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不消開門,楊清墨便知道敲門的是誰。楊听雨進來會敲門,但是卻從來不會等他答應,向來是象征性的敲三聲就進來。若是別人,這個時候找他,應該是急事。這麼輕聲,緩慢,有禮貌的敲門聲,應該是伶子來了。
「進來。」
沉吟了半晌,終于理智贏不了心中那淡淡的期待。不過,楊清墨的話語依舊冰冷,淡淡的兩個字,讓人听了也不寒而粟。听在伶子二中,更人別有一番滋味。
門慢慢的推開,隔著昏黃的燭火,伶子身上也仿佛籠罩著一圈淡黃色的光。不絢麗,卻也有一種朦朧的美。楊清墨咽了口吐沫,低下頭假裝沒看見。伶子進來的時候是低著頭的,關上門就站在原地沒動。等了半天,沒听見楊清墨說話,慢慢的抬起頭,卻看見楊清墨已經低下頭了。自己,恍若一個空氣人一樣站在那里。
很想說些什麼,但是一開口,卻發現嗓子干啞的根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況且,這件事,她本來就沒什麼可以解釋的。他前一刻告訴自己想要個孩子,一轉身,自己就偷偷吞藥避孕,有什麼好解釋的?
楊清墨雖然低著頭,但是伶子的一舉一動卻都沒有逃過他的眼角,包括她眉眼中那淡淡的內疚和焦慮。楊清墨微微一笑,仍然假裝沒看見一樣低著頭。他故意冷漠,倒要看看她該如何處理。
沉默。
伶子重新低下頭,輕輕的咬著嘴唇。一步一步向楊清墨的方向移動,雙腿猶如灌了鉛一般的沉重。看著慢慢走過來的伶子,楊清墨忍不住得意的了挑了挑眉頭。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是想笑,卻又極力忍著的表情。
明明只有十來步的距離,但這短短的十來步,對于伶子和楊清墨而言,都好像很漫長一樣。等到伶子已經站在楊清墨的書桌前時,楊清墨抬起頭來,臉上的表情冷的像塊冰。讓伶子在這個夏天也感到一絲寒冷。輕哼一聲,不給伶子開口說話的機會,淡淡的說道︰「听雨已經搞定你哥哥了,鐘笑明天會離開這里,你現在回房收拾東西,去找他還來得及。」
伶子一愣,準備好的話再次卡在了喉嚨里說不出來。她本來已經鼓起勇氣要跟楊清墨道歉了,但是楊清墨如此一說,她又忍不住想要離開這里隨哥哥離開。這一年以來,楊清墨對她著實不算壞,但是這里畢竟不是自己的家,總有種寄人籬下的感覺。爹娘沒死之前,做了點小生意,家里還算富足,怎麼說也是一個有人疼愛被人尊重的大小姐,可是來這里以後呢?楊清墨雖然對她也不壞,可是時冷時熱,底下的下人見到她雖然也夫人前夫人後的叫著,但是只是禮貌性的喊一聲,禮貌的背後是無限的距離感。根本不似在家時的溫暖。
看著她兩難的樣子,楊清墨心里有淡淡的快感。她在糾結,她是不是也舍不得自己!此時的楊清墨根本沒有想到,或許,伶子只是舍不得放棄仇恨。
「你要快點做決定,要是遲了,說不準鐘笑已經就離開了!」
伶子的臉上已經不是發愣那麼簡單了,而是驚怕!又驚又怕,遲疑了一會,皺了皺眉頭忽然轉身拔腿就跑。
楊清墨看著伶子飛快的跑開,書房的門都還未合上,長大了嘴,一股不可思議的模樣。她竟然就那麼離開了,她竟然就真的丟下她離開了!楊清墨本來就冰冷的臉現在已經快變成陰冷了。眼楮里劃過一絲殺氣!恨不能現在就帶上風雨樓的殺手去劫殺鐘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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