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鑫告訴眾人到有人說話的時候,眾人還不太相信,可是隨後班柏也說听到有人說話,眾人毫不遲疑的立刻開始動作。這體現出了一種**果的不信任,對于王雨鑫的判斷,所有人還是持保留態度的。
只是雖然幾人都連忙噤聲,運功于耳,可是他們還是沒有听到什麼聲音,而且最讓他們感到不解的是,在場這麼些人,居然是王雨鑫第一個听到聲音。一個初學後進,能復制各種看過的武功招式也就罷了,現在看來竟然連功力都變得比自己還高,讓這些自詡高手的人情何以堪。
幾人一直走到王雨鑫身邊的時候也沒听到其他聲音,直到姜佛向前邁出一步,才低聲叫道︰「有人聲。」
其他幾人也走過去,顯示感受到一陣微風,跟著就听到了一些細微的聲音,果然站在那里就能听到很輕的人聲,所有人瞬間恍然,不是王雨鑫的功力高,而是他所處的位置好。眾人處身在深林之中,四周有許多參天之樹,在這樣的環境自然會有許多盲點,聲音視覺的盲點。眾人方才所站的位置就是一個聲音受到阻礙的位置,王雨鑫由于一直走在最前面,他听到聲音的地方恰好比較空曠,所以像他這種後知後覺的人都听到了那絲細微的人聲。
仔細的辨別了一下,杜樽說道︰「聲音很小,如果不是可以壓低聲音的話,說話的人必然極遠,大概有里許。」
「想不到你還有這手。」王雨鑫驚奇的看著杜樽,他對杜樽的印象不怎麼好,畢竟杜樽給人的印象本就不怎麼樣。
「切。」杜樽蔑視的看了王雨鑫一眼,「這叫尋音辨位,想當初我在山里修煉的時候,全靠這招活下來的。」
「那你教教我吧。」王雨鑫雙眼放光,這樣的技巧不是招數,王雨鑫的那點道行根本不可能偷學到。
「做夢。」杜樽義正言辭的拒絕,可是轉瞬又改口道,「交學費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
一听到學費兩字,王雨鑫的笑臉立刻消失,懶得搭理杜樽了。
「可以算你便宜點,九八折,最低九五折。」杜樽看到王雨鑫沒了興趣,反倒上趕著。
姜佛看到杜樽這樣子也很無奈,在這樣的深林中,遇到了外人,也不知是敵是友,不過姜佛相信,能隨便出現在這種地方的,肯定不是神呢善茬,他卻沒把自己等人算在里面。既然有情況,當然要小心為上,可是杜樽還在這沒心沒肺的推銷自己的尋音辨位,不得不承認,這個人對金錢的愛好大于一切。
「行了,既然有外人,我們還是避開為好,不要節外生枝。」姜佛不好喝止杜樽,只能說正事。
「為什麼不去看看?」王雨鑫完全免疫杜樽的推銷攻勢。
「敵友不明,我們選擇走這條路就是為了避開麻煩,江湖上的事太復雜,小心為上。」姜佛一本正經的道,他也是借這個機會教育一下王雨鑫。
「可是我听到有兵刃相交的聲音,也許有人在打架,我們遠遠看看,應該沒什麼問題,況且知己知彼才不會陷入被動。」王雨鑫這話很有說服力。
「不行,太危險了!」姜佛立刻否決了王雨鑫提議。
他提倡小心謹慎,主要的還是防範未知的敵人,現在已知的敵人就有斷刃和北宮世家兩家,而在暗處,那些附庸著北宮世家的小勢力,或者還未浮出水面的敵人真不知道有多少,這個時候萬一暴露了行蹤就壞了。
「以我們的修為,只是遠遠看看,應該不會發現,如果真是敵人我們還可以順手料理了。」王雨鑫不輕易放棄。
所謂藝高人膽大,王雨鑫現在的口氣也越來越大了,順手料理這樣的話也只是和眾人說說,如果放到江湖上去,不知道又會引起多少人不滿。
姜佛听王雨鑫這麼說沉吟了起來,他也不是怕事之人,之前那麼說只是不想徒添麻煩,畢竟江湖人都有一股血性,那邊到底什麼情況,目前還不清楚,萬一是什麼見不光的事,被自己等人撞見,那免不了就是一番廝殺。可如果那邊真的是追蹤自己等人的探馬的話,就這樣走掉實在是個隱患,畢竟敵在暗我在明的感覺很不好。
姜佛想了一會,也拿不定個主意,畢竟他也不是這些人的頭,在這個團隊里,人人都是平等的,又都桀驁,還真不會出現某一個人說一句話,其他人就乖乖的听的情況。所以姜佛剛剛才闡述了自己的理由,是希望其他人能有個判斷。
現在姜佛和王雨鑫各有各的想法,在無法做決定的時候,姜佛出了個建議︰「既然這樣,那我們表決吧。」
「少數服從多數?」楊忠開口問道,說著掃了眾人一眼,立刻開口道,「我同意姜佛的意見。」
楊忠膽子不大,所以基本上是不會涉險的,他寧可多吃些苦,選一條比較難走的路,也要盡可能的避開危險,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面臨抉擇的時候,他當然不會同意王雨鑫的提議,穩妥才是楊忠的本意,是以急忙表態支持姜佛。
