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李克己時,楊易農的感覺便是這人不僅有點莽撞,還十分幼稚,行事作風太過天真,不夠穩重,總之沒有多少優點,因此中央才會在一開始格外重視他,原因也不是他能帶來的物資援助,而是這小子的不確定性和危險性
為此,中央不得不把他這個特工之王放在李克己身邊,一方面是為了監視他,一方面是為了接觸了解他hxm
雖然李克己的表現無法讓人完全滿意,但他的每一次進步都在中央眼中,直至後來感覺他是一個能夠改造的人才後,楊易農才不再留在他的身邊,換成了其他保衛部的人員
長時間的接觸下來,雙方都獲得了對方的初步信任,大同黨卻沒想到這次竟然出現了分歧,因此中央對這次的分歧十分重視,直接派遣楊易農介入此事
楊易農的任務不僅是要在堅持原則的前提下,公正嚴明地處理楊香凝事件,還要化解大同黨和李克己之間的分歧,最終統一雙方思想
由于大同黨的黨性,也因為現在是非潮期,整風之類的事情在所難免,大同黨可不止一次吃叛徒的虧,因此純潔黨內組織,統一中心思想有著不可或缺的必要性
原則上大同黨不可能因為李克己一人而廢除純潔組織的工作,便只能在雙方的共同點上尋求化解分歧的方法
大同黨以誠待人,讓李克己作為審訊中的監督人員,李克己自然也投桃報李,點名了自己為何會反感整風,雙方便有了可以洽商的可能
從李克己無奈的話語中,楊易農終于知道他為何對整風如此敏感,接下來的事情便好辦多了,于是他小心問道︰「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小李也系統學過馬列主義,懂得唯物主義辯證法,撇開那些偏見來看,你認為我們在具體工作中時都有哪些需要改進和調整的?」
李克己原本只是習慣性吐槽,卻沒想到楊易農竟然嚴肅地向他征求意見,眉頭不禁緊鎖起來,雖然他以前常常在網絡上嘴炮,但也只是過過嘴癮,真正的實際辦法不一定拿得出來,拿出來也不見得高明到哪里去
不過既然楊易農如此嚴肅地問到,他就不能隨便打馬虎眼,又或者什麼都不說,思考了半響才斟字酌句地說︰「我沒有這方面的實際工作經驗,提出的意見怕是不符實際,不過既然老楊你親自詢問,我也就說一點淺見」
見楊易農十分認真地听講,李克己舌忝了舌忝干燥的嘴唇接著又說︰「由于生活環境的影響,使得我對整風這種事情不怎麼待見,但現在的我還是比較支持這種做法的,主要是因為生活中見過太多貪污腐敗的官員和不斷糜爛的基層,恨不得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不來一次整風,共和國便要葬送在他們手中
雖然我十分討厭貪腐的基層,但要把他們都人道毀滅就未免有些過了人無完人,當權力落到自己手中時,再堅定的人也難免不被權力的欲望所誘惑,因此我認為他們雖然有罪,但卻罪不至死
同樣的情況,大同黨內部也許有些人意志不夠堅定,有的人身上還瀕著或多或少的缺點,他們無法成為最堅定的大同黨黨員,卻也不至于成為禍害革命前進的儈子手,最多也就是一個絆腳石
對于絆腳石,我們把他搬開就行,沒有必要將之打得粉碎,經過改造之後,這些絆腳石也許都能為革命的道路鋪設路基
因此我認為整風有其必要性,但卻沒有必要一棒子全部打死,最最重要的是不能單純地使用血洗的方法來純潔隊伍,中央應該緊緊掌握最後的生殺大權,而不是將所有權力都下放給負責整風的主要干部」
听著李克己斷斷續續說了不少,楊易農算是模清了他的想法,如他所說,由于外界的影響,他確實對整風比較反感,但卻並非不贊成關鍵點在于李克己十分討厭胡亂抓人和輕易就決定被抓之人的生死,連一個解釋和勞動再教育的機會也不給
自從肅反擴大化之後,黨內一直在思索整風的力度,李勝石主席曾在會議上不斷強調整風雖然要繼續,但卻不能隨便抓人殺人到達西北後,听說西北赤軍肅反擴大化極其嚴重,連最高軍事長官柳志丹也被抓了,第一時間便派人聯系西北赤軍,把被抓的同志們都放了出來
明白李克己的思想動態後,楊易農十分高興,看來雙方的分歧並不大,只是這小子第一次見到肅反中被抓的自己人,一時有些神經敏感而已
化消了雙方的分歧,再次達成共識後,高興中的楊易農便準備回去向黨中央匯報,李克己則是趁現在空閑去了一趟文工團,他上次把設備扔給對方就忘記了,害得出了這檔子事,現在再不去把音響設備的事情弄好,下一次不知道哪個倒霉蛋又會踫上
