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說了這麼些東西?」
「是的,只說了這些。」
「恩,你下去吧。」
等來人退下以後,楊清墨轉身看著坐在後面做女紅的伶子,問道︰「楊听雨和陳飛同時去找楊追風,你怎麼看?」
伶子放下手中的女紅,呆呆的看著燭火,想了半天,搖搖頭說︰「我猜不到,況且,這些事你心中不是都自己有打算嗎?你心中若是一點點想法都沒有,又怎麼會讓楊听雨就那麼回來?」
楊清墨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我能求你一件事情嗎?」看了楊清墨半晌,終究鼓起勇氣說道︰「你也看出來了,楊追風其實對你並不太忠心,而楊追風要背叛你,楊听雨必然相隨。到時候他們若背叛了這里,我只求你,楊听雨的命歸我。她殺了我父親,我不管是誰指使她殺得,但是她畢竟是凶手,血債血償!」
楊清墨怔了怔,他還是很少看見伶子臉上有這麼明顯的恨意。語氣中那種殺意,讓人感到寒冷。仇恨的力量還真是讓人害怕。她明知道其實楊听雨不是幕後主謀就已經這麼恨她了,若是,她知道了真相,又該如何?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我幫你殺了楊听雨,你還會去追究幕後的主謀嗎?」
「會!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別忘了,你答應的,我不要求你幫忙,但是你不能阻止我。」
「恩。」
心中莫名的一陣痛,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伶子若知道了其實所謂的幕後主謀就是自己,就是風雨樓,她還能這樣甘心留在自己身邊嗎?到時候,怕就是死,她也不會再留下來了。
「你怎麼了?」
看著伶子有些擔憂的眼神,楊清墨有些欣慰的搖了搖頭,走到伶子身邊挨著她坐下,握起她的手。不知為何,即便是炎炎夏日,伶子的手卻還是冰涼。雖然已經習慣了楊清墨偶爾突如其來的溫柔,但是伶子仍有些不適應,試圖抽回被楊清墨握住的手,但是不過是徒勞的掙扎了幾下就放棄了。
「你會一輩子都留在我身邊的,對嗎?」
有些好奇,楊清墨為何突然這樣問。就算是習慣了楊清墨的變化無常,但是她仍然覺得,今天一天楊清墨的變化都不太正常。正猶豫著應該怎麼去回答他,是對,還是不對呢?她不打算向楊清墨復仇,並不代表自己一點都不恨他。而是她考慮到自己的實力,和陳飛的原因。況且,楊清墨娶她雖然是因為另一個女人,但是平心而論,其實他對伶子也不壞,甚至很多時候,伶子還會被他突如其來的小溫柔所感動。但這也不是她會一輩子就這樣留在風雨樓留在楊清墨身邊的理由。也許,有一天,大仇得報以後,她就走了。
伶子的猶豫,讓楊清墨的眼中劃過一絲黯淡。慢慢松開握著的手,站起身來,準備去外面走走。這時,從外面匆匆跑來一個小廝,差一點就迎面撞上了沉著臉的楊清墨。
楊清墨一臉不悅的皺眉看著他,帶著點點的怒意問道︰「何事這麼急?」
小廝看了眼後面坐著的伶子,又看了看楊清墨,眼中閃爍著一點為難。楊清墨也回頭看了眼伶子,但是伶子似乎沒有覺察到兩人的異樣,依舊安安靜靜的坐在凳子上,重新拿起桌上的刺繡,比劃著下一針該如何下手。
「但說無妨。」
「賭場有人鬧事。」
「何時,賭場出事也要找我了,小張是不是不想干了?」
「不、不是的,那個人點名要找樓主。張總管本來是準備直接將那人轟出去的,但恰好陳公子也在。陳公子攔住了張總管,然後說那個人不是一般人,讓小的來找樓主,問樓主應該如何定奪,他說,那人姓鐘。」
「啊!」
身後一聲尖叫,楊清墨緊張的轉過身子,走到伶子身邊,原來是不小心用針刺到了手指。心中一陣惆悵,知道她定是擔心鐘笑,暗自嘆惋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招了招手,正準備說話,卻感覺垂著的那只手被人握住了。低頭,伶子正用著一種幾乎乞求的眼光看著自己。
「陳飛呢,還在賭場嗎?」
「陳公子已經走了。」
「好,你去听雨堂,找楊听雨。讓她暫時以听雨堂堂主的身份來處理這件事。還有,記住,讓她不要傷人。」
那小廝領著命令退下以後,楊清墨一手搭在伶子的肩膀上,一手握起她剛剛被刺到的那只手,食指上有一滴殷紅的鮮血。心中閃過一點點的心疼,卻還沒自知。
「沒事吧?」
伶子輕輕地搖了搖頭,看著楊清墨,剛準備開口,卻被楊清墨阻止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走吧,我帶你去看看。不過,你要答應我,跟我在一起,躲在後面絕對不露面。」
伶子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但是眼神中分明充滿了感激。楊清墨心中暗自嘆氣,若是她知道了真相以後,還能不能這樣看自己?又想起剛剛問她會不會報仇時,伶子眼中的言語中的殺氣和恨意,心中一片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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