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1-01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很心地善良內心純樸,卻偏偏一根筋抽到底,不撞南牆不回頭,弄得人啼笑皆非,卻是無可奈何。
小時候的經歷告訴安珩,遇上這樣的人,能避則避,不能壁,就要把自己當空氣。可安珩在怎麼不想惹事,可耐不住事情找上她啊!
此人長得人高馬大,一身矯健的肌肉太有震懾力,此時恭敬地站在安珩面前,「請」安珩去某個夜店,「大嫂,請不要為難我們,老大請你過去東陵也的第一號打手小弟,吳飛。
「讓漣若陪他玩!我沒時間說來諷刺,東陵也出身黑道,卻把漣若的當成純潔的白蓮花,丁點兒的污穢都不沾身。至今漣若還以為東陵也只是在學校囂張了點,反而安珩這個他不當一回事的人,把他的老底都知道得一干二淨。
經過昨晚,安珩要再不知道徐雲歌想什麼她就徹底傻了。還跑什麼跑?直接讓徐雲歌滅了得了。東陵也勢必不能如以前一樣對待。其實安珩猜測,徐雲歌之所以如此淡然的原因,除了自己強大的自信之外,他還有很靠譜的眼線,要不然,誰能忍得住這樣的事?冷笑,她可是被徐朗和老夫人當徐雲歌老婆一樣養的人。
安珩想對東陵也繞道走,可惜天不遂人願,安珩還沒走到自家車子停駐的地方,就听吳飛道,「那就對不起了,大嫂
吳飛這人尊敬安珩不假,也真的把安珩當做東陵也的另一半來看待,可惜他對東陵也忠心耿耿至死不渝,東陵也指哪兒打哪兒,比什麼都听話。安珩武力值不夠,直接被人架上車。
夜店。
曾經讓安珩痛不欲生又被洛斐救下的地方。
包廂里。東陵也虎著一張臉,「坐近點你要死啊!滾過來!」
安珩睨他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
就這一眼,成功地勾起東陵也的怒氣。安珩就是這樣的人,明明是比他還要卑弱的存在,卻永遠一副高高在上,我看不起你的樣子,讓人惱讓人恨。東陵也那點微薄的愧疚,頃刻間煙消雲散。
卡列斯特學院的流言里傳得他們有多甜蜜,那麼兩個人的關系就有多惡劣。大多數人往往喜歡憑自己臆測判斷事情。
「讓你過來你就過來!你那什麼眼神?再看,再看我把你眼楮挖出來!」
安珩嘴角泛起一絲嘲諷的笑意,「听說越是叫囂得厲害的狗越是沒用,東陵也,你說這和你,有什麼區別呢?」
這是在罵他是狗!東陵也不是個能忍的人,暴起,沖到安珩面前,揪著安珩的衣領,拳頭抬起,使勁往下一壓,「信不信老子弄死你!」在距離安珩的臉不足一厘米的地方停下。
豈知安珩眼楮都不眨一下。
「是嗎?你敢嗎?有膽子盡管往我臉上招呼,我受著,不過——」別看在外人面前東陵也佔盡優勢,只有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東陵也大多被氣個半死,「你也得小心了,你那個老爸會不會把你丟到徐家讓我隨便處置
徐朗明面上有多在乎安珩,東陵甫心知肚明。要是事情鬧大,吃虧的一定是他東陵也。他還有前科。
東陵也畢竟不是只靠拳頭混,盡管下不來台階,卻還是放下了拳頭,一坐在地上,煩躁地撩撥頭發,「那就指著徐雲歌護著你一輩子!」不甘心也沒法子。
安珩不語,冷然地看著他。
「你看什麼看?看什麼看?再看——」
「再看就把我眼楮挖出來是吧?你已經說過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回去了安珩一直很平靜,在她看來,不管是沖動暴躁的東陵也,還是囂張不著調的東陵也,都挺幼稚的,「忘了說了,我們之間的關系,到此為止吧。你從來不會高興我和你走得近——這麼久不干預,只不過懶得管
安珩沒說的是,她覺得東陵甫肯定在暗地里觀察她。
「站住!」東陵也有點急了,安珩跑了,漣若怎麼辦?漣若不是安珩,沒有個大家族做靠山,只能讓人擋在前面。反而安珩這樣的人,卻比真正出生氏族的漣若還要有底氣。東陵也對此尤為不平。
「有什麼事?」
東陵也難得支支吾吾,「……腿上好了沒有?」現在是他求著安珩,形式已經發生逆轉。東陵也只是沖動,不是沒腦子。
安珩故意刺他,「托你的福,恐怕十天半個月都好不了
東陵也瞪大了眼,安珩這是故意找茬,「不就是擦了點皮,怎麼會好不了?你裝給誰看哪?哦,我差點忘了,徐雲歌回來了是吧!」越說越覺得有理,沒錯,就說這次安珩居然敢告狀,不就是仗著徐雲歌!
