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這個二愣就是一根腸子通到底地直人,說話不但不會拐彎抹角,性子怕也是個牛脾氣,絕對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李衛國饒有興趣地看著他,樂呵呵地問道︰「你為什麼要跟著我?」
二愣想也沒想,說道︰「俺爹說過,說俺能的都上了天了,要想再長能耐,得找個比俺能耐高的人才行,你比俺厲害俺就得跟著你。」
李衛國一听「撲哧」一下樂了,二愣這家伙長的張飛似地,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看上去殺豬還算一把好手,不過他有什麼能耐,還真沒瞧出來,就剛才打架只會用蠻力,要是跟平常人上對上還行,但要踫上個略懂得擊技的行家,怕是有吃不完的虧,李衛國就問他道。
「你有啥能耐,說出來听听。」
「俺會打架,會干重活。」二愣掰著小蘿卜粗細地手指頭計算著,「還會……」
「行行……」沒等他說完李衛國就打斷了他,要說這些都算是能耐的話,那人人都是能耐人了,就又問他,「除了這些,你還會點啥?」
二愣半仰著頭,吭吭哧哧憋了半天,說道︰「除了這些的話,還有,嗯,還有就是俺會洗衣服。」
眾人一听「哄」地一下大笑不止,彪子笑的捂著肚子,差點沒蹲坐在地上,他指著二愣取笑道︰「洗……衣,洗衣……服,這女人干的活也算是能耐?」
「笑啥,笑啥。」二愣見大家樂個不止,他臉「騰」地一就紅了,本來長得就黑,現在差不多成了豬肝色,他有些惱羞成怒地道︰「俺會的,你們都會不成?」
李衛國沒笑,二愣毫無城府性子深得他的欣賞,李衛國最煩的就是那些個一肚子彎彎繞,滿腦子都小機靈,說話沒個準譜地家伙,從二愣話里能听得出來,要是能把這愣小子用好了,就算要他的命,他也心甘情願。
經濟社會的今天這樣的人可不多了,李衛國尋思,以後自己創業找些精明的人,可這種靠得住的人也不能少,收個這樣地小弟也不錯。
「二愣我告訴你,跟著我可沒啥好處給你,其碼現在沒有,你還樂意嗎?」
「願意,願意。」二愣雖然脾氣愣點,但是他不傻,听了李衛國的話忙不迭地答道︰「國哥只要讓俺著你,俺就能學點本領,以後你得教教俺。」說著他還比劃了兩下。
「那好,你跟著我可以,不過咱們事先得說好嘍,往後啥事都得听我的,要不然你就滾蛋。」
「誒。」
二愣痛快地答了一聲後,扭頭就朝孤兒院外跑。李衛國一看懵了,這小子啥毛病,怎麼剛答應了讓他跟著自己就跑了?
「八成是回去搬行李去了。」一直沒說話地楊賀強無奈地說道。
「搬,搬行李?」李衛國鬧清是怎麼回事,問道︰「為什麼要搬行李?」
彪子出來說道︰「國哥,你不知道,這家伙就這毛病。」
「這算那門子毛病,噢,跟著誰還非搬著行李來?」
楊賀強說道︰「衛國你還不知道二愣的情況,我給你說說吧!」
「二愣姓白,叫慶峰,家就住在鐵西區白拐村,十三歲那年他父親去黃河上捕魚,沒想到船翻了,給扣在了里面給淹死了,二愣上邊還有一個哥哥是個精神病,一犯病就六親不認見誰打誰,家里頂梁柱倒了後,他母親拉扯著二愣和他哥哥兩孩子過了有一兩年吧!家里是一天不如一天,最後實在熬不住就遠嫁了他鄉,你想一個半大孩子能看得住一個神經病哥哥?也沒過多久,他哥哥發了病不知道跑那去了,十成是死在了外面,二愣找了好久也沒找到,這下他成了孤家寡人,學也沒得上了就四處給人打短工,干粗活,吃飽了全家不餓,年輕人嘛好玩,經常來我開的小游廳,一來二去我看這孩子挺不容易,就領著他們玩到了一塊,這小子一打架就犯二,非得拼命不可,時間長了大家都叫他二愣子,他還一個毛病就是跟著誰好,他就搬行李卷跟誰住一塊,這不現在一直就住在我的小游戲廳里。」
「這是什麼破毛病?」李衛國苦笑不已,「得,收個小弟還收出麻煩來了,憑空地給孤兒院里多出來一張嘴來。」
「怎麼後悔了?」看了半天地王志堅看一臉無奈地李衛國問道。
