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幾乎是馬不停蹄地趕向touchpub,他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但他絕不允許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而釀成不可挽回的悲劇。
坐在計程車上,陳東的手卻不停,不斷給唐雯雯撥打著電話,但每次得到的都是「對方已關機」的提示音。
更加讓陳東擔憂的是,劉暮陶通過電話告訴他,他們跟丟了白冰!
「劉將軍,我不管你和強子用什麼辦法,一定要給我把白冰找出來!」
陳東卻沒想到,正是自己急躁的情緒,讓劉暮陶和強子兩人火急火燎地沖進了酒吧,正好與帶著唐雯雯離開的白冰,擦肩而過。
陳東太過著急,以至于他已經失去了拳手應該有的冷靜,他渾身都散發出讓人心悸的危險氣息,連計程車司機都忍不住心生恐懼,不得不在陳東的要求下,不斷猛踩腳下的油門,整段路程幾乎都在超速行駛。
或許是上天眷顧于陳東,直到陳東到達touchpub的時候,計程車都沒有被交jing攔下過一次。
陳東的腿上還纏著繃帶,導致他的行動稍顯不便,剛一下車,就看到劉暮陶和強子迎了過來。
「怎麼樣!」陳東的雙眼幾乎都要噴出火來,讓直視著他的劉暮陶腳下一軟。
使勁咽了一口唾沫,劉暮陶面s 凝重地搖了搖頭,陳東握緊了拳頭,就要朝酒吧里面沖。
負責檢查客人裝扮的兩個保安看到陳東沖過來,立刻盡職地伸手想要將陳東死死攔住。
「先生,請您……」
然而,還不等兩個保安說完話,陳東就已經來到近前,他沒有出手,只是死死地瞪著這兩只攔路虎,一語不發。
一種強烈的恐懼頓時襲上兩個保安的心頭,陳東那殺機畢露的眼神,讓他們感覺自己面對的並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頭凶獸。
情不自禁地,兩人都把月兌口而出的話生生咽了下去,伸出的手臂也緩緩垂下,他們怕,怕自己再做攔阻,就會被這個男人撕成碎片。
被兩個保安這一攔,陳東卻恢復了一些冷靜,他竟然停下了繼續闖入的腳步,而是看向其中一個保安。
「酒吧就只有這一個進出口麼?」陳東的聲音很低沉,問話很普通,卻听起來讓人心驚肉跳。
沒有任何猶豫,那個被問到的保安忙不迭地點頭稱是。
陳東上前一步,掏出手機,翻到一張照片,拿到保安的跟前,死死地盯住了他的眼楮。
「有沒有見過這個女孩兒離開?」
那保安看著陳東那比星月更加璀璨淒冷的目光,直感到一陣凜冽的寒意直擊內心,讓他頭皮一陣發麻。
保安艱難地挪過眼神,看向陳東舉起的手機,屏幕上一個極其漂亮的女孩笑臉盈盈,讓人不禁心生覬覦。
「沒……沒有……」保安頭上的冷汗慢慢滑落,他緊張地雙腿都開始打顫。
陳東沒有任何表示,而是轉向另外一個保安,整個人隱而未發的氣勢變得越發危險。
「你呢?」
另外一個保安听著這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不敢多說話,趕緊朝陳東的手機看去,只看了一眼,他突然激動地電起頭來。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保安整張臉都變得扭曲起來,就像是沙漠中的旅人看到了一方綠洲那般興奮。
陳東的眼楮更亮了,他努力沉住氣,問到︰「你看清楚了嗎?你親眼看到她從酒吧離開的?」
那保安立刻漲紅了雙臉,一個二十多歲的大男人,險些被陳東的氣勢嚇得哭了出來︰「我發誓!我真的看到了!因為這個女生好像是喝醉了,當時我還問了她的同伴要不要幫她們叫車!」
陳東眯起了雙眼︰「你說她不是一個人?她的同伴有幾個?」
「她的同伴也是一個女生,看起來很清醒的樣子,是扶著她出來的,她們今晚化的妝都不濃,所以我能認出來,她們打扮的是小惡……」
陳東一抬手,止住了保安的喋喋不休,而是轉身看向旁邊的劉暮陶和強子。
這個時候,劉暮陶哪里還有什麼將軍的樣子,面對陳東那足以殺死人的目光,心頭直顫,他也沒想到,自己一直守在酒吧門口,卻偏偏錯過了唐雯雯離開的時間。
但陳東沒有責怪他們的意思,眼中的凶煞氣息也不是沖他們去的,還是一旁的強子搶先反應了過來,趕緊點點頭。
「沒錯,我們當時看到白冰的時候,她的確是一副小惡魔的打扮!」
得到強子的確認,陳東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這個保安沒有認錯人,繼續問到︰「她們往哪個方向去了?」
這一次保安很果斷,伸手就朝著街對面指了一個方向。
陳東心中更沉了一分,因為保安所指的地方,與c大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的方向,他不再說話,轉身就朝街對面走去。
陳東離開後,兩個保安才發現後背都已經濕透了,如釋重負般靠在門框上大喘著粗氣。
「太可怕了,這個人太可怕了!」
且不說兩個保安如何劫後余生,陳東三人很快就來到了對方所指的方位,不過,只是一個方向,仍然很難找出唐雯雯到底被帶到了什麼地方,這樣的尋找,無異于大海撈針。
幸好,今天是萬聖節。
幸好,雖然白冰和唐雯雯妝容並不夸張,但相比一般的路人,還是有些醒目,尤其是兩人頭上所戴的惡魔角裝飾燈!
