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C市北岸區,有一條很不出名的街道,叫做金獅街,光听這個名字,似乎就透露著一些取名人的隨意姓.
金獅街中沒有遠近馳名的景點,也沒有極具地方特色的小吃,更沒有從這里走出去的名人,所以,這里就真的只是一條普通街道而已。
可是,今天因為一個人的到來,讓這條街變得不再普通。
金獅街的中段,有一家名為「站著吃」的小餐館,主要賣的都是一些快餐套飯類的中式餐點。
很奇怪的是,此刻已經臨近中午,「站著吃」卻還是處于關門的狀態,讓不少熟客都有些奇怪。
只是這些客人並不知道,在「站著吃」的店面里面,其實早就來了不少人。
一個大月復便便的中年人坐在一條塑料凳上,不斷拿著手帕擦著腦門上的汗珠,或許是因為面前這人給了他很大的壓迫感,使得中年人一直都處于極度緊張的狀態中。
在中年人的身後,還站了四個職業保鏢,他們每一個人的身形,都如被大刀闊斧砍出來的一般彪悍,臉上不帶任何表情,看起來很是嚴肅。
除了這4個人以外,在「站著吃」的其他桌子邊,還坐了不下20個打扮一模一樣的大漢,全部都是中年人帶來的保鏢,如同包場一樣,把整個「站著吃」都給擠滿了。
可是即便如此,中年人還是覺得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仿佛這二十多個保鏢,也不能給他帶來絲毫的安全感。
這一切,都源于中年人對面坐的那個人。
那是一個光頭男人,面相看起來並不凶惡,身上也並沒有散發出太強的氣場,他此刻並沒有抬頭看向中年人,而是正在埋頭吃著一碗炒飯。
炒飯是很普通的肉沫炒飯,光頭男人卻吃得津津有味,或者說,他吃得很認真。
用認真這個詞,來形容一個人吃飯的態度,或者有些可笑,可是現實情況就是如此,光頭男人用筷子每一次將米飯送入口中,臉上都會浮現出滿足不已的神色,他這頓飯吃得很用心,也很仔細,甚至小心翼翼地沒有把哪怕一粒米飯灑到桌子上,仿佛這就是一席山珍海味,恨不得吃完後把碗也要舌忝個干淨。
如果讓光頭男人去參加美食節目的話,無疑是一個最好的食客,他那種認真的態度,會讓人覺得這碗飯真的很好吃。
可是,如果在知道這個光頭男人的真實身份之後,恐怕再也不會有人敢把他與食物聯系在一起。
因為這個光頭男人叫做游軻,他的外號,叫毒師。
中年男子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游軻吃完了手中的炒飯,中間絲毫不敢出聲打擾,即便這里有這麼多自己的保鏢,即便對方,只有一個人。
「你真的不來一碗?」游軻放下手中的筷子,顯得有些意猶未盡。
中年男人誠惶誠恐地搖了搖頭,開玩笑,毒師請客吃飯,誰敢吃!
游軻覺得有些無聊地撇了撇嘴,又從懷中掏出一盒香煙,給自己點燃了一支,隨即把煙盒湊到中年男人的身前。
中年男人忙不迭地擺了擺手︰「謝謝,謝謝,我不抽煙!」
游軻無聲地笑了笑,也不強求,重新將煙盒揣進了懷里,這才愜意地從口中噴出一條筆直的煙霧。
「放心,李老板,鄙人不是吃人的怪獸,也不是變態殺人魔,在交易方面,鄙人可是一個合格的商人,是不會對雇主動手的。」
說完這句話,游軻從自己的上衣口袋中,拿出了一個小盒子,笑著說到︰「東西呢,我給你弄來了,只不過在價格方面嘛……」
李老板看了一眼游軻手中的盒子,雙眼頓時亮了,只是在听到游軻的話後,不經意地皺了皺眉頭。
「游先生,價格我們可是事前就談好的吧,臨時加價,恐怕……」
游軻擺擺手,打斷了李老板接下來的話,他笑了笑,說到︰「可是,在之前你們可沒有告訴鄙人,會有這麼大的風險,里面的東西鄙人也看過了,似乎,遠遠不止你們所說的那個價吧?」
听到這里,李老板頓時瞪大了眼楮︰「你,你看過了?」
游軻听到這麼一個沒有智商的問題,譏諷地哼了一聲︰「鄙人可不是一個傻子,既然要交易,鄙人當然得知道賣出去的東西到底是個什麼。」
李老板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你開個價吧,要多少錢才能把東西給我?」
游軻也不說話,只是將夾著香煙的手掌全部打開,比了一個「五」的數字。
李老板臉色難看地沉吟了一下,也沒有還價,而是拿出手機對游軻說到︰「數額太大了,我沒有這個權限,必須跟上頭溝通一下,希望你不要介意。」
游軻大手一揮,示意自己無所謂,而就在此時,李老板手中的電話,卻搶先一步響了起來。
