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1-17
candy敲門三聲之後進來,道,「boss,可兒回來了
徐雲歌點頭,「人齊了嗎?」
「已經準好好,只等時間一到,便可立刻出發
「好
徐雲歌今晚要夜探驪山的兵工廠,遠沒有他所說的那樣輕松。事實上,這也是無奈之舉,徐磊的賬本干淨得很,一點也問題已沒有,但越是這樣,徐雲歌越是覺得不對勁,當時他和徐磊一起進去的時候,完全沒有發現任何的貓膩,徐磊本人更是直爽豪邁,徐雲歌說什麼是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才是徐雲歌最擔心的地方。
一個人,若真是坦蕩蕩,必然在別人質疑的時候,情緒會發生相應的抵觸,而徐磊卻什麼反應都沒有,完全是如果你懷疑,就直接去查好了。實在是太過坦蕩了。
過猶不及這個道理,恐怕徐磊了許久的順當日子,早就忘了。
一行人穿著暗色的緊身衣,乘車在距離驪山數近千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在中州大陸,私有武器畢竟是犯法,徐氏縱然歷史悠久,也不敢公然對抗整個國家機器,驪山方圓三十公里都被徐家買下,全換上自己的人,同樣的,驪山這座山的周圍,幾乎沒有可以遮擋的地方,眾人不得不下車步行。
飛速奔走,十幾分鐘之後,便到達目的地,並不是軍工廠的正門,而是山月復的位置。那里有一個山洞,被一塊巨大的岩石擋著,無人知曉,進去之後一片漆黑,可兒第一個入內,走了幾步才打開微弱的照明棒。
這個山洞進去之後是彎彎曲曲的甬道,沒做多久就是一個分叉口,不同的洞口通向不同的位置,黑漆漆的,似乎看不到盡頭。
這一堆人不超過十個,全是東陵也在佣兵團的心月復,只听命于他。一行人彎著腰,踩在地面上幾乎沒有聲音,從洞口進去行至大約米位置,然而徐雲歌卻在一個地方停下,從手腕上拿出一把鑰匙,模到石壁上的凸起,用手掌貼住石壁,用以按壓再順時針旋轉九十度左右,露出一個孔鎖。
徐雲歌將鑰匙插進去,整塊石壁像是被直接切割一樣,無聲地凹進去,移開,露出一條又深又窄軌道,徐雲歌拔出鑰匙,一行人坐上軌車,離開之後,整個石門又悄無聲息地閉合,完美無缺,一點也看不出痕跡。
從暗道進入軍工廠,徐雲歌打了幾個手勢,一行人訓練有素的分開,candy跟在徐雲歌身邊,可兒被派了出去。
徐雲歌去的地方是軍工廠的總指揮室,這與總控室在截然相反的位置。可兒去的總控室,負責將所有監控設備的控制。
總指揮室的海拔最高,意義自然不言而喻。總攬整個軍工廠。
徐雲歌有了白天的探路,輕車熟路地模到了地方,可兒那邊也搞定了,徐雲歌便于candy從通風口落下去,一片漆黑之中,徐雲歌開始了他的工作。
徐雲歌的猜想沒錯。
徐磊確實違背他的命令,偷偷地往利維亞大陸輸入武器。原本徐磊就與利維亞大陸的某國首領勾結,收取一定的抽成,現在徐雲歌斷了利維亞大陸的武器供應,無疑斷了徐磊的很大一筆收入,他不甘心也是正常。
但很難想象,徐磊那樣一個爽朗的人,也是個在背地里是手段的小人。徐雲歌臉上卻沒有一點失望的表情。
自從徐雲歌的佣兵團出了第一個叛徒而徐雲歌還僥幸活了下來,徐雲歌就知道,這個世界沒有誰不能背叛,沒有動,只因為背叛的成本超出得到的利益。
就在此時,可兒忽然發出警報。candy一接通,就听到可兒冷酷的聲音,「據點被攻擊了
據點只留了兩個人,一旦不能力敵,他們就會撤離,如此一來,攻擊的人也會發現徐雲歌一行的障眼法,軍工廠不能再呆。徐雲歌當機立斷,給所有人下了命令,「即刻撤離
徐雲歌不再顧忌,將所有能藏東西的地方都翻找了一遍,卻沒有任何收獲,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可兒冷酷的聲音里也難掩焦急,「boss,我們得趕緊離開!」
然而晚了一步,candy和徐雲歌還沒有任何行動,總控室的門被打開,徐磊帶著人進來。
「雲少爺,這都這麼晚了,偷偷模模的,哪像徐家的少爺?」徐磊憨厚的臉像個老實得不能再老實的人,連說話的調子都沒有變,仿佛還是仗義直爽,但在此情此景下,徐磊的面貌,偽作得令人惡心。
徐雲歌穿著貼身的勁裝,勾勒出矯健的身形,那看起來並不夸張的肌肉,每一寸都富含力量,即使只有他和candy兩個人,徐磊都不太敢靠他太近,徐磊是听說過徐雲歌在利維亞大陸的威名。
「偷偷模模?徐磊,你是不是這幾年過得太順風順水,連自己是誰的狗都忘了?」徐雲歌淡漠道,「如果不記得,我不介意緊緊你脖子上的項圈
candy笑得風情萬種,仿佛徐磊身後那些指著她和徐雲歌的黑洞洞的槍口不過是擺設,「boss你可真落伍,這位大叔明顯是把這里當做自己的地盤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這個世道就是這樣,搶人的比被搶的還囂張
一番話,毫不費勁地戳中了徐磊的死穴。徐家,徐家嫡系!徐磊又愛又恨人,更是他拼了命向上爬的源頭!