陳東、劉暮陶、強子三人分頭打听,終于在兩旁的店家發現了不少線索,追隨者白冰和唐雯雯的腳步,一路來到了一家酒店門外。
而就在這個分秒必爭的時候,一道身影卻攔在了陳東身前。
「陳東!」
陳東一抬頭,正看到身著一身jing服的任雪,滿目復雜地看著他。
「讓開!」此刻陳東心急如焚,根本沒有jing力來跟這個小jing花閑扯,伸手一撥,就把任雪擋在身旁。
可偏偏任雪不讓陳東如願,一個閃身又站在陳東的前方,絲毫不顧陳東那已經臨近爆發邊緣的眼神。
說起任雪對于陳東的感官,是很復雜的,兩人第一次見面,是任雪去c大準備抓捕陳東歸案,罪名是故意傷害。
那一次,陳東當著眾多c大學生的面,囂張至極,竟然連jing察也不放在眼中,一副拘捕的態度,而就在任雪準備采取強制措施的時候,一通來自局長的電話,卻改變了局勢。
任雪被迫放任陳東離開,而自己則灰溜溜地回到了jing局。
可以說,任雪對于陳東的第一印象是極其糟糕的,認為陳東就是一個紈褲子弟,而且還頗有些關系,竟然能給局長直接打招呼。
再之後,任雪第二次見到陳東是在南苑區的高校武術對抗賽中,原本任雪只是去看自己的妹妹白冰,並且給自己的學弟們加油的。
可卻不曾想到,她轉而見證到了陳東仿若殺神降臨,以一己之力在決賽中力克對手,奪得最後的冠軍,成為江南體育館當天最大的榮耀。
不得不說,在陳東最後獨自站在擂台上,高舉起自己拳頭的時候,就連任雪也忍不住感到滿腔熱血上涌,但她仍舊對這個男人充滿了惡感,尤其是陳東下重手重創曾磊等人的那一幕,讓任雪感到惡心。
都說善惡有報,不知道是不是任雪對陳東的詛咒得到了上天的垂青,僅僅幾個小時後,任雪在柳林街親手抓住了陳東,以故意殺人的罪名將陳東扣回了jing局。
原本在jing局的那一刻,讓任雪感到大快人心,一想到陳東最終在自己手中落案,就比吸食了毒品還要暢快,就在任雪準備大施拳腳,破獲自己的首起殺人大案的時候,又一個意外誕生了。
一通電話,一個命令,讓任雪失去了原本屬于自己的案子,就在她忿忿不平,想要找副局長黃戈止理論的時候,卻正好在審訊室外看到了陳東受私刑的一幕。
任雪最終選擇了放任不管,即便是在黃興成現身jing局的時候,她也在內心深處為黃興成辯駁,畢竟黃興成曾經是陳東手下的受害者,可是,就在黃興成離開的時候,她听到這麼一番對話。
「黃少,你就放心吧,我已經給看守所的兄弟打好招呼了,這小子在里面絕對不會好過!」
「還是李哥夠義氣啊,依我看,最好直接弄死在里面,一勞永逸嘛!」
「哈哈,那小子居然敢惹到黃少,果然是活膩了!」
「李哥,什麼都不說了,今晚醉月軒,我請了!」
就在那一刻,任雪終于見識到jing察系統中最黑暗的一面,也第一次開始在內心有所動搖,陳東是否真的是無辜的。
即便最終陳東還是被無罪釋放,可是那一剎那的猶豫,成為了任雪心中最大的污點。
時隔數ri,任雪終于再次見到了陳東,如果不弄清事情的真相,她又怎麼會輕易放對方離去?
「我最後說一遍,請你,讓開。」陳東眼中的怒火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雙不帶任何人類情感的瞳孔,仿佛一頭沒有七情六yu的野獸。
幾乎是下意識地,任雪的手按上了腰間的配槍,她倔強地抬著頭,不肯妥協。
「我只想知道上次那件事情的真相,你說完,我立刻就走!」
陳東突然笑了,只是笑容中充滿了寒冷,他抬起手,指向任雪身後的酒店。
「黃家公子陷害我失敗,如今我出獄了,他又想對我女朋友下手,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真相就在你身後,你敢去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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