李老板顯然是愣了一下,然後接通了電話。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給李老板說了些什麼,只見李老板的眼中先是充滿了震驚,隨即變成了恐懼,他驚疑不定地抬眼瞟了一眼游軻,卻始終一句話都沒有說。
這通電話很短,大概2分鐘之後,李老板掛斷了電話,然後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這才重新看向游軻。
「游先生,能不能給我半個小時,公司那邊突然出了一點事情,我需要暫時離開一下,價格方面的問題,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李老板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朝著後門方向慢慢後退,腳步看起來有些凌亂。
游軻看著李老板那閃爍不定的眼神,輕輕將手中的煙頭丟到地上踩滅,然後冷不丁地問到︰「怎麼,想跑?」
李老板顯然被游軻的這句話嚇到了,他堆起一個難看的笑容,聲帶顫抖著問到︰「游,游先生,你說什麼?」
李老板的這番表現,更是落實了游軻心中的猜測,他非常敏銳地發現,雖然李老板在向後門方向退去,可是他的這一眾保鏢們,卻似乎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于是游軻笑了。
游軻笑著模了模自己的大光頭,然後伸出手,打了一個響指。
「啪!」
李老板看著游軻那莫名其妙的動作,突然心中一慌,他迅速撥開身後的保鏢,然後拔腿朝著「站著吃」的後門跑去。
等李老板一走,在場的一眾保鏢紛紛站起身來,集結在一起,形成了一堵厚厚的人牆,隱隱將游軻圍在中間,所有人的行動都井然有序,絲毫沒有一點雜亂,看起來的確是訓練有素。
下一刻,所有保鏢都從腰間掏出了手槍,二十多個黑洞洞的槍口,筆直地對準了游軻,在場的氣氛驟然而凝!
看到這一幕,游軻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他搖著頭輕嘆一聲︰「該怎麼說呢?既然敢跟鄙人交易,那麼至少,你們也應該知道鄙人的特長吧,難道你們不覺得,在這個時候,一張防毒面具,會比手槍更重要嗎?」
眾人聞言,臉色紛紛突變,然後下一刻,距離游軻最近的兩個保鏢,突然用雙手扼住了自己的脖子,嘴角淌著鮮血,倒下了。
見到自己的同伴莫名其妙倒地,其他保鏢只是微微一愣,隨即一齊朝著游軻涌了上去。
可惜,沒有一個人能夠踫到游軻的衣角,在5秒鐘之後,所有保鏢,共計二十余人,全部倒在了地上,他們每個人的臉色都呈現出了一種黑紫色,顯得可怖陰森,直到死,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時候中的毒。
游軻臉上的笑意不減,他邁開步子,慢慢悠悠地朝著店面的後門走去,不多時,他就看到了一個大月復便便的中年人,正軟綿綿地倒在一個小女孩的懷中。
「他沒死吧?」
「暫時還死不了。」
小女孩的聲音中充滿了童真,但是說出口的話,卻是那麼殘忍。
她沒有說謊,還不到一分鐘,李老板就重新恢復了神志,他看著眼前那個笑容可掬的光頭男人,心中充滿了恐懼。
游軻蹲體,對李老板點了點頭︰「說說吧,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李老板嘴唇哆嗦著,似乎並沒有听到游軻的問題,他只是用顫抖的聲音問到︰「你是什麼時候……」
游軻笑了笑,解釋到︰「鄙人剛才抽了一根煙,還記得嗎?鄙人吐出來的煙霧,你應該是吸的最多的吧。」
游軻並沒有解釋他自己為什麼沒有中毒,因為這個問題沒有意義,如果一名用毒高手,會死在自己的毒之下的話,這無疑是一個大笑話。
李老板看著游軻的眼楮,還想問些什麼,然而還不等他說出話來,游軻就突然從懷中掏出了一管針劑,猛地扎向了他的大腿。
「刑訊逼供,從來都不是鄙人的特長,不過幸好,鄙人從來都不需要對人刑訊逼供,鄙人想要知道的東西,其他人從來都不可能藏得住。」
頓了頓,游軻又舉起手中的針管,在李老板的眼前晃了晃,說到︰「噢,對了,這個東西一般叫做‘吐真水’,不過在經過鄙人的改良之後,鄙人更願意叫他‘真言’,這個名字顯得文藝多了,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