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2-05
到底想怎樣?安珩在心里笑了,還能怎樣,她已經什麼都不想要了,只想著怎麼月兌離這一場荒謬的笑話而已。
可這句「我們兩個是親兄妹」猶如千斤巨石,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更是讓安珩無法在這樣的徐雲歌面前開口。
安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上輩子太缺愛,還是被人背叛得徹底,如今要她當著徐雲歌將如此殘忍的話說出來,她做不到。
徐雲歌這一次並沒有停留多久,驪山軍工廠的事告一段落,利維亞大陸,他佣兵團的大本營卻出了問題,那里駐扎著佣兵團最精銳的力量,但就在近日,遭到了不明襲擊,損失慘重,傷亡人說過半,他要立刻趕過去處理。
這個時候的利維亞大陸早不是曾經的火藥桶,現在就是正值爆炸的現場,去了隨時可能粉身碎骨,饒是徐雲歌,也只能說做好萬全之策,實在不行,只有一撤了之,但讓他什麼努力就放棄,他也做不到。
徐朗知道徐雲歌的事,不多,也足夠他心驚膽戰,對于徐朗而言,他做慣了太平商人,在刀尖上拼命的事離他太遙遠,他很擔心。但這並不是說擔心就能解決的問題。
徐雲歌聯系到了剛到利維亞大陸的李郁,李郁一到利維亞,同樣遭到不明襲擊,他的車隊五輛車當場爆炸,至少過半的保鏢死于非命,李郁氣得發狠,然無濟于事。
襲擊者大多當場死亡,即使留下活口,也不過是找準了機會拉開身上綁著的炸彈,給他們造成更多的傷亡,只一個下午,李郁損失了近半的親衛,那可是李家用錢堆出來的小金人啊!李郁很煩躁,他實在想不出,自己到底得罪了什麼人,竟然用這樣大的手筆來對付自己。
那個襲擊他的對手,就像是寄居在黑暗的不明生物,時不時伸出觸角撩撥一下,等人真正動怒了,又趕緊縮回去,等待下一場機會。而他們這些被威脅到的人,時時刻刻保持警惕,遲早有一天,即使沒有被暗算也會過勞死。
利維亞大陸歷來各個勢力紛爭不斷,你爭我奪,常常是一個城鎮剛被一個勢力佔領,明天,又被別人趕出去,勢力之間的拼奪血流成河,殘酷異常。本土勢力尚且如此,更不用說中州大陸和奧米斯大陸的勢力,在背後攪混水,讓這里本來就錯綜復雜的關系更加凶險難辨。
除了徐雲歌和李郁,在利維亞大陸有一席之地的外來大陸勢力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襲擊,襲擊者皆是當場死亡,完全是不怕死的打法。
許多在利維亞大陸駐扎的勢力都被這股子狠勁給怵到了,紛紛打包打包離開,這攤渾水他們是不想再趟下去,命都沒了,錢再多有個屁用!
李郁和徐雲歌回合之後,也在商量撤退的事,對方來來勢洶涌,頗有無堅不摧之勢,他們雖然在利維亞大陸獲利良多,然終究無法像這些人一樣豁出命去跟幕後的黑手對弈,他們除了是利維亞大陸的佣兵頭子,還是氏族的繼承人,肩上的責任也不容他們如此任性!
利維亞大陸,距離徐雲歌原來的佣兵總部不足一百里的一個廢舊小鎮里。
一名身著勁裝的高大男子屈膝半跪在地上,男子擁有一身巧克力膚色,濃眉大眼,是個相當英俊的本土男子。
男子漫不經心地擦著自己心愛的軍械,周圍站著一溜或坐或站的同樣勁裝的本土男子,手執槍械,看心不在焉或閑聊或發達,實際上每個人的肌肉都出于備戰的最佳狀態,隨時都能參加戰斗。
「首領,今天截止,一共有十七方外來勢力撤出利維亞大陸,剩下的人大多數也有撤退的準備一個同樣巧克力膚色的男子面樓崇拜,激動地道。然如此激動,也難言心中的惶恐。
這些曾經在利維亞作威作福的家伙,現在像一群灰溜溜的老鼠,只知道夾著逃竄,真是又可笑又解氣!
