宸這才從自己的意識當中神游回來︰「對不起。」她拿起包包跟司機道歉之後下了車。
本來只是個無心之舉,哪里想到卻偶遇了難得的好風景。317路公交車屬于長途公交,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顛簸,她依然來到了這座城市的邊緣,無邊的大海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沙子有點硬,或許正因為並不細致的沙子才給這里帶來了寧靜,少有人至。文靜宸慢慢的在沙灘上走著,來到水沙交接處,將腳伸進去。細小的海浪一波一波的涌過來,溫柔的撫模著她的腳面,很舒服。
她低頭看著腳面上清澈的海水,微微的笑了。海水微涼,慢慢冷卻著她紛亂的思緒,她想要自己的腦袋更加清晰,所以慢慢的朝著海里面走去。
海水漸漸的沒過了她的膝蓋,她閉上眼楮,慢慢的朝著里面走著。她仿佛置身在了一個極樂的世界里面,周圍是無窮盡的大海以及灑在上面金黃色太陽的光輝,沒有傷心沒有難過,只有快樂。
「姑娘……」被後面的人一扯,她的腿一彎摔到在了海里面︰「咳咳……」她被迫喝了兩口海水,劇烈的咳嗽著。
後面的人用力的扯住她的衣服將她拽起︰「姑娘,什麼事啊,這麼想不開?」
緊接著就拽著她朝後面游去,她走的不深,很快就被拽到了海岸上,她扶著胸口彎著腰繼續咳嗽著,抬頭看旁邊的人︰「大,大叔,你以為我尋短見啊?」
「難道不是啊,」徐寅也扶著胸口彎著腰,喘的厲害︰「不是你走那麼遠干什麼?」
「我,我沒有啊,我就是想往里面走走。」
「赫……赫……」他的臉色越來越紅,喘息也越來越困難。就在這個時侯有個年輕的男人往這邊跑來,一看到徐寅的情況立刻扶住他︰「徐老,您沒事吧,醫生不是說了不讓您勞累,您怎麼下水了?」
徐寅伸出手來慢慢的擺著︰「小劉,不,不礙事……」說著他的身子就這樣癱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