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王密蘅的話,康熙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來人!」康熙朝外頭喊道,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急切。
很快,李德全就急匆匆的趕了進來。
見著殿內的樣子,他的腦子里轟的一下,急忙朝外頭叫道︰「來人,趕緊的把穩婆叫來。」
王密蘅這會兒已經痛得面色都慘白了,她覺著肚子一抽一抽的痛,捏著康熙的手不由得加大了力道。
很快,秋梅就領著兩個早就安排好的穩婆從偏殿趕了過來。
「娘娘羊水破了,快些到產房里吧。」那穩婆極有經驗,看了王密蘅一眼,就知道她的羊水破了。
見康熙依舊一動不動坐在軟榻上,那嬤嬤只好壯著膽子叫了一聲︰「皇上。」
康熙這才回過神來,卻一點兒都沒意識到那穩婆的意思。
「皇上,您還是到殿外等著吧。」看到康熙沒有動作,那穩婆只能說得更直白些了。
產房不吉利,尋常男子都避諱著,更別說是帝王了,見著這些,會有血光之災的。
王密蘅听到穩婆的話,抓著康熙的手一下子就松了開來,忍著痛推了推康熙的身子。
「皇上」
康熙看了她一眼,這才站起身來,朝穩婆冷冷吩咐了一句︰「好好伺候著,出了什麼問題朕要你二人跟著陪葬。」
那兩個穩婆原本就震懾于康熙的威嚴,听他這麼說,更是嚇得面色都慘白了幾分。
康熙留下這句話,就徑直朝殿外走去。
見著康熙離開,秋梅急忙將早就準備好的塞布遞到了王密蘅的嘴里。
「主子,您咬著這個吧。」看著自家主子痛苦的樣子,秋梅也跟著提起了心。只是,主子總是要過了這一關的。
王密蘅緊緊咬著塞布,她必須積攢力氣,免得一會兒體力不支。♀
那種強烈的痛,幾乎讓王密蘅昏死過去。
過了好長時間,產道都已經開到了六指,肚子里的孩子都沒能出來。
「娘娘這又不是頭一回生產,怎麼會這麼困難。」李穩婆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這種事情,連老天爺都說不準,更別說咱們了。」
「那可怎麼辦,娘娘要是出事了,咱們也得跟著送命。」李穩婆的帶著幾分惶恐和絕望的聲音說道。
在她痛的意識幾乎渙散的時候,突然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兒。
那是,麝香的味道。
王密蘅睜了睜眼楮,吃力的說道︰「有問題麝香」
她的聲音很小,小到秋梅根本就听不清她在說什麼。
「娘娘,您說什麼,您堅持住,再用些力氣。」秋梅急得大喊。
一陣劇痛過後,王密蘅幾乎是一丁點兒力氣都沒有了。
王密蘅心里一陣抓狂,她千防萬防還是著了別人的道,這個時候,只能有一條出路了。
她緊緊地閉上眼楮,心中默念了幾下,手腕處就泛出了點點綠光,那綠光飄起來,一點一點的滲透在她的身體內,片刻的功夫,她蒼白的臉色便好轉了些,肚子里也感覺到有一個東西用力的往外擠。
前些天她就意外的發現自己這只玉鐲好像升級了,綠光變成了只有她一人能看見,只是,這個升級的功能時靈時不靈的。要不是到了這個關頭,她才不會冒著被人發現秘密的危險喚醒玉鐲呢。
好在,老天保佑,看這樣子,那綠光這會兒只有她一個人能看到。
「主子。」
見她睜開眼楮,秋梅驚喜的叫了起來。
沒等王密蘅開口,她就感覺到一陣強大的推力,肚子里一下子就空了,然後,就听到一聲響亮的啼哭聲。♀
「娘娘,生了,生了!」陳穩婆突然叫道,才剛上前一步,就听著王密蘅一聲厲呵。
「秋梅,給本宮將這謀害皇嗣的賤婢給綁了!」
她如今體內注入了玉鐲的靈力,嗅覺比平常人高出了幾十倍,自然一下子就聞到了麝香的來源處。
原來,是被陳穩婆拿水化開一點一點的抹在了頭發上,這手段,還當真是縝密,怪不得能逃過秋梅和其他幾個宮女的搜身。
秋梅听了當場就愣住了,一秒的時間,卻站起身來揚手一個耳光就重重的朝陳穩婆臉上打了過去。
「我家主子和小阿哥你也敢謀害,活得不耐煩了吧!」
王密蘅躺在床上,听著秋梅的話覺著頗有幾分喜感,小阿哥,還真是小阿哥嗎?
