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邁著優雅的步伐走了進來,他穿著一套略顯老土的中山裝,頭戴一頂黑s 的紳士帽。
「盛叔?」
陳東顯然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里見到盛叔,不過這一次盛叔是獨自一人來的,那個金發保鏢並沒有出現,而盛叔看到陳東後,也露出了疑惑的神s 。
「這小子沒打一聲招呼就來了。」林叔不痛不癢地解釋了一聲。
盛叔沒有任何表示,淡然地走到沙發邊坐下,手指輕輕敲打著沙發的扶手,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
林叔見怪不怪地給盛叔倒上一杯酒,與盛叔遙相而坐,開口到︰「老家伙,你這麼急匆匆地過來,總不會是來跟老子喝酒的吧?」
盛叔微微一笑,卻不答話,而是轉頭看著陳東。
林叔明白這個老伙計的意思,卻裝作沒看到一般,吸了一口雪茄,把自己陷在了沙發里面。
陳東頓時覺得有些尷尬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起身告辭,但看老板的意思,卻是想讓自己留下來,一時之間氣氛有些詭異。
盛叔端著酒杯,小口小口地飲著,似乎打定主意跟林叔比比誰的耐心更好,只是他敲擊沙發扶手的手指,節奏變得越來越急促起來。
「那個……」陳東開口想說點什麼,卻被林叔狠狠地瞪了一眼,只好又把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然而,看到這一幕之後,盛叔卻笑了,他的手指突然停止了敲動,然後像是做了什麼決定,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文件夾,單手拋給了林叔。
林叔饒有興趣地接過來,打開文件夾,從中取出了一沓紙張,然而,他只是匆匆瞟了一眼之後,臉s 就立刻變了。
「老東西,你從哪兒搞到這東西的!」
林叔的神s 落在陳東眼中,感到一陣驚訝,要知道,他還從未見過老板如此激動過,讓陳東不禁也開始好奇那上面到底寫了什麼。
不過陳東是一個懂規矩的人,即便心中再好奇,老板不說,他也絕不會開口多問。
盛叔對于林叔這樣的表現似乎非常滿意,他輕描淡寫地說到︰「我有我的渠道,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你把這東西給我?」林叔滿臉不敢置信。
盛叔笑著道︰「不然你以為我這次來是為了什麼?」
林叔眯著眼楮,小心翼翼地摩挲著手上的文件,像是撫模著自己的孩子一般,良久,林叔戀戀不舍地嘆了口氣,將文件放到茶幾上,。
「太貴重了,我不能要。」林叔狠下心,終于說了這句話。
盛叔投過一抹意外的目光,隨即戲謔道︰「嘖嘖,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你會把吃進嘴里面的東西吐出來。」
頓了頓,盛叔的神s 重新變得嚴肅起來,繼續說到︰「老家伙,我知道你這些年一直放不下那件事,我不能在其他方面照應你,這個,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听到盛叔的話,林叔的眼中閃過一絲利芒,但很快又黯淡下來︰「沒機會的,我有自知之明,這已經不是我們的時代了。」
「為什麼不試一試呢?」盛叔繼續勸說到。
林叔自嘲一聲︰「就我這把老骨頭,估計不到一天就死在里面了。」
「老東西,我可沒說,把這個給‘你’!」盛叔最後一個字說得特別重,似乎別有所指。
林叔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他皺著眉頭想了想,最後還是搖搖頭︰「這個人選首先必須是我的人,其次身手還要好到一定的程度,我想不出來有誰能做這件事。」
盛叔一伸手,將頭上的紳士帽摘了下來,然後看向旁邊的陳東。
「那他呢?」
林叔猛地抬起頭,眼中重新爆發出光彩,但他還是苦笑到︰「他不行,我答應過他,讓他遠離這種生活。」
听到這里,陳東還是一頭霧水,不過大致能猜到,林叔需要一個足夠信任的人,去幫他辦一件可能很危險的事情,幾乎沒有做任何猶豫,陳東就開了口。
「老板,我這條命是你撿回來的,不管你要我做什麼,成不成功我不能保證,但我一定拼盡全力,賭上我的xing命!」
見林叔沉默不語,陳東繼續說到︰「而且,我也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危險的生活,即便是在c市,我也還被墨子會盯著不放!」
