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您快些進去吧,皇上可等著呢。♀*****$******」李德全臉上堆著笑意,視線朝殿內看了一下。
「嗯,有勞公公費心了納喇玉容微微一笑,柔聲說道。
說完這話,便緩步走進了殿內,看著身穿明黃色龍袍的康熙眼楮里閃過一抹喜色,緊接著便按著禮數福了福身子︰「臣妾給皇上請安
她的聲音很輕,可整個大殿內除了康熙一個人都沒有,所以她一開口,聲音就顯得格外的清晰。
坐在龍案後的康熙卻是繼續看著手中的奏折,好像根本就沒有听到她的請安,良久才淡淡地說了一句︰「起來吧
沒有抬頭,沒有手勢,甚至連語氣都那麼淡淡的,納喇玉容嘴角的笑意一下子就凝滯在了那里。
「謝皇上納喇玉容站起身來,偷偷地看了一眼坐在龍案後的康熙,眼楮里略過一抹黯然。
皇上傳她伴駕,可她梳洗裝扮急急忙忙趕到了這里,皇上卻連看都不看一眼,她心里怎麼能不難受呢?
就好像,一腔的歡喜一下子就消散了一樣,不僅如此,她心底的某一處還有種隱隱的不安。
自從她成了玉貴人之後,皇上待她,好像一下子就冷淡了起來。他不會溫柔地看著她,不會問她每日做了什麼事情,更不會和剛入宮的那天一樣和她說笑聊天。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讓皇上一夜之間就變了態度。
康熙將手中的最後一本奏折放在案桌上,抬起頭來看了站在那里的納喇玉容一眼,隨口說道︰「站著做什麼,過來給朕磨墨
納喇玉容听了,心里不由得一緊,立馬想到了前些日子她在乾清宮侍墨的時候。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天時間,可她回去的時候整個手腕都腫了起來,回去擦了好些藥養了幾日才沒有那麼疼了。
所以,一听到康熙說要磨墨,她就不由得緊張起來。
饒是這樣,納喇玉容還是緩步走到了案桌旁,拿起磨石一下一下磨了起來。♀
在這宮里頭,皇上的話便是聖旨,哪怕只是一個字,她都不能違抗。
龍案上鋪著上好的宣紙,硯台也是極好的龍尾硯,康熙站起身來,若有所思的看了站在那里的納喇玉容一眼,提筆作畫。
沒過多長時間,宣紙上就出現了一個女子的輪廓,康熙的畫工極好,雖然只是寥寥數筆,可一眼就能看出這畫中的女子是誰。
納喇玉容站在那里,看著康熙的動作先是一驚,然後眼楮里帶著一抹欣喜,最後微微有些羞澀地低下了頭。
她沒想到,皇上畫的,竟然是她自己。
康熙見納喇玉容紅著臉低下頭去,就笑著攬住了她的肩膀︰「容兒覺得朕畫的可好?」
納喇玉容慢慢地抬起頭來,滿是嬌羞的回道︰「皇上畫的,自然是極好的
這個時候,納喇玉容早就將剛才的那些不安和忐忑拋到了九霄雲外,眼楮里只看得到皇上親手畫的那幅畫。
這是皇上第一次為她作畫,這在宮里頭,可是極大的體面,連前些日子頗為得寵的密嬪娘娘都沒有的。
這其中的意味,只要一想她就忍不住歡喜。
剛才因為康熙的冷漠而受傷的心,一下子就好了,而且,比來的時候更要高興。
有什麼能比皇上如此看重她更讓她感到開心的呢?
她的心撲通撲通跳著,輕輕地把頭靠在康熙的胸膛上,一股熟悉的龍涎香的味道傳入鼻中,讓她有些微微恍惚。
听著她的回答,康熙微微皺了皺眉,在宮里這麼些年,這些奉承的話耳朵都听出繭子了,也不知道,這些女人怎麼就那麼愛說這些話,而且說起來還沒完沒了了。
對于康熙的不滿玉貴人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到,這個時候,她正盯著宣紙上的那幅畫,細細地看著,一雙眼楮含著欣喜的笑意,就快把那宣紙給看穿了去。♀
她這神態,平白的讓康熙覺得有些小家子氣。
也不知道,納喇家是怎麼教養這個女兒的。
這句話在腦子里剛剛劃過,康熙便微微挑了挑眉。
這句話,怎麼好像有些熟悉?
