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狗屁任務,其實就是叫我們來幫他運酒回去的吧!」陳東一邊罵著,一邊打開了酒櫃,舀出一瓶伏特加,直接擰開了瓶蓋給自己灌了一口。
宋巧巧看著陳東這幅孩子氣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她走到酒櫃旁邊,笑著說到︰「嗯,看來羅剎還是想得很周到的。」
說著,宋巧巧拋給陳東一個黑色的登山包,又舀過一旁安放的地圖仔細看了起來。
陳東接過登山包,意外地發現里面竟然還事先準備了一些醫療用品,陳東從中舀出了兩瓶雲南白藥的噴劑,還有一扎繃帶,又走到一個酒櫃前,把里面的伏特加全都挪到了地上,然後他後退半步,右手冷不丁就朝前轟出一拳!
此時,正端坐在監視器後面的羅沙,看到這一幕頓時整個人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這個小王八蛋!他在干什麼!他知不知道他在干什麼!」
是的,羅沙雖然遠在紅星特訓營的營地中,卻對千里之外的事情了如指掌,在這間工廠的每一個角落,都密布了無數的監控攝像頭,從一開始,陳東等人的一舉一動,就皆在羅沙的掌控當中。
「他媽的!這小兔崽子知不知道這酒櫃值多少錢!他是瘋了嗎!」羅沙還在不斷跳著腳罵娘,可惜陳東卻完全听不到他的聲音。
陳東一拳將面前的酒櫃轟出了一個大窟窿,然而,他還沒有停手,緊接著,又是一腳狠戾地踹在了那個窟窿上面,如此反復數次,酒櫃終于支撐不住,徹底散了架。
陳東滿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從酒櫃的碎片中找出兩根比較完整的木片,磨平了兩頭鋒利的部分,這才走到宋巧巧身邊。
「你這麼做,就不怕羅剎殺了你?」宋巧巧挑著眉,搖了搖頭。
陳東卻毫不在意,他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反正他也不知道是我做的。」
陳東可不知道,他的一幕幕「罪行」早就落在了羅沙的眼中,後者正氣急敗壞地揚言要將陳東千刀萬剮。
宋巧巧當然明白陳東為什麼這麼做,無奈之中,又帶著一些感動。
只見陳東輕輕地把宋巧巧左臂的布片解開,將里面的橡膠棍取了出來,用兩片木板重新固定住了宋巧巧的胳膊,又舀過一旁的繃帶,仔細地幫她包扎起來。
「這回總算是可以了。」陳東做完這一切,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笑著說到。
宋巧巧看著自己被包成粽子般的左手,眼神中又多了一絲溫柔,不過她很快就掩飾過去,舀起地圖,朝陳東說到︰「我看過了,從這里出去之後,在回營地的方向上,有一條近路,如果順利的話,應該只要兩三個小時就能到達營地!」
這是今天陳東听到的唯一一個好消息了,此時已經快到下午六點了,要是還是照之前的速度往回趕的話,是絕對不可能在晚上10點前回到營地的。
之前陳東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如今才知道,原來回去的路程比來的時候要近了很多,這樣一來,起碼陳東和宋巧巧是可以順利過關了。
想到這里,陳東轉過身開始往登山包里面裝放酒瓶,同時舉起之前被他喝了一口的酒瓶朝宋巧巧揚了揚︰「你要不要來點兒?」
「不用了,我不太喝酒的……」
「其實我酒量也不怎麼樣,不過喝一口可以御寒,一會兒等我們出去,可就沒這麼暖和了。」
宋巧巧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經不起陳東的勸說,接過酒瓶小小地飲了一口,頓時兩片紅霞就染上了她的臉龐。
這個時候陳東已經把登山包裝備完畢了,因為羅沙也沒有具體要求要帶多少回去,為了減輕負擔,陳東干脆就只裝了三瓶酒,噢,如果加上他自己喝的那一瓶,總共也就才四瓶酒而已。
裝好酒瓶後,陳東舀起桌上的雲南白藥噴劑,將其中一瓶遞給了宋巧巧,笑著說到︰「這待遇以前可沒有,省著點兒用。」
說完,陳東像是想起了什麼,他走到酒櫃的旁邊,那里擺放了幾十個一模一樣的登山包,陳東毫不客氣地從每個登山包里面都模出了一瓶雲南白藥,然後一股腦全塞在了自己的背包里面。
「一瓶給他們夠用了,省的浪費!」听著陳東鬼話連篇,宋巧巧也不禁被逗樂了。
宋巧巧自然也看出了這些藥劑的真正價值,要是把這幾十瓶雲南白藥都帶回營地的話,那麼接下來不論是在訓練中還是在挑戰賽中,他們小組都將佔據極大的優勢!