李衛國擺擺手道︰「後悔什麼,二愣跟咱們也差不了多少,都是沒家的孩子,來就來吧,咱也不差多一副碗筷不是。」
楊賀強當初也是因為這一點,才會同情二愣,要不然也不會讓他住在自己地游戲廳里,「是啊,都是苦命的人,也不怕多一張嘴吃飯,只是劉媽媽那能同意嗎?」
李衛國道︰「這我去說,相信劉媽媽她不會反對。」
他話音剛落,就見二愣扛著一個鋪蓋卷,呼哧帶喘地跑了回來,剛一進門就嗡聲嗡氣地喊道︰「國哥,我回來了,你得給我找個地方住。」
孤兒院里什麼都不多,就是空房子多,雖然大多年久失修,但是勉強也能住人,李衛國領著二愣,給他找了一間按排他住下,就帶著二愣去廚房跟劉媽媽說。
劉媽媽本來就是一副菩薩心腸,而孤兒院又是專門收留孤兒的,再听了二愣地經歷,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下來。
多了一個人,這年過得也熱鬧了些,還別說二愣這小子倒是勤快的很,幫著干著干哪一點都不含糊,只是有一點讓李衛國頭疼不已。
二愣這小子沒事干的時候,老粘著自己,除了睡覺上廁所外,幾乎成了李衛國的影子。他話也不多,就是只要李衛國想干點什麼,二愣就會搶著干,這樣下來讓**慣了的李衛國很不適應。
初三一大早,李衛國實在忍不住了,他把二愣叫到跟前,兩人蹲在太陽地里抽著煙,李衛國就他商量,「二愣,你沒事的時候能不能消停一會兒,別老跟著我成不成?」
二愣道︰「是你讓俺跟著你的,俺不跟著你,你讓俺干嘛去?」
李衛國問他︰「你就不能想著法去做點自己喜歡的事?」
二愣道︰「喜歡的事?跟著你就是俺們喜干地事。」
跟愣人沒法講理,老李好說歹說沒把二愣勸明白,最後實在沒折了,李衛國想了一個招,「二愣,你不是想著我學功夫嗎?」
「啊!那是,俺是想學。」
「那好,我現在教你行不?」
二愣一听高興了,「那感情好,俺早就想著了。」
李衛國又激他,「這學功夫你可得吃得了苦,要不然還不如不學。」
二愣拍著胸脯「 」直響,「就俺著身板啥苦吃不了,你就放心教吧!」
李衛國見他了入殼,心中好笑,「那行,你先扎個馬步讓我看看。」
「扎馬步?俺會,俺看《少林寺》電影上演過。」說著二愣比劃了一架勢,別說還真有板有眼的,看來那部電影他沒少看,「國哥,你看俺做的對不對?」
「不錯不錯。」李衛國有心想清靜一下,他夸獎著二愣道︰「是不是以前練過,很標準嘛,這樣你先扎一個小時,讓我看看你的功底咋樣。」
李衛國這麼一夸,二愣心里高興,他答應了一聲,「誒,國哥你就看俺的吧!」
李衛國笑得一抽一抽的,他搬了張凳子,靠在廊柱上曬著太陽看二愣練功。暖烘烘地陽光照在身上,不一會兒李衛國就覺得渾身懶洋洋的,正想眯上會兒,就听見有人喊他,「國哥,過年好啊!」
李衛國睜眼一看,是秦瑞和‘四眼’馮振光來了,他倆手里拎著些點心水果,看見正在扎馬步地二愣,不禁愣了一下,問道︰「這是干嘛。」
李衛國笑著道︰「沒事,走咱們屋里說話。」說著讓秦瑞和馮振光進屋,臨到屋子里時,又囑咐二愣道︰「這一小時可沒到呢!你可別偷懶,待會我來檢查。」
可別小看了扎馬步,那是要真功夫的,要是沒有練的的人,用不了多大會兒就腿腳酸脹,別看二愣學得挺像,可他從沒有學過,現在正難受緊,但他脾氣使然,硬是硬撐著,憋著氣「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三人他們進了屋,秦瑞又問怎麼回事,李衛國把前因後果一說,樂得他倆前俯後仰的,都說二愣,愣得可愛。他們又聊了會兒,這時,李衛國地手機響了,一看是井奇鈞打來的。
「井哥新年好啊!」李衛國接通問候了一聲,又听他「嗯嗯」著,說道︰「這怎麼好意思,那行,好,我一會到。」
「得,你們來得正巧。」李衛國掛了電話對秦瑞和馮振光道︰「老井邀咱們去他那,走叫上志堅和強子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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