林叔繼續沉默著,盛叔也不再相勸,只是靜靜地等待著老兄弟的選擇。
「算了算了,老子懶得管了,或許對你小子來說,這也不算什麼壞事。」終于,林叔嘆了口氣,終于同意了盛叔的意見。
說著,林叔從手中的文件中,抽出一張,又在茶幾底下拿出一支筆,遞給陳東。
「你想清楚了。」林叔最後一次強調到。
陳東只匆匆掃了一眼,發現是一份死亡責任同意書,這種東西,以前陳東每次上拳台前,不知道簽過多少次,也不算陌生了。
沒有任何的猶豫,陳東拿起筆在末尾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這才抬頭看著盛叔︰「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要我干什麼了吧?」
盛叔滿意地笑了笑,不急不緩地說到︰「我上次就說過,你很不錯,我這雙眼楮還從來沒有看偏過,所以,也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能得到這個機會,是你這輩子最大的造化!」
陳東也不打岔,因為盛叔這句話,還是當于什麼也沒說。
林叔接過話頭,繼續說到︰「不過,恐怕你今年就不能在家過年了,回去收拾收拾,隨時準備出發吧。」
陳東皺了皺眉,今年還是他跟父母團聚後,第一次能在一起吃年夜飯,不過想想自己連xing命都豁出去了,相比起來,這點小事,倒也不顯得那麼重要了。
「去哪兒?」陳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其他書友正在看:。
不過對于這個問題,林叔和盛叔兩人的臉上,都顯得有些尷尬,短暫的冷場過後,盛叔輕咳了一聲,說到︰「具體去哪兒我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在什麼好地方。」
對于這麼一個模糊的答案,陳東自然不滿意,他接著問到︰「那到底是去干什麼?」
盛叔輕笑一聲︰「其實,就是一個冬令營,為期大概兩個多月的樣子,所以你的返校時間,恐怕也要推遲了。」
「冬令營?」陳東狐疑地看著盛叔,他可不相信,能讓林叔稱之為「貴重」的東西,竟然只是這麼個玩意兒。
隨即,陳東想到了自己簽的責任書,他試探著問了一聲︰「一個會死人的冬令營?」
盛叔的笑容更燦爛了,他說到︰「那個只是以防萬一,過程可能會有一定的危險,不過對于你的身手來說,應該不成問題。」
陳東看著盛叔,總覺得對方的笑容看起來就像是一只老謀深算的老狐狸,于是回過頭去,想向林叔求證。
「小兔崽子,別不知足了,這種機會,一般人想要也得不到,既然你簽了字,就只管安心去就行了,到了地方,你就自然知道了。」林叔淡淡地說到。
說著,或許是為了打消陳東心中的疑慮,林叔干脆將手中的文件全都遞到了陳東手中。
陳東剛接過文件,就在第一頁的頂端,看到了五個粗體加黑的大字。
紅星冬令營。
「名字可真夠土的。」心中嘀咕了一聲,陳東拿起文件仔細看了下去。
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鐘的時間,陳東終于將整個冬令營的介紹一字不漏地看了一遍,可是越看他越覺得有些奇怪。
按照文件上所說,這個所謂的紅星冬令營,只是一個類似于大學軍訓的東西,為的是提高人的身體素質,不過具體有些什麼項目,卻並沒有羅列出來。
文件上簡單記錄了一下冬令營的作息時間,還有一些關于冬令營的簡介,比如投資了多少多少億,走出了多少多少牛叉的學員,設施和師資是多麼多麼的專業等等。
總的來說,這份文件基本上都是廢話連篇,陳東想知道的東西,上面一個字也沒寫。
無奈之下,陳東也只能作罷,暫時將其當做是一個普通的冬令營來看待,看完文件後,陳東又試著問了一句︰「那我需要做什麼準備嗎?」
這一次林叔倒是干脆,大手一揮︰「什麼都不用準備,嗯,老子給你的東西也不用帶,回去打包幾件衣服就可以了,估計就這兩天就要出發!」
陳東撓了撓頭,也不再多問,當下起身向林叔跟盛叔道別。
目送著陳東走出房門,盛叔重新將紳士帽戴好,朝著林叔翻了個白眼︰「老東西,不是我說,你剛才的表演痕跡也太重了!」
林叔訕笑兩聲︰「嘿嘿,不這麼做,老子還真怕這小子不上鉤啊。」
盛叔無奈地聳了聳肩,嘆了口氣︰「不過能看出來,你還真是很看重他啊,這次可是真的下了血本了!」
林叔頓時得瑟起來︰「你都說了,他很不錯,老子相信你的眼光。」頓了頓,林叔臉上浮上一抹期待︰「只要他能真的活下來,老子就算賭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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