康熙略一思索,就記起了昨日他在宮外下的那道旨意,然後,就不可避免了想起了昨日在醉仙樓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不得不承認,有那麼一瞬間,康熙對王密蘅還是很佩服的。後宮前前後後這麼多的女人,在他面前的時候哪一個不是規規矩矩盡心伺候的,也就只有她,敢在他胳膊上留下兩排牙印,而且事後還又哭又鬧讓他抱著回了宮。
只一想,他就覺得自己身為帝王的威嚴被冒犯了。
可偏偏,他還沒想到到底該怎麼處罰她。
若依著後宮的規矩,冒犯龍體可是死有余辜,最輕也要杖責四十以示懲戒。
可四十板子下去,不死也殘了。
若是不處置吧,他的威嚴何在,不給她點兒教訓日後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膽大包天的事情呢?
所以,康熙這個時候是進退兩難。前者,說實話不舍得;後者,又實在不甘心。
「皇上,您怎麼了?」康熙回過神來,就看見站在那里的玉貴人一臉的擔憂。
康熙沒有回應,只將視線落在了撲在龍案上的那張宣紙上。
「來人!」康熙揚聲叫道。
候在殿外的李德全听到聲音立即走了進來。
「皇上
「讓內務府將此畫裝裱起來,送到鐘粹宮去吧
听著康熙的話,李德全趕緊應了一聲,心說皇上今日怎麼這麼有興致,還作起畫來了?
等到他的視線落在那張宣紙上的時候,眼楮里明顯閃過一抹詫異,原以為皇上傳玉貴人過來不過是解解悶兒而已,哪里想得到,這玉貴人還有這福氣?
皇上說送到鐘粹宮,自然不是指的惠妃娘娘。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玉貴人了。
站在龍案旁邊的納喇玉容驚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趕緊跪下謝恩,聲音里帶著滿滿的欣喜,「臣妾謝皇上隆恩
康熙的墨寶,可不是隨隨便便誰都能得到的。
更何況,這畫中的女子,還是她自己。
納喇玉容跪在地上,似乎看到了後宮的那些人眼中的羨慕和嫉妒。
只一想,她臉上的笑意就愈發的深了起來,這些日子心里一直堵著的一口氣,也終于消散了些。
進宮的第二天,她就到了乾清宮侍墨,後來成了貴人,六宮的那些女人卻一直拿此事來嘲諷她。礙于姑姑的面子不敢當面說,可私下里卻一直說她如今的身份是當了幾天宮女又有姑姑的幫襯才得來的。
她花了好些天才調整好了心情,可這件事情,從此便成了她心中的忌諱,只要一提便覺得心里膈應的很。
還好,如今看來皇上是真的在意她,不然的話就不會一連十日都翻了她的牌子,而且還允許她到御書房伴駕,現在還親自替她作畫了。
有了這樣的事實,她的底氣便足了。
如今她是貴人,身後還有身為妃位的姑姑在,只要皇上一直寵著她,等日後她有了個小阿哥,這後宮里就有了她的立足之地。
于是,進宮以來第一次,納喇玉容眼神一亮,高興的像是得了這世上最好的東西。
從御書房到鐘粹宮,步行要半個時辰的路程,納喇玉容卻走的極為舒心。
腳底下踩著的碎石小路,還有四周的花花草草,一路上的每一處風景都讓人格外的心動。
納喇玉容剛進了鐘粹宮,康熙親自替她作畫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後宮,這宮里頭的事情就是這樣,哪怕是主子失手打碎了一盞茶碗,用不了多長時間後宮的人就都知道了。
更何況,事情還和康熙有關。
納喇玉容將頭上的紫玉發簪放在首飾盒里,然後撿起一支粉色的珍珠簪插在了頭上,整個人都是笑意盈盈的。
「奴婢恭喜小主宮女秀兒福了福身子,滿臉笑意的說道。
她現在才覺得,自家主子是真得了皇上的恩寵。
納喇玉容笑了笑,並沒有接話,好半天才問道︰「對了,密嬪那里可有什麼動靜?」
秀兒看了她一眼,遲疑了一下才說道︰「密嬪娘娘每日除了去承乾宮給貴妃請安,就是呆在自己宮里,小主不必擔心
「她倒是沉得住氣納喇玉容微微頷首,眼楮里閃過一抹深意。
這密嬪,她倒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按說她奪了她的恩寵她定會懷恨在心,可這密嬪倒像是個沒事人似的,一點兒動靜都沒鬧出來。
也不知道,她腦子里到底在想著什麼?
正在祈祥宮逗著小阿哥和小公主的王密蘅突然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想到昨日發生的事情,猛地有些心虛
永和宮
德妃坐在軟榻上,听完太監的話,眼楮里閃過一抹異樣。
「本宮知道了,退下吧
那太監瞧了瞧自家娘娘的神色,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
德妃坐在那里,閉上了眼楮,然後又睜開了。
皇上出宮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只是她沒想到,皇上竟然帶著密繽一塊兒出宮了。言情都說密殯失寵了或這皇上這一出,哪里是失寵的樣子,倒像是更得寵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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