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欣宮》內;皇貴妃一身紫色華服.面上雖施了脂粉.卻難掩蓋憔悴慘白之容;冷溪顏一身水清色華服.坐在下側.她不時的瞟著皇貴妃極為不正常的面色.心中更加確信了.此次到來是一次明舉.
「皇貴妃氣色好像不大好.可用傳太醫過來瞧瞧.」冷溪顏見皇貴妃一臉疲憊.也是一臉關心之意.畢竟臨近臨盆.事事都要小心;
「不用了.本宮近來為臨盆之事.不免有些緊張.所以一直食欲不振.才會如此.」皇貴妃發白的嘴角微微翹起.蒼白的臉上.顯得更加淒涼.而她面對.曾經視如仇敵之人的關心.心里不免帶著尷尬與內疚;
「皇貴妃莫要多慮了.同為女子.都是必經之事.順其自然便好.」冷溪顏面帶淺淺的笑意.同為女人.她能理解她的內心.希望以此可以做以安慰;
皇貴妃輕笑道︰「冷美人倒是舒心的很.只是」說道此處.皇貴妃用眼神.向冷溪顏示意.一旁的婢女.又接著說道︰「本宮近來.發現月復部紋路極為明顯.不知.冷美人可有此狀.」
冷溪顏會意.面色一僵.瞬間又被笑意掩飾.靈機一動.先想辦法將監視的人支開.于是她笑著說道.「臣妾倒是也有些.只是.不知是否與皇貴妃所說相同.敢問.臣妾可否一見.」
「自是見得.只是.莫讓冷美人笑話了.」皇貴妃倒是一臉自然.借此.她有借口將皇後的人支開;
「皇貴妃客氣了.」冷溪顏也是一臉無謂.既然有人監視.她自是要自然些好;
「本宮寬衣與冷美人一見.你們在外候著.小玉留下來伺候.」皇貴妃轉眼冷聲吩咐道.不管皇後的人信還是不信.她要先下手;
眾人聞言.紛紛頷首退下.只有兩名婢女遲疑了一下.才隨後退出;
待人退下.小玉撲通跪下.泣聲說道.「奴婢求冷美人.救救我家娘娘吧.」
冷溪顏一臉驚疑的退了一步.隨即又很是不明的看向皇貴妃;
「小玉.莫要讓冷美人笑話了.」皇貴妃褪去臉色慘白的笑意.她並未理會冷溪顏不明的眼神.對小玉的忠心.她也很是欣慰.遲疑了一下.她又道︰「你去門口守著.莫要讓人听了去.」
「是.娘娘.」小玉.拭去眼角的淚水.起身退了出去;
「不知.皇貴妃有何難言之隱.」冷溪顏試探性的看向皇貴妃.她也自是看出了所以然.想來.事情是沒那麼簡單;
「本宮確實有話對冷美人說.」皇貴妃柳眉微皺.臉上消失了殘留的笑意.話落.看了眼一旁的錦瑟;
「錦瑟是‘我’貼身侍女.皇貴妃有話.不妨直說;」冷溪顏自是會意.于是回以安心的笑意;
「冷美人果然是有福之人.」皇貴妃臉上又露出.那一抹慘白的笑意.她羨慕冷溪顏的一切.就連身邊的侍女都如此得心;
「皇貴妃過獎了.」冷溪顏頷首帶笑.此時.她有些迷茫.眼前的人.真是曾經那個囂張跋扈的女子嗎.
「琳清公主中毒一事.冷美人可曾懷疑過本宮.」皇貴妃一臉淡然的看向冷溪顏.她倒是不怕她懷疑.她只怕她不坦然;
「臣妾也曾懷疑過皇貴妃.只是.後來得知.皇貴妃的糕點里並無毒.臣妾便不再懷疑了.」冷溪顏悵然垂眸.提及到琳清.她又愧疚.又是自責.她愧疚的是.琳清是因她而死.她自責的是.還不能為琳清報仇;
「不滿冷美人.自元宵夜後.本宮曾想過害你及你月復中的胎兒.只是.本宮內心強烈的母性.感染了所有.」皇貴妃笑眼里綴著閃閃淚光.她對冷溪顏的坦誠.也很是欣慰.至少.她選擇的是對的;
冷溪顏淺笑不語.母性的偉大.她又何嘗不懂;
「冷美人可曾恨過本宮.」皇貴妃滿臉愧疚.想起過往的一切.心里更是痛恨自己;
「臣妾雖與皇貴妃偶有不和.但遠談不上‘恨’字.」冷溪顏面露淡然的笑意.她也曾有恨她的念頭.但又覺得不值得.而那.僅僅是對以往的柳貴妃.而眼前的皇貴妃.讓人有種恨不出的溫婉;
「謝謝.本宮這一生.已別無它求.只希望月復中的孩兒.安然誕生.快樂成長.可惜」皇貴妃停頓了一下.她哀嘆了一聲.又一臉悵然的說道.「本宮是無福看見了.咳咳咳」皇貴妃說著便連連輕‘咳’起來.她看向冷溪顏.神情里帶著一絲無奈.因為她知道她的生命.已經在盡頭徘徊著.