徐磊心里不知如何翻江倒海,面上卻是樂呵呵地,「果然是雲少爺的人,不錯,夠辣,夠騷。兄弟們,待會兒,你們也來嘗嘗雲少爺的女人
用他那樣寬厚的面孔說著無比狂妄的話,徐磊本來也沒打算吧徐雲歌怎樣,只要他乖乖地視察完了走人,他也不會做什麼,畢竟徐家還是對他有恩不是?偏偏徐雲歌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子,不自量力,非要跟他對著干,為了自保,他也不得不拿槍對著徐雲歌。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怎麼得罪都沒有關系。
徐磊手下的人一陣吶喊附和。
「徐磊,我只問一句話,我徐家這麼多年未曾虧待過你,到底是為什麼,你非要這樣做?」徐雲歌從始至終都很平靜。
「看來雲少爺是來真了?」徐磊臉上盡是惋惜,「本來打算放你們一條生路,哪知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
「我在問你,為什麼?」殺過人的人,上過戰場的人,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氣勢。徐雲歌面色不動,語調平靜,甚至連延伸都沒發生什麼變化,但徐磊心里卻有股難以形容的危機感。
他收起來那番虛偽的笑容,「進來!」本來一群人對著徐雲歌兩個人,徐雲歌這邊就處于絕對的劣勢,而進來的這個人,穿著與candy同款的緊身衣,姣好的面孔盡是冷酷,——「可兒!」candy驚呼。
「是我,」可兒假笑,「candy你難道不知道,你連裝樣子,都很敷衍話雖對著candy,眼楮卻死死地看著徐雲歌,她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到悔意,看到震驚,可她失望了——徐雲歌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她一眼!
candy回一個假笑,「是嗎?我覺得我很真實啊。不像某些人,帶著個真實的面具,肚子里全是陰謀詭計隨意地撩撥著頭發,那樣的風情,讓在場的男人胯下一緊。如果方才這些男人對candy的覬覦只是為了侮辱徐雲歌,那麼現在,就是真的為了他們自己了。
如此尤物,若是被壓在身下操/弄,不知是怎樣的一番**滋味……
可兒卻很明白,candy不過是在確定藏在衣襟里的掌心雷。只要她稍有松懈,candy就能像一條毒蛇一樣,一擊致命。
「我很不明白,candy你跟我一樣討厭那個安珩,怎麼,大好的機會你不要?」
哪知剛才還處處放電的candy躲得比什麼都快,「別害我啊可兒。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一直以來只有你對boss心有不軌,我可是老實得很大好的表白機會,candy不用就傻子了。
是,candy承認,她也挺討厭那個叫安珩的小姑娘,但也僅限于討厭。她是願意看到安珩倒倒霉,出點小麻煩,但那是在與她candy無關的情況下,親自出手?別傻了,沒看到徐雲歌把人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徐雲歌用余光掃了candy一眼,candy心中一凜,心里不停地回憶,以前安珩練槍的時候她使壞徐雲歌沒看見吧?還有那天她幸災樂禍的時候,徐雲歌是背向她的吧?……迅速地回想了一遍,確實沒出什麼紕漏,candy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你還等什麼?動手!」可兒的遲疑引起了徐磊的不滿,他沉聲道。
兩個人,身上好像什麼武器都沒有,卻被一群人用槍指著,怎麼看,都沒有任何的勝算!
兩個人,身上好像什麼武器都沒有,卻被一群人用槍指著,怎麼看,都沒有任何的勝算!
