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樂喋喋不休的對王雨鑫講述著昨夜發生的事情,雖然沒有夸大,可也沒有太多隱瞞,對于如何制服王雨鑫的,她只是一帶而過,但是就王雨鑫造成眾人重傷的部分,她卻描述的很詳細。總之,就是不斷給王雨鑫灌輸,他是個大惡人的思想。
這一講就足足講了半個時辰,中間一次停歇都沒有。劉樂講述的眉飛色舞,王雨鑫听得膽戰心驚,如果按劉樂這麼說的話,他王雨鑫就是死個百八十次都難贖其罪。
而一旁的樊璐听著就有點別樣滋味了,她不得不佩服劉樂的表述能力,雖然描述的事情大體是一樣的,可是王雨鑫的身不由己硬是被她說成預謀已久,一個無心之失也成了罪大惡極的佐證。樊璐一直听下去,都產生了一種恨不得殺了王雨鑫而後快的感覺。可是她沒有動,她心里知道這都是劉樂的煽動力太強的緣故。
雖然樊璐克制住自己的沖動,可是她卻有那麼一段時間,產生了恍惚,看著劉樂的滔滔不絕,她實在無法把眼前的劉樂和昨夜那個寧謐安靜,氣質月兌俗,以一曲夜歌救下所有人的彈奏者聯系在一起。小樂不會也被什麼東西上身了吧?樊璐不自禁的這樣想道。
就在樊璐發呆的時候,劉樂終于停頓了了一下,因為她講到了那個黑衣女子。
「那東西走了之後,你就昏倒了,我們剛要松口氣,就听到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這個玩意我借走用用!’說時遲那時快,一個黑影就竄了出來,一下就把你抓走了。」
「你等等。」王雨鑫全神貫注的听著,劉樂的故事講的真是跌宕起伏,只是這里他沒听明白,「什麼是這個玩意?」
劉樂對王雨鑫打斷自己有些不滿,沒好氣的道︰「都說了把你抓走了,你說這個玩意是什麼,就是你唄。」
王雨鑫一听一陣氣結,轉頭問樊璐︰「那個黑衣人是這麼說的?」
樊璐听劉樂信口開河,正抿嘴偷笑,看到王雨鑫問自己,笑著答道︰「那人說把你借去用用,就不還了。」
王雨鑫知道劉樂又拿自己開心,瞪了她一眼,氣呼呼的道︰「我就知道你胡說八道。」
「誰胡說八道了,這麼說你不是玩意?」劉樂挖了個坑等王雨鑫來跳。
王雨鑫一听話茬不對,也不和劉樂糾纏,連忙道︰「你繼續。」
劉樂也不和王雨鑫計較,繼續說︰「那個黑衣人把你抓走,我們怎麼能答應,個個奮勇向前,想要把你就回來,可是那人太狠毒,臨走前還放出一陣毒煙,幸虧我們功力深厚才沒中招,不過毒煙還是給那人贏得了時間,我們想要再追已經來不及了。」
「你們就眼睜睜看著那人把我抓走了?」王雨鑫還沒回過神來,劉樂的講述讓他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不然怎麼辦,你把我們都打傷了,難道要我們頂著毒煙過去救你啊,這叫因果報應。再說誰知道那個女人抓你做什麼,也許是看上你了,抓你回去做壓寨夫君。哈哈哈。」劉樂笑的肆無忌憚。
王雨鑫一愣︰「你說那個黑衣人是女的?」
「是啊,怎麼啦?」劉樂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
「哦,你們眼睜睜看著我被一個女的抓走,還攔不住她,還高手呢。」
「你把我們都打傷了,你應該是高高手了,怎麼還會被人家抓走啊?」劉樂不屑的道。
「廢話,我不是昏過去了嗎?」
「你才廢話,我們不是被毒煙擋住了嗎。我看你是知道那人是女的,故意被她抓走的吧。」劉樂面色一寒,故意找茬。
「你……」王雨鑫瞪著眼楮想要反駁,卻被樊璐攔了下來。
「你們兩個別吵了,都過去的事了。我們被毒煙擋住之後,康星宇發出了一把暗器,結果就听到一聲慘叫,等我們繞過去的時候,就發現你倒在地上,那個黑衣人已經跑掉了。」樊璐言簡意賅的把後面的事說完了。
「康星宇這麼厲害,听聲辨位就把那人趕走了?」王雨鑫一陣驚訝。
樊璐笑了一下道︰「其實康星宇的暗器根本沒打到人,不過就算擊中了,也不會有什麼效果,那女子的功夫很高,區區幾枚暗器,應該不會被她放在眼里。」
「難道又有人幫手?」王雨鑫猜測。
「倒是有這個可能,只是可能性不大,我們雖說是繞過毒煙,可是也沒用多久時間。這麼短的時間出手將那女子打傷,接著又隱匿起來,這樣的身手,當世之上恐怕只有五大宗師能做到。」
「五大宗師?」王雨鑫喃喃的念叨著,有一些神往。隨著他的修為提高,眾人也給他灌輸了很多江湖知識,五大宗師自然是第一個要知道的。
「五大宗師能做到這點,可是不一定是他們,你和他們沒有交情,而且他們也沒必要藏頭露尾。最主要的是五大宗師都是超然的存在,就算出現在這里也不會一點風聲都沒有。」樊璐分析的入情入理。
「如果不是他們,當時發生了什麼呢?」王雨鑫有些迫切的想知道,這是世界上強大的存在太多了,他覺得自己還很渺小。