「皇貴妃身體抱恙.該傳太醫才是.」冷溪顏忙遞上錦帕.見皇貴妃臉色煞白.很是令人擔心.
「不用了.我已是將死之人.便無它求.只希望冷美人能答應我.待我月復中孩兒出生後.萬不能讓皇後撫養.」皇貴妃緩解了氣息.拉著冷溪顏的手.略帶哀求之意;
「娘娘這是何意.」冷溪顏蹙了下眉頭.心中微微一震.她很是不明的看向皇貴妃.她想到事情的嚴重性.但萬不想.事情竟會牽扯到皇後.
皇貴妃滿臉凝重.從袖間掏出小瓷瓶.將皇後所說一一道來;听聞至此.皇貴妃早已氣喘連連.面無人色;
「皇貴妃放心.皇後那.臣妾定會想辦法應對.現在.皇貴妃養好身體才是關鍵.」冷溪顏秀眉緊皺.回握著皇貴妃的手.眼前的女子.再無昔日的驕縱風華.而更多的是從容與淡然.一個母親對孩子**果的愛意;
「沒用的.這是慢性毒藥.本就沒有解藥.」皇貴妃一臉無奈的笑意.這是她的命.她認了;
「若皇貴妃不棄.錦瑟倒是頗懂些醫術.不如讓其看看.也好應對些.」冷溪顏柳眉微蹙.面色也是凝重.就算是徒勞.她也想一試;
皇貴妃只是淺淺一笑.便伸出玉腕.她並不是抱著一絲希望.而是想徹底死心;
錦瑟上前.輕輕搭上皇貴妃的玉腕.只是瞬間的功夫.錦瑟收手.一臉凝重的向冷溪顏搖頭示意;
冷溪顏會意.一臉凝重的看著皇貴妃;
「冷美人不用替我感到惋惜.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不後悔.只是.可憐我月復中的孩兒.」皇貴妃一臉悵然之意.玉手撫著高高隆起的小月復.對這樣的結果.她早有準備.
「皇貴妃莫要多慮.世間多少世事都出于無奈.皇貴妃只是選擇了.最為現實的一種罷了.」冷溪顏面色微暗.此時.她唯有以此安慰.讓她安心;
皇貴妃笑著點了點頭.「冷美人能這麼想.本宮也放心了;」她遲疑了一下.從袖間掏出一瓷瓶.遞向冷溪顏.有些凝重的說道︰「這里是紅花」
冷溪顏很是驚訝的看向皇貴妃.帶著疑惑的話語問道.「皇貴妃這是?」
「皇後既能為我備好毒藥.定是做好了萬全之策;想要治皇後的罪.也是難上加難.況且.還有太後為其撐腰.為今只有一計.便是栽贓陷害」皇貴妃面色依舊淡然.音聲卻是極冷.早在皇後容不下她時.她便知道.皇後只是想利用自己的孩子.而她又怎能讓皇後得逞.就算她要死.她也要徹底推翻皇後;
听聞至此.冷溪顏隱約听出頭緒.但她不明.怎樣個陷害法;
「皇後一直伴有腿腳麻木的癥狀.且偶爾會用‘紅花’來緩解.因紅花乃後宮禁藥.皇後也是得了皇上的準許.所以」皇貴妃見冷溪顏一臉似懂非懂的樣子.便直言相對.畢竟.她們沒有那麼多時間;
「不知.皇貴妃需要臣妾做什麼.」冷溪顏見皇貴妃欲言又止.想來.也是需要自己的幫助.不然.皇貴妃又何必找上自己;
「只需冷美人在事發當日.設法將這紅花.放在皇後身上便可.」皇貴妃不經佩服冷溪顏睿智.她不但遇事冷靜.且一點則明.這是她所不能及的;
冷溪顏又是不明的看向皇貴妃.‘事發當日’讓她有種不安的感覺;
「冷美人盡管放心.一切.都在本宮掌控之中.」皇貴妃輕輕拍了拍冷溪顏的玉手.給以安心的笑意;
「皇貴妃為何會選擇臣妾.」冷溪顏試想著皇後的種種.如今能得以下場.也算是福吧.但她好奇.以她們之間的淵源.不該是自己才是;
「因為.你是這後宮‘獨一無二’的冷美人」皇貴妃笑意加深.其實.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選擇她.也許真是因為‘獨一無二’.或許.她才是真正聰明之人;
冷溪顏會意.輕笑不語.一個‘獨一無二’的代號.為她帶來了多少磨難.她真的不想‘獨一無二’
「以皇後的心機.斷不會走向今天.而多半也是.受他、她人唆使.只可惜.她听信錯了人.」皇貴妃略帶疲憊的靠在軟榻上.眼神里.是旁人無法猜想的傷感;
「皇貴妃所指可是‘景瀾宮’.」冷溪顏遲疑了一下.便月兌口問出.她們正處于一條船.也沒什麼可隱瞞.索性一並了然.好做對策;
「冷美人果然冰雪聰明.一點便通.」皇貴妃面帶欣慰的笑意.她很慶幸自己的選擇;
冷溪顏抿了抿嘴角.另她沒想到的是.平日里從來都是一副孤傲的皇貴妃.竟會對細節方面留心的如此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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