可兒等到最後一刻,徐雲歌還是那樣的驕傲,令她愛恨交織,最後咬咬牙,伸出右手,……
「……徐磊,你真的想清楚了嗎?」徐雲歌在千鈞一發之際,忽然開口,面對十數把槍,一點也沒有緊張。
徐磊哂笑,「想清楚了!老子早該想清楚!老子為你們徐家賣命,你們怎麼對我的?一條狗!哼!今天我就讓你看看,我到底有沒有資格站把你們一個一個都給收拾了!」
徐雲歌道,「看來還是我們的錯。父親太信任你,讓你一個人管理驪山的軍工廠,要我,至少也三個人,相互牽制,相互監視。你還記得你老婆吧?那個被你關起來的無辜女人?」
徐磊身形一滯,心里發虛,「她早就死了!」
「是嗎?」徐雲歌看一眼candy,candy立刻會意。
「雖說這世界從來沒有絕對公平,但對某些人,還是很不錯的——十年前你老婆重病在床,不出三天就暴斃,外人以為是她福薄,跟你吃盡了苦日子苦盡甘來的時候,卻享不了這個福——天地下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candy原本風情的臉滿是肅殺,「我最看不起一種男人,自己靠著老婆發家,卻在成功之後又一腳把老婆踢開!——你這個禽獸比這還要過分,竟然直接讓情婦上門把老婆弄死了!」
徐磊沉著臉,「是又如何!那個女人不識趣,非要攔著我著攔著我那,說起來,我還讓她享了幾天福,也不枉她跟了我一場
「享福?你在說笑嗎?像犯人一樣被關在屋子里叫享福?你簡直就是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活該你斷子絕孫!——我要是那個女人,我也這麼做!」
徐磊牙關咬得死死的,臉上的肌肉一抽一抽,他這輩子什麼都好,就是兒女緣淺,一直被人暗地里罵下不了蛋的公雞!他在無數個女人身上晝夜耕耘,到現在依然一無所獲。
徐家是個傳統的家族,徐磊也是徐家的一員,從小受到的教育,有一條牢牢地可在他心里,——傳宗接代。
他已經快要到五十歲,卻還是沒個一兒半女,這是困擾了他一輩子的心病。沒想到在這個地方,當著他心月復手下的面,被人撕開了那一層布。
盡管他那些手下沒一個人說話,但他卻覺得,他們的目光依然是不懷好意,心里肯定也在悄悄地議論他。
「你找死!」他搶過一把槍,對著candy,就直接開火。「噠噠噠」的槍聲在寬敞的總指揮室響起,打碎了辦公桌上的魚缸,水流了一地,兩條金魚張著嘴巴,艱難地呼吸著,彈跳了幾下,就再也沒有力氣……
candy早有準備,徐磊一拿到槍她就往旁躲閃,同時抽出頭發里的掌心雷,一槍打過去,命中徐磊的左手,他手一抖,槍就掉在地上。
跟著徐磊的人見狀要幫忙,卻被可兒攔下,她是想要活捉徐雲歌,可不是要他死!
徐磊漲紅了臉,面目扭曲,血順著他的手掌落在地上,很快就積了一灘。
「神經病!」candy從辦公桌上翻下來,「就你這種人,就該斷子絕孫,蒼天無眼,才給了你一個兒子!」
此話一出,徐磊仿佛被雷炸到一般,呆滯著,說不出話來。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有沒有兒子我很清楚,這點把戲,還敢放到我面前來使!今天你們誰也別想活著走出去!」
candy冷笑著,「信不信當然由你。我只告訴你,如果今天我和boss回不去,自然有人把你兒子的尸體丟到你家大門前!」
徐磊仿佛不為所動,「動手!」而他的心里,卻已經開始動搖,如果真的有個孩子,還是個兒子……只能是她了。
徐雲歌壓陣,candy有恃無恐得很,即使她面前不過二十米的地方,就有十數把槍指著她,「別用你那個豬腦子想了!就是你老婆!知道那個時候你老婆為什麼病麼?因為她懷孕了!你那個受寵的情婦為了爭寵,就想弄死她,結果被她給跑了,所以你才留了這個兒子
徐磊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你-胡-說!」兒子是他的心魔,這個心魔日日夜夜無時無刻不在困擾著他,可以說是這一輩子,他都在為這個努力。
今天乍一听這個消息,還與他記憶中的某些片段相吻合,他就是不信,此時也信了三分。他已經老了,哪怕一丁點的可能性,都不想放過。
「當然是真的,你以為,我們有那個閑工夫騙你?boss早就在查你,這點事情,要是查不到才叫奇怪!」可兒听得呆了。原來,徐雲歌早就已經不信任她。
徐磊覺得自己整個世界都在顫抖。不知道是狂喜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然而他沒有時間抖了。徐雲歌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離他最遠的角落,站在他身邊,一只精致簡單的槍支,正指著他的心髒。
徐磊瞬間清醒過來!他不可能有兒子的。那個女人沒有那麼好心,他竟然一時大意,上了徐雲歌這個兔崽子的當!
徐雲歌卻道,「你的確有個兒子,candy沒有騙你。你不知道的是,你的不孕之癥,不是天生的,而是你老婆,給你下了藥女人真可怕,徐雲歌再一次見識到了被逼到絕境的女人的厲害之處。
那個看起來柔弱善良的女子,能因為心里對丈夫的恨意,一點點地,剝奪了丈夫成為父親的可能——這對一生都追求孩子的徐磊而言,無疑是戳中死穴。
而她,卻帶走了徐磊一輩子唯一一個孩子!
雙方對峙中,另一批人,在夜色的掩護下,悄悄地趕到軍工廠,而這一切,不論徐雲歌還是徐磊,都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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