「我們也沒分析出個所以然來,但是有一點我們可以知道,趕走黑衣女子的人,應該沒有惡意,也許是哪個世外高人路過此地,隨手相救而已,畢竟斷刃的名聲可不是很好。」
「斷刃到底是個什麼組織?」王雨鑫又來了問題,他觀察到眾人提到斷刃的時候,神色都比較凝重,知道這個組織非比尋常。
「斷刃是武林中第一神秘的殺手組織,創始人是一個叫外號叫斷刃的人,他的武器是一把斷劍,據說這個人很強。」
「比起你們呢?」王雨鑫現在衡量武功高低的標準就是「必勝」這群人,實在是他的起點太高了。
「只高不低。四年前,斷刃第一次出現,滅了漣水統領丁祝滿門,男女老少皆無幸免,丁祝是武將出身,不算家中護衛,他本人的功夫也不差,可是在斷刃手下卻沒有留下一個活口。自此斷刃之名震動天下,也被朝廷記錄在案,只是斷刃素來神秘,朝廷也是無力應對這種事,若非死的是朝廷命官,上面也不會理會江湖之事,最後也只是無頭案罷了。」
「收人錢財,與人消災?」王雨鑫皺著眉念叨。
「你以後一定會和他們遭遇,如果斷刃的身手都和那個黑衣女子一樣的話,你就要小心了。」樊璐不無擔憂的提醒王雨鑫。
王雨鑫鄭重的點了點頭︰「我會小心的,希望以後不會和他們有交集。斷刃比起黃泉鬼門如何,不是說鬼門是第一殺手組織嗎?」
樊璐听到王雨鑫這麼說,想要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有些話說出來也沒意義,雖然斷刃就是附骨之疽,可是他們都是以暗殺為主,以後只能完事謹慎。
「江湖人稱鬼門是第一恐怖的殺手組織,斷刃不過是見不得光的老鼠罷了。」李鋒這個時候冷冷的開口道。
王雨鑫微微一愕,他听得出李鋒對于斷刃是很有看法的,至少這兩個組織有些針鋒相對的味道。
「江湖人就愛弄些稱號,這個第一那個之首的,我以後要做天下第一商人。」王雨鑫突然轉了一下話題。
「不惜世間賈,但做天下奇。要做就做天下第一奇人,做那滿身銅臭的商人有啥意思。」出口為詩,不用問肯定就是班柏。
班柏的傷勢其實不輕,只是他的皮糙肉厚,多少起到了點防御作用,此刻也只能斜靠在椅子上不敢活動。
「奇?如何能做到奇?」王雨鑫對班柏這句話很感興趣。
「奇,就是要和別人不一樣,走出自己的路,獨闢蹊徑,佛家也有不瘋魔不成佛的偈語,與眾不同就是奇。」
一個奇字讓王雨鑫有些心動,他對于江湖事也多少有些理解,還真的很少有人能當得上這個奇字,那個齊異人倒是可以稱為奇,只是那人殺人成狂,這個字放到他身上也不貼切。
「好,我就走出一條屬于我自己的‘奇’路。」王雨鑫突然感到一股熱血直沖腦海,突然站起來握拳叫道。
可是他剛站起來就慘叫一聲,再度跌坐椅子上,齜牙咧嘴的緩了半天,問道︰「我有問題,按你剛才所說,我一直在打你們,那我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王雨鑫指了指臉上的瘀傷,他的身體其他部位也都或多或少的疼痛,就跟被人拿石頭砸過一樣。
劉樂听完一愣,木然了一下,心中有鬼,結巴道︰「誰……誰知道你怎麼弄的,摔跤了?也許半路踫上什麼高人看你不順眼,順便修理了一頓呢。我們還沒問你身上的血是哪來的呢。」
劉樂說完偷眼看了看王雨鑫,其他人也都擺正了自己的姿勢,強忍著沒有笑出聲。
王雨鑫本來還在糾結自己的傷是怎麼受的,听到劉樂說自己身上的血跡,就把受傷的事拋在腦後,他方才也想過,是不是昨晚在意識不清醒的時候殺人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些人死的太無辜了,想到自己可能沾上了無辜人的鮮血,王雨鑫一陣失神。
「我……我不知道。」王雨鑫有些茫然,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剛剛還在想齊異人是殺人狂魔呢,這轉瞬間發現自己和他也差不多了。
樊璐看到王雨鑫失神的樣子,善良之心又起,安慰他道︰「林中多野獸,也許是哪個動物的血沾染到身上了,你也別想的太多。」
王雨鑫看著樊璐,泛起一陣苦笑,他知道樊璐好心在安慰自己,這寒冬臘月的,怎麼會有野獸出沒。樊璐畢竟是好心,王雨鑫也不能太矯情,對她笑了笑,但是人也沉默下來。
樊璐知道王雨鑫還在糾結殺人的事,可是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就在這時杜樽從遠處跑了過來,張嘴就道︰「有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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