越想也越覺得憤憤然。這事發生在誰身上也不會甘心。想想看,一個女的,長得不錯,在家受寵,在學校挺受歡迎,還很優秀,更重要的是,她被你指使慣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大霧!東陵也老是習慣性地忘了安珩怎麼頂撞他!),你要她做的她不敢不做,……總之怎麼美好怎麼來!
結果某人一回來,這女的就立刻翻身農奴把歌兒唱!還敢騎在你腦袋上撒野!
心里能平衡嗎?他東陵也可沒那麼大的肚量!沒掐死她就算她運氣了。
還有更憋屈的。昨天不就是傷了膝蓋破了點皮麼!不知怎麼的,徐家人盡皆知,東陵甫一直到立刻讓他來跟安珩道歉不說,還警告他不準再去招惹安珩!
招惹?笑話!
在東陵也眼里,以前安珩就是個听話的小奴隸,現在就成了招惹了?——這簡直是在往他東陵也臉上甩巴掌,一個賽一個響亮。
不知道這小子腦子發什麼抽,安珩已經快沒了耐心,似笑非笑地,「關你什麼事?」徐雲歌已經回來了,稍有不慎,她就跑不掉。
東陵也「當然……當然和我有關。都給我戴綠帽子了,你還有什麼不敢做的?」這一點東陵也尤為憤恨
果然是個幼稚鬼。
安珩懶得理他,直接開門走人。這回吳飛沒攔。
東陵也苦惱得要命!懊惱的看著那個裝著藥膏的、沒來得及送出去的盒子。他果然不適合低三下四地道歉。
這個時候天漸漸暗下來,來夜店的人也多了起來。音樂讓人嘈雜,寂寞的人都躁動起來,身子扭曲四肢抽出一樣,舞池里群魔亂舞,連空氣都變得渾濁。
安珩憋著氣,直到出了大門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氣。在東陵也面前是挺游刃有余的,那是東陵也本質不太壞,還小,好糊弄,可現在徐雲歌雖不說,可那姿態,明白著不想讓他們接觸下去。多見一次東陵也就多一次風險。
她還想安全離開徐家,要真出身未捷身先死,她可要悔死了。
安珩才站到馬路上,試圖在昏暗的街道上攔一輛車,結果一輛線條流暢的黑色座駕停在她身邊。
徐雲歌。
安珩的心猛地一跳,嚇得魂不附體——才想著徐雲歌肯定不想她見東陵也,結果一出門就遇到徐雲歌本人,還有什麼比這更恐怖的麼?
徐雲歌看到安珩,仿佛沒看到安珩的不安,臉上沒什麼變化。他是真的不在意,安珩又不是自己去找東陵也!