李克己到達文工團時,文工團團長沈鈺文已經準備好了迎接,前面在他離開前,他就和李克己說過,要他事情完畢後務必到文工團走一趟,除了文工團的戰士們都想見識見識傳說中寫出《松花江上》的作者外,那些存放著的音響設備也需要李克己教導怎麼使用
踏入文工團所在的大院,李克己沒想到入眼便是穿著07式禮服排列整齊的文工團女兵,眼前不禁一亮,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中央赤軍中有人穿禮服呢
雖然他給所有人都準備了常服禮服作訓服三套軍裝,但赤軍中從上到下都堅持穿訓練作戰使用的作訓服,別說禮服,連常服都很少有人穿,今天第一次見到有人穿禮服,心中不禁有些驚喜
李克己這里還處于驚喜中,沈鈺文高舉著雙手,已經指揮著整個文工團開始唱起了《松花江上》,高亢的歌聲中帶著撕心裂肺的咆哮,非酬美地展現了《松花江上》的那種思鄉情切
李克己沒想到文工團會用這首歌曲來歡迎自己,也許是為了尊重自己這個「作者」吧
等到文工團唱完,李克己還以熱烈的掌聲,雖然只有他和路偉二人,掌聲顯得比較淡爆但卻不乏他們表達出來的贊賞和熱情
「同志們,讓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歡迎衡組織聯絡員李克己李先生,李先生不僅為我們工農赤軍帶來了豐富的物資援助,還是《松花江上》的原曲作者,是一位偉大的共產主義戰士,同時也是一名才華橫溢的革命歌曲作家」
李克己的掌聲剛剛落下,沈鈺文便熱情地介紹,幾頂高帽子蓋上去,讓李克己不禁有些臉紅,他什麼時候有這樣偉大了
隨著沈鈺文的介紹,文工團的女兵們都奉獻了熱烈的掌聲,不少人都臉紅心跳地注視著李克己,想要看看這個傳說中的衡組織聯絡員到底長得什麼樣,見他高大英俊皮膚白皙,不禁都心如鹿撞
簡單地介紹過後,沈鈺文接著又說︰「李先生留學衡,又能寫出《松花江上》這樣的經典歌曲,想必月復中還有不少革命歌曲不為人知,我們讓李先生給我們表演一個好不好」
「好!好!好!」
「好!好!好!」
「好!好!好!」
李克己前面听到沈鈺文介紹自己是什麼歌曲作家時就感覺有些不妙,沒想到他很快便串唆著文工團的女兵們讓自己現場表演,這不少要他命嘛
作為一個游戲宅,李克己很少听歌曲,唯一學過的幾首歌曲還是小學時候學習的主旋律紅歌,要他現場即興表演,基本上是在為難他
但是沈鈺文哪里知道他這個歌曲作家是個西貝貨,文工團經過他這麼一鼓動,一群鶯鶯燕燕的女兵便高嚷著要李克己現場表演
看著周圍一雙雙炙熱的明眸,李克己若是撂挑子,那以後的形象該怎麼辦,訕訕了許久,最終挨不過那一雙雙火熱的眼神,想起曾經學過的一首紅歌,于是伸手示意大家安靜說道︰「沈鈺文同志說我是歌曲作家,其實是高看我了,《松花江上》只是我看了東北軍的現狀後有感而發而已,算不得什麼經典,而且我對音樂也不是太了解不過既然同志們如此消听到其他歌曲,我就用剛剛過去的萬里長征為同志們再亂編一曲」
李克己說是亂編,文工團的女兵們可不怎麼相信,要事亂編都能寫出《松花江上》,那其他的歌曲作家不是都得去跳崖
見李克己清了清嗓子,準備開唱時,女兵們都不禁屏住了氣息,不敢弄出任何一點聲響,只听李克己那略帶沙啞的渾厚男中音緩緩唱到︰「一送赤軍下南山,秋風細雨撲面寒,樹樹梧桐葉落完,赤軍幾時再回山?
二送赤軍大路旁,紅漆桌子路邊放,桌上擺著送行酒,祝願赤軍打勝仗
三送赤軍上大道,鑼兒無聲鼓不敲,雙雙拉著長繭手,心藏黃蓮臉在笑
四送赤軍過高山,山山包谷金燦燦,包谷本是赤軍種,撒下種子紅了天
五送赤軍澧水河,鴻雁陣陣空中過,鴻雁能捎書和信,捎信多把革命說
六送赤軍兔兒岩,兩只兔兒哭哀哀,禽獸能知人心意,血肉深情分不開
七送赤軍七里灣,七里灣中一片田,涼風陣陣稻谷香,新米上市人走遠
八送赤軍八角山,兩只八哥吐人言,赤軍哥哥莫走遠,財主回來要倒算
九送赤軍過大江,江水滔滔船兒忙,眼望江水肝腸斷,窮苦百姓淚汪汪
十送赤軍轉回來,武陵山巔搭高台,盼望赤軍打勝仗,盼望親人早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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