「娘娘,娘娘明查,就是借老奴一百個膽子老奴也不敢謀害皇嗣啊!」陳嬤嬤臉上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頓時就腫的老高,撲通一聲跪在了王密蘅的面前哭訴道。
「是嗎?那你頭發上怎麼會有麝香的味道呢?」王密蘅一開口,陳嬤嬤立馬就面如死灰,眼楮里露出掩飾不住的惶恐,哆哆嗦嗦跪在地上,想要辯解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那麝香的味道極淡,尋常人根本就聞不出來,密嬪怎麼會
這個時候,李穩婆已經將剛出生的嬰兒清洗干淨裹在了預先準備好的襁褓中。
「恭喜娘娘,是個小阿哥呢。」李穩婆臉上帶著笑,抱著小阿哥的胳膊卻還是控制不住的顫抖著,顯然是被方才陳穩婆的事情給嚇壞了。
她看了跪在地上臉色上沒有一絲血色的陳穩婆一眼,恨不得上前將她給撕碎。
這種誅九族的事情她也敢做,自己差點兒就被她害死了。
好在,娘娘還肯讓她抱著小阿哥,想來是相信她和陳穩婆不是一伙的。
這樣想著,李穩婆心里頭稍稍踏實了一些,在宮里這麼久,她也知道密嬪是個好性子。她既然什麼都沒有做,應該不會牽連到她身上的。
「嗯,抱出去給皇上看看吧。順便,把這賤婢也交給皇上處置。」王密蘅看了襁褓中的小阿哥一眼,淡淡說道,看著陳穩婆的目光中卻露出濃濃的殺意。
產房外,各宮的妃嬪但凡有些身份的在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很快就趕了過來。
一踏入祈祥宮,就見著康熙站在門口一副焦急不安的樣子,心里頭的醋意一下子就涌了起來。
到底是密嬪有福氣,生個孩子,皇上都陪在她身邊。又不是頭一回生,還巴巴的留住了皇上,生怕皇上不知道她生孩子的辛苦。
在外頭站了一會兒,听著里頭的動靜不好,眾妃嬪臉上雖然帶著幾分擔憂,心里頭卻早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最好,老天保佑,讓密嬪死在里頭。這樣,皇上才會正眼瞧她們這些人。
康熙站在殿外,听著里頭撕心裂肺的喊叫聲,整顆心也跟著一揪一揪的,面上露出一種凝重的表情。
「皇上不必擔心,密嬪是個有福氣的,定能替皇上平安誕下皇子。」皇貴妃尚在禁足中,德妃便理所應當的出聲勸道。
「就是,密嬪姐姐這是第二胎了,想來也不會出什麼茬子。」她這一出聲,身旁的妃嬪也大了膽子跟著附和道。
「可不是,密嬪的好福氣旁人求都求不來呢,要是嬪妾也能有這樣的福氣,就是死了也」她的話還沒說完,就對上了康熙駭人的目光,雙腿一軟,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皇上恕罪,臣妾失言了。」
康熙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只任由她一直這樣跪著。
突然間,殿內傳來一陣響亮的啼哭聲。
緊接著穩婆就抱著襁褓中的嬰兒走了出來。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娘娘替皇上生了個小阿哥。」
康熙還沒來得及高興,跟在李穩婆身旁的秋梅一腳踢在陳穩婆的膝蓋處,讓她跪了下去,然後自己才跪在了地上,鄭重道︰「求皇上替我家娘娘做主,有人要害我家娘娘。」
秋梅的話一出口,殿外頓時就寂靜了,轉眼間又被康熙滿身的寒氣鎮住了。
陳穩婆受了秋梅一腳,膝蓋重重的磕在了冰冷的磚面上,卻不顧的身體的疼痛,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老奴冤枉,老奴冤枉啊,皇上明察。」
眾妃嬪听著她的求饒聲,心里頭卻不由得咯 一下,密嬪的貼身宮女既然求皇上做主,定是發現了什麼。
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還耍這樣的心機?眾妃嬪不著痕跡的相互看了看。
「啟稟皇上,這賤婢竟然在頭發上抹了麝香,主子有著身孕身子本就弱,受了刺激才會那麼久才生下了小阿哥。」秋梅瞪了陳穩婆一眼,揚聲道。
「說吧,是誰指使的。」康熙淡淡的開口,卻讓人覺著殺意重重。
听到康熙的話,陳穩婆的眼中閃過一抹害怕和惶恐,卻依舊強辯道︰「皇上明察,老奴真是什麼也不知道,娘娘說了,老奴才察覺到,老奴是被人給陷害了。」
「拉下去,杖斃。」康熙揮了揮袖子,聲音里帶著滿滿的寒意。宮里頭這種事情多了,縱然交到慎刑司也問不出什麼。
「皇上,依臣妾看,此事怕是有些蹊蹺。小阿哥才剛出生,不宜見血,皇上怎麼也得為小阿哥著想。」德妃上前一步,開口說道。
德妃的話剛出口,就有人反駁道︰「謀害皇嗣這麼大的罪名,理應杖斃。」
「皇上,臣妾覺著,還是問一問密嬪妹妹的意思吧。」站在一旁的榮妃突然道。
听了榮妃的話,康熙點了點頭,示意了跪在地上的宮女秋梅一眼。秋梅站起身來,就朝殿內走去。
很快,就帶來了王密蘅處置的結果。
「回皇上的話,我家娘娘說,謀害皇嗣本是罪無可赦,若能說出背後的主使,便只處置她一人。如若不能,也該依著宮里的規矩,謀害皇嗣,合該株連九族。」
秋梅的話一出口,眾妃嬪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顯然沒有想到平日里很好說話的密嬪今日會這般狠戾。
可轉念一想,又覺著這便是為母則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