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瑜……」縴塵幾乎有氣無力。
看著那張慘白的面頰,脖頸處一絲極為細密的血痕,縴塵雙手顫抖,雙眼瞬間朦朧,她本不願意流眼淚,可是,面對方瑜,她有說不清的思緒,從小在宮中長大。
那一幅幅假仁假義的嘴臉在腦中閃過,帶著濃郁的不屑和**,她曾經多少次在夢里跌倒,而唯一願意陪著她的只有方瑜一個丫頭,她的一抹一笑都意境讓縴塵深入骨髓。
霍少凡雙目一擰,蹲坐唐中,卻滿臉驚異,她哭了,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感覺這個丫頭對她來說,是那麼重要,起初只是以為她會難過,不過一個丫頭而已,既然出身皇宮,必定身邊不缺丫鬟,定不會如此刻這般不堪。
「莫玉凝在哪里?」
倏然,縴塵不顧眼淚低垂至面頰,一臉平靜的看著方瑜,聲音微弱卻讓人感覺攙雜著一絲怒氣。
縴塵一看著傷痕,明顯就是劍痕,而如此鋒利細密的劍,也只有腰間軟劍,她想都沒想,此舉定是莫玉凝那人干的,本事一場子虛烏有誣陷,她自己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聲,此刻,卻落得方瑜也被牽連在內,她怎能甘心。
讓霍少凡為之一顫的話語,輕言輕語,幾乎像是一句事不關己的閑話,卻讓他對這女子刮目相看,她面上的平靜,和那雙極其銳利的雙眸,像極了一只生氣的小白兔。
有什麼能比讓人感覺出其不意更能振奮的呢?這小白兔,居然要反撲,要咬人似的。
「把玉凝傳來
霍少凡微微抬手,示意肖飛將莫紫玉帶來。
縴塵低頭不語,緩緩將白布段子給方瑜蓋上,那一刻,一種陰陽兩隔的距離仿若全部融合在那張薄薄的的白綢緞上,一陣心碎,一陣顫抖。
「王爺,側妃不在宅院內
肖飛的聲音帶著些許不詳,莫紫玉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什麼?」霍少凡雙目一擰,看來此事絕非一般。
縴塵相對而言卻顯得比一貫冷峻的王爺更加冰冷,她雙目倏然轉眸看向肖飛,一臉不可置信,她推開擋在大堂後門的肖飛,快步沖進錦繡閣。
縴塵剛一邁進宅院,就感覺到一陣冷清,木門敞開,卻不見一個人影,就連貼身壓丫鬟若雨都不知去向,縴塵秀拳不由得攥緊,莫玉凝肯定是逃跑了。
縴塵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出錦繡閣,來到前堂,看了一眼霍少凡道︰「殺害淑琴姑娘的凶手是莫紫玉,推我入崖的也是莫紫玉,殺害方瑜的也是莫紫玉,王爺,您身為皇朝屈指可數的王爺,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難道愚昧到這種地步?竟然縱容一個殺人凶手隨意離開王府,你……真的不配做這個王爺
縴塵舒爾嘴角露出一抹平靜的笑容,笑的純潔充滿諷刺。
「王妃……」
霍少凡早就感覺不對勁,若不然也不會差人去調查此事,只是昨日剛剛反悔王府,便收到皇兄的密詔,皇兄處于對莫將軍的戰功依賴,已經下了一道聖旨,不管莫玉凝犯下如何滔天大錯,都要赦免此罪,根本無從下手。
只是赤衛隊的消息好沒有如此之快抵達,听聞縴塵此話,霍少凡雙目一擰,他即便是說的實話,可是,她的語言卻如此鋒利,讓一向高高在上的王爺不免有些憤怒。
「奴婢只是侍妾,不是您高高在上又無知的五王爺之妻
縴塵的聲音意境平淡,雙目閃爍著一絲堅強和不屈,直勾勾與霍少凡帶著怒氣的眸光,不甘示弱的四目相對。
說完,縴塵毫不理會,便從前堂的後門離開,一直走到翠柳院,沉重的心情才漸漸有些些許沉澱,不再那麼激動。
霍少凡眯著雙眼,看著這個瘦弱且倔強的身影,他有時候很想一把掐死她,有時候卻心懷不忍,他知道,這個女子在玩火,難道她就不怕惹火燒身嗎?
霍少凡猛然想到了什麼,直勾勾的看著前方,淑琴袖管內的畫卷,那分明就是諸葛非雲,一定不錯,這諸葛非雲三日之約將至,看來也是與這淑琴的死月兌不開關系。
諸葛非雲的消息到是靈通,居然知道淑琴死了,當時他來親自就診,卻不曾發現諸葛非雲對淑琴有異樣的表情,除非是他一眼沒認出來淑琴,看來二人的確有著很深的淵源。
想到此處,霍少凡有些不詳的預感,加上皇兄昨日的詔書,再加上莫玉凝失蹤,還有縴塵方才的一席話,他依然明了,霍少凡拍著自己的額頭,看來,自己真的十分愚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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