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倒是聰明。不過,有一句話我倒是要奉勸你,聰明反被聰明誤!」
楊听雨忽然目光如炬,伶子吹的這支曲子她倒不陌生。與鐘笑一路從江南過來,經常听見鐘笑吹笛子,自己不在旁邊時,他的低聲都是淒涼怨嘆的,但是只要她一走近,鐘笑就會換一首曲子。他說,給自己換一首比較歡快悠揚的,不要總是皺著眉頭一副不快樂的樣子。那時,他吹的便是這只曲子。他還說那只曲子是自己編的,這世上,只自己和妹妹會。
其實,剛剛听見伶子吹起這只曲子的時候,說楊听雨一點反應都沒有倒也不可能。那支曲子剛剛想起,她就心中一驚。她知道伶子吹這首曲子的用意,一曲驚醒夢中人,原來,她忽然對笛子感興趣了竟是因為鐘笑?
「雨堂主夜半秉燭相候,定然不是為了听伶子吹笛,這點,伶子還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雨堂主到底是為何相候呢?」
「你為何而來,我就為何而候。你若只是夜里睡不著,無聊走至此地,那麼我也只是因為夜半無睡意,在此品茶。」
抬手撥了撥燭火,蠟燭只剩半寸有余。
「夫人若有話要說,就得說快點。我忽然有了倦意,等這只蠟燭燒完了,我也就去睡了。」
「你與我哥哥是怎麼認識的!你到底想做什麼,我知道你和楊追風丁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我和陳飛都是你們的棋子,我已經認了,陳飛既然也執意要跳進這個坑我也只能由他,但是你能不能放過我哥哥!」
「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若這話傳到樓主耳中,恐怕連我也得關進牢房里面去了。至于,你哥哥,不是我招惹他放過他,當初是他非要招惹我,讓我帶他來此,不是我求著他誘著他來此。再者,不是我放不放過他,是樓主能否放過,就算樓主看在你的面子上放過他,他又能不能乖乖的不來惹風雨樓?所以,夫人今天若是為這件事而來,就找錯人了。你該找的是你哥哥和樓主。」
伶子啞然,她如何不知這件事情真正要找到的人是自己的哥哥。如果哥哥一心想要報仇,那麼就算楊清墨有心要放他也不行。可是,自己的哥哥自己又怎麼能不了解,他那樣的強脾氣,勸他能听嗎?想著想著,伶子就覺得頭皮發麻,胸口發悶。
楊听雨見到伶子這個樣子,也只是站起身來道︰「蠟燭快沒了,夫人若是沒有別的疑問還是請回吧。」
伶子也站起身來,卻沒有離開,而是轉身忽然向楊听雨跪下。對于,伶子這樣的舉動,雖然出乎楊听雨的意料,卻也沒有讓她太震驚。她也沒有仍和想要扶伶子起來的意思,冷眼看著,究竟,她想求自己什麼?
「拜托雨堂主讓我哥哥離開這里!以後,我願意听你差遣。」
「你可有听過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句話。他的脾氣,若是我一句話可以讓他離開,你又何必今日跪下來求我?況且我送人離開,只會送上黃泉路,你確定嗎?」
夜,的確是深了。伶子也覺得乏了。或許,今晚她真的不應該來找楊听雨幫忙的。一直以來,自己不過是她們兩姐妹的一顆棋子,若是沒有必要,她們又怎麼會輕易地去幫助一顆棋子?不過還好,她有後招。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冷笑著看著楊听雨說道︰「雨堂主以為這樣推辭我就能信了?」
「笑話,你信不信,與我何干?」
「你莫要忘記楊追風還被關著!你就不怕我對她怎麼樣?」
沉寂。沉寂到可以听見燭火燃燒到最後火芯跳動的嗶啵的聲音。楊听雨表情,像是想笑,卻又極力忍著的樣子。看的伶子心里都有點發毛。
過了良久,楊听雨終于爆發,洪亮的笑聲響徹風雨樓,持久不消。
「何事這麼高興?」
伶子尚未反應過來,楊清墨忽然推門而入。伶子前腳到了這里,楊清墨後腳就跟來了,楊听雨自是知道,所以並不十分驚訝,只是伶子卻沒有發覺,現在看見楊清墨突然出現,倒真是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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