徐雲歌向安珩伸出手,「帶你去個地方
安珩有點猶豫,徐雲歌卻道,「要是作業沒寫,大哥負責幫你搞定——真是個稱職的大哥!安珩不無諷刺地想。
經歷了昨晚的事,安珩對徐雲歌的恐懼還沒消,眼楮不敢看他也不敢亂飄,一如既往的壓低存在感,低眉順眼,看著自己放在膝蓋上的手發愣。
只是面前的人氣場強大,存在感十足,她就算再怎麼催眠也沒辦法忽略他的存在。這個成熟的男人,像個巨大的荷爾蒙磁場,不論在什麼地方都十足十地吸引人。安珩不過是個青春年少的小女孩,要不是心里有著不能動搖的追求……淪陷,——遲早的事。
一只修長有力的手出現在安珩的視野里,安珩詫異地抬起頭,徐雲歌已經握住安珩的手將人拉過來摟在懷里,「怎麼不說話,恩?」
安珩的聲音怯怯地,「大哥不是很生氣麼……」
徐雲歌不知道該笑還是還哭,他的女孩太狡猾,不好糊弄。說不定一個不小心,還好被她糊弄過去。不過也好。
「就這麼怕我?你在女乃女乃面前可不這樣
安珩就不說話了。任他有力的臂膀環著自己。她那點道行,在徐雲歌面前根本不夠看,還不如以不變應萬變。
徐雲歌見她不說話,主動換了個話題,「知道卡列斯特學院的成人禮嗎?」
安珩其實並不太感興趣,在她的計劃里,她恐怕等不到那個時候,就已經離開了。
「知道一點
「說說看
「我只是听說,等學院的學生高等二年級升三年級的時候,就會去一個孤島上生存一個月,恩,听說很艱難那個又濕又熱的熱帶島嶼,孤身一人,生活一個月,沒有任何額外的幫助。物資是學校隨即發放,能拿到什麼,全憑運氣。
豈止是艱難。
安珩壓根兒就沒有想過去參加。中州大陸上層社會標榜著下一代一定要堅強**的「成人禮」,究其本質,不過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角斗場的合法說法。安珩只是個養女,與氏族大家一點關系都沒有,還不想把命也搭進去。
徐雲歌如何想,她是不在意的,反正徐雲歌要打算什麼,也不會和她商量。她只想順利離開。
徐雲歌道,「學院歷來有規定,家長是不能有意對學生做訓練的,更不能透露具體的信息,可是寶貝,你這麼小,這麼弱,我很擔心。你還是學一點防身術吧一錘定音,其實沒打算听安珩的意見吧大少爺?
安珩眨巴眨巴眼,「不是說不性能做針對訓練麼?」她還沒發覺自己已經放松下來,沒那麼怕徐雲歌了。
徐雲歌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只是你的興趣愛好而已——我們這樣的人家,誰沒點燒錢的愛好?時間還長,我們慢慢來
徐雲歌把安珩帶到了郊外,看起來一個很簡單的莊園,只是比一般的莊園要警戒,安珩眼楮粗略一掃,各處安裝的攝像頭十分密集,這還不算那些隱藏起來的。這樣的監控之下,整個莊園連死角都沒有。
安珩掃了一眼便低下頭,不再好奇地東張西望。徐雲歌暗暗滿意。多次在生死邊緣徘徊的他,有這樣的謹慎不足為奇。
但安珩作為一個從小嬌養的小姐,這份謹慎就彌足珍貴。因為謹慎的人才能活得長久——活得久,生命才有無限可能。
還沒進門,就看到一個相貌艷麗的女人被眾多黑衣人跟著,站在門口恭恭敬敬地。
見徐雲歌帶著安珩過來,女人露出笑容,「老大,終于來了!我還以為你有了小情人,就把我們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都忘得一干二淨了!」說話甚是隨意,可見在徐雲歌這里地位不低。
這女人說話也不是故意拿著強調,卻有種讓人酥了骨頭的魔力。安珩都覺得受不了,何況是男人。可在場的男人,一個個跟木頭樁子一樣站在自己的位置,目視前方,完全視女人為無物。
徐雲歌牽著安珩的手,也不理會女人的有意調侃,道,「這是安珩,以後她會經常過來著,」徐雲歌對的女人說,「安珩,這個是candy,我的助手,如果有什麼要找我找不到的,你找candy也是一樣
安珩很是乖巧地點頭。打了聲招呼,不是上次在視頻里看到的那個女人。
candy嫣然一笑,頓時媚態橫生,活活一迷死人不償命的妖精,「這就是讓可兒離開的原因?——也不怎樣麼!」這女人不笑的時候,不過是長得漂亮點了而已,可笑起來,就有種媚到骨子里的感覺。
而且用那種妖妖嬈嬈膩死人的語調,說這樣令人討厭的話,卻沒引起安珩的惡感,這種感覺——很奇怪。
安珩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 ,終于肯正眼看我了?溫室里養大的安珩小姐?」candy慢悠悠的攔在路中間,也不肯挪,徐雲歌就看著,「我們boss為了你,把可兒踢到利維亞大陸去了,听說那里又熱又潮,還有很多沒開化的土著——真夠可憐的。安珩小姐,你可要手下留情,放我一條活路啊,要不然下一次,說不定我們這個狠心的boss就要把我趕到亞特蘭蒂斯大陸了,那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滿滿的,世界的惡意。安珩沒興趣和她纏,「只要candy姐不主動找我麻煩的話徐雲歌沒什麼表示,安珩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應付自如,他心里是得意的。只是不能表現出來,小女孩禁不得夸!