「還有人同意走的嗎?」姜佛又問了一次,可是卻沒人表態。
楊忠見只有自己和姜佛兩人同意走,立刻就急了︰「你們怎麼不舉手啊,班柏,你干嘛不舉手?」
「我想活動活動。」班柏回答了一句不相干的話。
楊忠听出了班柏的意思,他是想料理那些還不知道是不是敵人的人。
「你活動什麼啊?你怎麼就知道那邊一定是敵人?」楊忠質問班柏,他十分迫切的尋找盟友。
「不是敵人的話就最好了,我們也不用擔心了。」班柏一臉的理所當然。
楊忠听到這話,瞬間啞口無言,不知不覺的自己就被帶到溝里了,可是他找不到反駁的話,是敵人的話就料理了,不是敵人的話也不需要擔心,這話是不錯,可是楊忠還是不想涉險。抬頭看了看其他人,看到另外幾個人听到班柏的話竟然紛紛點頭表示認同,楊忠的心立刻涼了半截,再轉頭看姜佛的時候,發現他竟然也很同意班柏說的話,楊忠還沒涼的那半截徹底涼透了。
「既然沒意見,那我們就出發。」王雨鑫這次反應一點都不遲鈍,看到沒人舉手,心花怒放的馬上轉身開路。
楊忠也只有認命了,心中不停的咒罵王雨鑫多事,可是木已成舟,他也沒有辦法,心情十分的沮喪。
王雨鑫高興不是沒有理由,而且他的理由也不像他嘴上說的那麼堂皇,反倒很自私,他就是想偷學武功去。在熟練的掌握了李鋒和班柏傳授的幾個招式之後,王雨鑫逐漸發現了其中的樂趣,這種將別人的東西拿來自己用的感覺,十分符合王雨鑫的商人品性,這基本上就是沒有本錢的買賣,穩賺不賠。
有了這種體驗,王雨鑫當然不會滿足只從「必勝」眾人的身上汲取價值,他的心早就跑到了全江湖,如果能將全天下的武功都偷學過來,一出手就讓對手目瞪口呆,那樣的感覺想想就讓王雨鑫心跳加速難以自抑。所以他才迫切的要去看看打斗的那些人所施展的招數,這個誘惑讓王雨鑫連危險的可以不顧了,只不過王雨鑫本來就不是一個謹慎的人,也許他根本沒想過會有危險。
抱著這種想法,王雨鑫的心早已飛到了那群陌生人所在的地方,手上的動作更快,招式更犀利,三連閃頻頻使出,開路那叫一個快,看的李鋒眼楮都快瞪出來了,不斷的感嘆王雨鑫的進步太快了。
每個人都懷著不同的想法,朝著杜樽口中的里許之外進發,雖然直線距離不長,可是在這重重樹木掩映的林中行走,還是會繞一些路,而繞路的多少全取決于王雨鑫開路的方向,眾人在不斷的接近著目標,耳中听到的聲音也漸漸清晰起來。
那的確是兵刃相交之聲,間中還夾雜著怒罵之聲,根據一些斷斷續續的口音,眾人听得出勢弱的一方是南人。
其時天下之勢比較復雜,北方大部分地區已經盡入金人之手,而南方還是大宋的天下。而在淪陷的地區,不少北方的江湖人士也都成了金人的走狗,北宮世家就是這一派的代表,只不過他們是在金人南侵之前就已經和金人勾搭在一起。
眾人都是走慣了江湖的人,雖然不會輕信他人,可是听到了南方人的口音,感情上多少也會有些傾向,更何況人性天生就會同情弱者,是以眾人還沒見到對戰的雙方,感情上已經有所側重了。
「停。」杜樽低聲叫住王雨鑫,在王雨鑫開路的時候,杜樽就緊跟著他,一方面是隨時觀察情況,另一方面卻是向王雨鑫推銷著尋音辨位的技巧,已經降到五折了。
王雨鑫雖然不理會杜樽的各種降價攻勢,但對他的判斷還是信服的,此時听到杜樽說話,也是說停就停。
「怎麼了?」王雨鑫也低聲問道,他現在能清晰的听到打斗聲,只是還看不到人。
杜樽沒說話,反而指了指身邊的樹,跟著飛身竄上樹梢,顯然是要王雨鑫藏身樹上。再看其他人也是施展輕身之術,悄無聲息的攀上樹頂,壓根沒看杜樽的指示。
王雨鑫一轉眼就找不到人了,連忙手腳並用攀到樹上,和杜樽蹲在了一起。林中樹木都比較大,況且以兩人的功力,雖然共同站在一個枝椏上,倒也不至于踩斷。
王雨鑫這一上樹立刻豁然開朗,方才還看不到的人立刻就出現在眼前。
「你怎麼知道這里能看到?」王雨鑫沒注意那群人,反倒先問起杜樽。
杜樽一臉自得的道︰「這就是我在山里十幾年的經驗,我全教給你,打八折怎麼樣?」
「剛才不還五折嗎?」王雨鑫納悶。
「剛才是單項,現在是一起教給你,考慮考慮?」杜樽不停的誘惑王雨鑫。
「有免費的嗎?」王雨鑫明顯不上當。
杜樽的臉立刻就拉了下來,眼珠轉了一下道︰「免費的有,我教你撿破爛吧。」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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