另外一邊的羅沙看到這一幕,罵罵咧咧地冷哼了一聲︰「這小兔崽子倒是不傻,不過還是太心慈手軟了一些,我記得當年辛老五那混蛋,可是一瓶藥都沒給我們留!」
陳東四周檢查了一遍,發現沒有什麼遺漏,將背包扣在肩上,拉起宋巧巧往一旁的出口走去。
接下來的路程就再無機關了,不多時,陳東和宋巧巧來到工廠另一頭的門口,發現在一旁還掛了幾件工作服,想來應該是平日維護工廠運作的工作人員所穿的。
更好的消息是,在地上還擺放了幾雙運動鞋,雖然看起來應該是有人穿過的,不過在這個時候,宋巧巧已經顧不得了,她如今還打著赤腳,出到室外,肯定會受不了的。
穿上運動鞋,宋巧巧和陳東兩人又在身上套了幾件工作服,陳東這才一把拉開了寬厚的大門,刺骨的寒風立刻就灌了進來。
「走!」
陳東和宋巧巧走出工廠,立刻就被凍得渾身一顫,來到外面後,陳東才發現,如今他們兩人所在的位置,距離他們登山而上的方向遠了很多,根據地圖指示,從這里下山後,就能很快找到那條回營的近道了。
走到山沿處,陳東向下望去,發現目所能及之處,全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無法看清山下的景象。
兩人分開尋找下山的路徑,很快陳東就發現有一條比較陡峭的雪坡,上面有明顯的人為的痕跡,想來這里應該就是平日工作人員用以上下雪山的地方了。
「巧巧,這里!」陳東喊了一聲,因為看不清下方到底是什麼個情況,只好試探著將身體一點點向下挪動。
等到宋巧巧趕來的時候,陳東已經順著雪坡朝下滑了兩三米了,他的雙手死死地扣在雪山的山壁之上,整個人趴在雪面上,緩慢下落。
終于,陳東感覺自己的雙腳踩在了實地上,他直起身子,朝著四周望了一下,發現能見度極低,泛著寒氣的冰霧將整個雪山都籠罩起來,最多只能看清四五米之內的景物。
「下來吧,我接住你!」
宋巧巧聞言,也慢慢朝下滑去,因為左手骨折的關系,導致她的動作極其別扭,滑下的速度也比陳東快了很多。
不過幸好陳東已經做好了接住她的準備,等宋巧巧滑到底的時候,正好落在陳東的懷中。
「抓緊我,腳下小心些,這里什麼都看不清!」陳東說著,小心翼翼地向前探著路。
剛走了兩步,陳東終于發現在一旁有一條呈「z」型向下的棧道,因為被大雪覆蓋,所以看上去就像是被融進了山壁上一般。
看到棧道,陳東知道自己找對了方向,當下心中一喜,拉著宋巧巧就踏了上去。
棧道極窄,只能供一人通行,而且在一旁並沒有任何的安全措施,所以陳東只能用後背抵住山壁,側著身體一步步下挪,宋巧巧也松開了陳東的手掌,跟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
陳東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腳下,這條棧道的材質大部分都是依靠山壁外的岩石所焀成的,但也有部分地方是木板搭建的,經年累月之下,看起來有些搖搖欲墜之感,陳東每踩一步,都感覺心髒忍不住會猛跳兩下。
相比之下,宋巧巧倒是顯得輕松很多,小巧地挪動著腳步,甚至還有空抬頭看看四周的雪景。
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鐘左右了,太陽時隱時現,冰冷的陽光照在陳東身上,惹得陳東的額頭上堆起一層細密的汗珠。
就這樣順著棧道向著山下走了有十多分鐘的樣子,陳東感覺比來的時候還要疲憊,停下腳步,抬頭看向山頂,發現他們才向下走了百米而已。
這樣下去,恐怕光是下山就得花去他們兩個多小時的時間,陳東皺著眉頭,只好加快了腳步。
突然,陳東看到前方不遠的拐角處,似乎是立了一塊木牌子,看不清上面寫了些什麼,陳東想著是不是又是羅沙的鬼把戲,緊趕兩步,想去瞧個清楚。
而就在這個時候,陳東踏出的左腳似乎是踩在了一塊碎冰之上,頓時腳下一滑,整個人摔倒在地,急速向下滑去!
危急時刻,宋巧巧反應極快,她轉過身,一把抓住陳東的胳膊,但這不但沒有止住陳東下滑的趨勢,反而宋巧巧也被沖擊力帶得向前一個趔趄,跌落在雪地上,與陳東一起朝著前方的拐角處滑落!
兩人滑行的速度極快,眨眼之間就沖到了棧道的拐彎處,如果繼續筆直前沖的話,就只有從雪山墜落一途!
「放手!」陳東大叫一聲,他的整個身體已經從棧道滑出,懸在了空中!
而宋巧巧一手抓著陳東的胳膊,半個身子已經探出了雪崖,另外一只骨折的手臂,忍痛抬起,死死地握住了那塊立在雪中的木牌柄上!
兩人下滑的勢頭終于被止住,但宋巧巧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她的左手開始劇烈顫抖,原本被固定住的骨頭再度錯位,渀佛隨時都要從她的身體當中月兌離出去。
陳東睚眥欲裂,再度大叫一聲︰「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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