candy不滿地哼哼了兩聲,試了幾次,她都在徐雲歌的底線之外,還是沒料到安珩根本不上鉤。也不好再糾纏,郁悶地為兩人引路,然後在小樓大門前停下。
看似普通的小樓設施一點都不普通,至少從那個女人身上掃過的射線不知幾凡,過了片刻,門才打開。
進門就是個巨大的武器庫,牆上地上箱子上,擺著各種各樣的槍支彈藥,這麼大大咧咧地囂張得不行,就跟普通產品展覽一樣——安珩沒記錯的話,中州大陸聯合政府可是從來都禁止私人武器擁有。
不過想到這幾年徐雲歌都干了什麼,她也就釋然了。整個一個佣兵頭子,沒武器怎麼混?
徐雲歌興致盎然地給安珩介紹了很多種武器,最後,卻只給她挑了一把短的匕首,還有一把練習的手槍。孤島生存,並不需要熱武器,有的時候一把鋒利的小刀更有用。
然後又神秘道,「我們徐家以軍火發家,到現在,是整個中州大陸最大的軍火供應商,幾乎所有的私人軍火都是我們提供——偶有也會有聯合政府的訂單說起了徐家的歷史,多多少少有點身為徐家人的自豪。
安珩心里忽然有種原來如此的通透之感。怪不得開百貨商廈的徐家的繼承人徐雲歌大少爺,放著養尊處優的日子不過,非要跑到利維亞大陸那個小國割據、戰亂最多的地方當佣兵。
同時又對老夫人更為欽佩,一個弱女子啊……當初也不知道是如何從拿群豺狼虎豹當中護住徐家的。
安珩保持了她那張平靜的面具,心想老夫人那樣的人她傾盡所有都辦不到,還是老老實實跑路吧,「我什麼時候開始練習?」
徐雲歌挑眉,這麼容易接受?
安珩一眼就知道徐雲歌安得什麼心,不予理會,一心一意擺弄著手里的槍支,忽然抬頭道,「想要看有意思的反應,大哥帶徐冉來就好了那麼明顯的失望,真是讓人牙癢癢——好奇怪,明明是第一次接觸到,這種陌生中帶點熟悉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按捺下心里的迷惑。
安珩強迫自己將注意力轉移到徐雲歌臉上,目光幽幽的看著他,徐雲歌示意她開口。
「我看到房子背後有一架直升飛機
徐雲歌了然,「所以?」
「我要學!」安珩很是理直氣壯,「我還要學潛艇都是為了跑路做準備。
「怎麼突然這麼地積極主動?大哥我有點不習慣啊
安珩眼楮眨都不眨,直愣愣地看著徐雲歌,那樣執著不懈的模樣,落在徐雲歌眼里簡直可愛的不行,「既然是興趣,多一點不正好麼?反正大哥這麼厲害,會教我的對不對?」
徐雲歌不說話,嘴角抽搐,只有有求于他的時候,安珩才會這麼乖巧才會不怕他。
他有那個拒絕的決心嗎?顯然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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