身為利維亞的主人,他們卻只能在中州大陸和奧米斯大陸的人手下,像畜生一樣活著,而利維亞大陸的各勢力內部斗爭,更是雪上加霜,如果不是首領忍辱負重,帶領著大家,從一無所有到如今能夠游刃有余地伏擊那些作威作福東西,他們至今還沒有任何尊嚴可言。
而他惶恐的卻是,自己本該在今天就漂亮地完成任務,可到現在,那個任務對象仍然活蹦亂跳,和被稱之為「獵豹」的男人一起商量對策。
被稱之為首領的人,阿拉斯卡,閃亮得完全不像個手染鮮血的反叛組織首領,他既沒有徐雲歌身上懾人的戾氣,也沒有李郁的陰郁善變,他就像個生活在聚光燈下的名模,天生的衣架子,打哪里都是閃閃發光。
仍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不夠,遠遠不夠!這些人,可不是被嚇破了膽的小孩,被嚇了一次就再也不敢上來,他們是卑鄙的投機者,警惕、善謀,稍有不慎就會離開,一旦覺得有利可圖,就能化身深海虎鯊,那時候,我們真的就什麼都不剩了
「是!屬下謹記,……」
「這話,你已經說過一次了,」說未完,阿拉斯卡執槍設計,正中百米外的靶心。那一聲槍響,讓原本已經誠惶誠恐的人不由得心里發顫。
阿拉斯卡這才滿意地笑了,「不錯,徐氏的熱兵器,總讓人滿意,不知道我們那位同伴,是怎麼在這個時候把東西弄到手——徐氏的小少爺還在這里?」
被震懾到的人一個機靈,立刻回,「是的,首領,徐雲歌于三日前到達利維亞,本來已經在他必經之路上埋伏,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改道,去了別的地方。——屬下無能,請首領責罰!」
阿拉斯卡是偉大的,但同時,他也是賞罰分明,相當公正的人,在這些追隨者心中,阿拉斯卡如神一樣不可侵犯,同時,他發起怒來,也仿佛大地的震怒一樣不可違逆。
跪在地上的人頭冒冷汗,徐雲歌狡猾得就像只狐狸,每次預定好的路線,總會在最後一刻發生變化,讓他無法及時作出應對,眼睜睜看著徐雲歌安然抵達其佣兵團的新總部。
而當初,他可是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會讓徐雲歌連最後一口氣都咽不下去,可現在……
「責罰什麼倒不必了,」阿拉斯卡道,「我只是很討厭,自己說過的話沒犯法視線,這在我看來,是一件無法饒恕的事,」「砰砰」兩聲槍響響起,方才還在懺悔的人已經渾身是血,變成了一具溫熱的尸體,而阿拉斯卡臉上露出遺憾而慈悲的表情,「明明,當時的我是如此看好你……徐雲歌,讓人期待的毀滅!」
安珩最討厭徐雲歌的一點,是他霸道專橫,根本就不考慮人別人的意思,想做什麼做什麼,容不得別人半點忤逆。
這麼些年,安珩簡直受夠了他的這些壞毛病,但徐雲歌忽然變的民主起來,她又覺得別扭,沒有現象中欣喜,反而更難受了。
那天徐雲歌發完脾氣,安珩以為依著他的脾氣,肯定又要關自己一陣子,可徐雲歌不知道在想什麼,破天荒地放棄了這個,反而在第二天,好聲好氣地向安珩道歉,說自己一時間控制不住,這件事兩個人都有錯,他不能因此而推卸責任,吧啦吧啦吧……
安珩都差點懷疑徐雲歌是不是被人掉了包。
但安珩的疑惑沒有能夠持續混就,徐雲歌就匆匆趕去利維亞大陸,臨行前,也沒強制安珩去送,反而讓安珩好好地在家,「反省」,雖然是兩個人一起「反省」,好歹也算是進步對吧?
可安珩就是覺得渾身哪里都不對勁。
于是,又走神了。
費清清伸出爪子在安珩面前晃,「你傻了啊?呆了?」
安珩啪地拍掉面前晃一晃的白女敕小手,道,「我傻了呆了關系不大,費清清同學,有關系的是你,看看你後面
費清清白她一眼,轉頭,展其恩沖著安珩笑得諂媚。
費清清,「……他,傻了吧?」第一次這家伙看著自己沒有表現得像個幼稚的小鬼,不過,這更糟,明顯是痴呆的跡象。
潘林霜笑著抿嘴,「好奇的話,自己去問
安珩余光瞥到某個來了又想走走了又來的身影,心里第一百零百次嘆氣。真是冤孽。
費清清拍桌而起,「誰好奇了?笑話,那混蛋東西就是渣滓一個,誰好奇誰倒霉
安珩和潘林霜相視一笑。嘴硬心軟的家伙。
路上回去的時候遇到洛斐東陵也,這兩個人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基礎在,隔閡消逝之後,兩個人反而更加信任對方。
洛斐他已經失去了在安珩面前扮演溫柔好男人的興致,此時的表情冰冷地向在寒冬臘月吹了一夜的風雪。
安珩反而友好的笑,仿佛兩個人沒有一點隔閡。費清清和潘林霜咬耳朵,「安珩太壞了……」
安珩,「……」丫的說我壞話不知道小聲點啊!!
東陵也現在看到安珩,卻隱隱有點心虛,欲言又止的樣子,最終還是走了上來,「你,前段時間,真的沒事吧?」
徐朗那麼大的真實,東陵甫作為徐朗的好友,又怎麼會不知道?而作為東陵甫的唯一的兒子的東陵也,即使再怎麼不受待見,一般的大事還是會知道的。安珩不是生病而是無故失蹤,東陵也擔心了好久。
當時漣若和自己的對話被現場直播,他不是沒有懷疑過安珩,但當安珩無故失蹤之後,他就只剩下愧疚了,就算那些都是安珩做的,她也是將被掩蓋的事實呈現在大眾面前,東陵也不知道為什麼,對安珩越來越心軟了。
安珩嘲弄地挑起眉,「有事你還能看到我?我勸你還是少來找我,有這個時間不如多陪陪你的心上人,被攆出去的滋味,可不好受
被安珩當中戳了痛處,東陵也還沒說什麼,洛斐就道,「安珩說的沒錯,她鮮少這麼體貼,你就听了她的吧語氣沒錯,話沒錯,可從洛斐嘴巴里說出來,就還是那麼地諷刺呢?
安珩笑,露出八顆整齊的牙齒,「那麼,再見!」和潘林霜費清清頭也不回地離去。
洛斐憋得幾乎內傷。他還沒在安珩面前吃這麼大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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