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色的布加迪威航鬼魅一般行駛在莊園內,早在冷若風走之前,廣播里面已經先前發去了通知,命令那些閑雜人等不要行走在路的中央,免得引來不必要的傷害。
車速被開到最快的那一檔,一啟動,車就像飛出去一般,一腳踩在油門上,車子就已經出了莊園。
冷若風完全看不到周圍的風景,一雙眼楮犀利地盯著眼前的方向看去,這就是一個賽車手應有的專注,他的腦海里一片空白,想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賽場,完成他的最後一場比賽。
同在這條路上的還有一對母女倆,他們正推著油炸車,趕往莊園後面的小吃街,許是油炸車太過笨重了,到了一個坡道處,便卡住了。
「媽,車子卡在那里了,你在前面拉著,我過去後面推推看沈欣悅焦急地說著,生怕去晚了,又搶不到好的攤位了。
丘月蘭(沈欣悅的母親)很同意女兒的看法,也就沒有阻攔,任憑那個消瘦的身子顫顫抖抖地在油炸車的後面拼命地推著。
「一、二、三……」數了三下,沈欣悅集中身體上的力量,不顧一切地撲向了油炸車,一輪番的動作之下,她滿頭大汗,脖子處的青筋一根根清晰地梗著。
17歲輟學以後,沈欣悅就任勞任怨地跟在母親身邊擺攤賣串串香。
別看她身體消瘦,卻有著一股強大的力量,三下五除二的功夫,油炸車就被推上了坡上。
「媽,你還說不讓我來,我要是不來,你可怎麼辦哦?」沈欣悅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贊賞與肯定,這麼多年來,她默默無聞地為這個家付出了這麼多,唯一想要獲得的就是母親的一份肯定。
邱月蘭笑了笑,沒有再說過多的話,眼眶里星光璀璨,這麼多年來,她一直虧欠這個孩子,同樣她也虧欠了另一個孩子。
油炸車又重新回到了順暢的軌道,沈欣悅一邊唱著「小毛驢」,一邊推著油炸車,心情無比得舒暢。
為了可以早一些趕到小吃街,沈欣悅決定繞過馬路旁邊的小道,橫穿一條近路,歌曲唱得太盡興了,轉彎的時候,她完全沒有注意到前方有一輛急速行駛的跑車,朝油炸車的方向沖了過來。
「悅悅,危險……」邱月蘭恐慌地叫出了聲,沈欣悅這才注意到一輛風馳電掣的跑車朝著自己的方向飛奔過來。
沈欣悅想都沒想,條件反射般地沖上前去,雙手撐開成一個「一」字,擋在了油炸車與邱月蘭的前面。
「嘎吱」一聲巨響,布加迪威航緊貼著女孩的雙膝停了下來,車胎與地面摩擦出啪啦啪啦的火花,淺灰色的公路上立即留下了一長條深黑色的痕跡,場面要多壯觀就有多壯觀。
她雖然不怕死,但還是被這場面嚇到了,雙膝突然有一股麻酥的感覺席卷心頭,瘦弱的身子不听使喚地跪倒在了冷若風的車前。
腦袋低垂下去,很快被一頭清湯掛面似的長發,罩住了眼眸,以至于對面車里的男人看不到她驚嚇過度的委屈樣子。
冷若風面無表情,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勢,毫無愧疚之意,全當是那個丫頭活該。
他很不耐煩地按了一聲喇叭,嚇得她身子又哆嗦了一下子,只是她還是沒有要讓開的意思,依舊淒淒楚楚的跪在車前,消瘦的身子一抽一抽的,冷若風的臉上浮現一絲黑線,氣憤地連連按了好多聲喇叭,直到把沈欣悅的耐心按得全無。
她嗖地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再也顧不得膝蓋的酸痛,沖到他的車門前,奮力地敲著他的玻璃窗。
透過玻璃窗,冷若風看見一個長得還算清秀的女生,一雙清澈明亮的眼楮瞪得圓鼓鼓的,里面還殘留些晶瑩剔透的液體,粉女敕的小嘴微微地嘟起,憤怒的臉扭曲成暴怒的獅子。
「土豪,出來,快滾出來……」
沈欣悅在車窗外邊怒不可遏地吼叫著,這聲音像沉雷一樣滾動著,恨不得要將眼前的這輛車與車子的主人炸得片甲不留。
冷若風的心底閃過一絲陰冷,要知道長這麼大,還真沒一個女生敢對自己如此放肆過,看來這個女人還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不給她一些好處她恐怕不會那麼輕易地離開。
按了開窗按鈕,車窗緩緩地下墜,兩張互不相識的臉龐離得越來越近,沈欣悅的心里忽然沒了底,剛才的氣勢也削減了幾分。
冷若風看了下時間,離比賽只有十分鐘了,可是還有三十公里的距離,所以他必須盡早打發掉眼前這個磨人的家伙。
「這是醫藥費,希望我們從此兩清冷若風從錢包里掏出一把錢,就往窗外丟去。
沈欣悅輕蔑了看了他一眼,粗框眼鏡遮住了他的視線,除了那張俊美的輪廓,她幾乎看不到什麼。
一大把鈔票從她的頭頂飄落下來,白了一地,風一吹,白花花的鈔票在地上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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